“喂——”輕輕說了一句,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抵摸着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哭太久的原因,這時候覺得頭有點脹痛。
“我今天在穆家樓下看到你了。”孟厲野直言不諱。
“你怎麼知道我的新號碼。”若嫺首先驚訝的是這個,隨即又想通了,估計是孟厲野得到了她給穆阿姨的電話紙條。
孟厲野的房間裡放着音樂,和着他的嗓音一齊傳來,“明天有空嗎?我們約個時間見面。”
“我想沒什麼必要。”她淡淡回絕了。
對於她的拒絕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孟厲野輕輕笑着,“你和簡君易解約的另一份合同還在我這裡,難道你就不想拿回去。”
這下若嫺沉默了,倘若被孟厲野這傢伙交給簡君易,那麼解約的事豈不是就不算數嗎?再者她也得當面問他一件事,思忖到這裡,她鬆了口氣,“好吧,明天幾點?”
孟厲野說了個地址,若嫺在心裡勾勒出大致的地理位置便草草掛了電話。
再坐回餐桌上時,溫母笑眯眯地說,“是厲野吧,他還真關心你,回來一天就忙着通話。”
“不是,以前一個同事。”她纔不會讓老媽再誤會下去,說完便低頭繼續喝湯。
溫母哪有不瞭解女兒的,若若說不是就一定是,轉臉意有所指地朝老公使了個眼色,後者目光裡似乎含了些興致盎然的意味。與其因爲那個窮小子而把父女感情弄僵,倒不如承認孟厲野這個豪門女婿,對他和溫家來說將會是錦上添花的事。
溫母與溫志澤交換眼色的時候,一旁的溫志澤則像溫修潔一樣吃着晚餐,只不過他微落的眼眸在夜色下顯出益發深暗隱晦,這個妹妹他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些,恐怕父母這樣一廂情願,到時候又要來一場家庭大戰。
晚飯後若嫺把碗一推就上了樓,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下午換的一些衣服不見了,她還裡外仔細找了一遍,最後纔想到可能被女傭拿去洗了。
所以兩個小時後溫母端着補品過來時,她直接說,“媽,以後不要讓她們幫我洗衣服,我自己洗行不行?”
“大冷天的,你洗衣服手不要凍壞了,還是讓下人洗。”溫母倒是一臉堅持,把手中的補品塞到若若的手裡,“把這個喝了。”
“我吃得好飽,喝不下了。”若嫺坐在電腦前隨手做着PcD,擰着眉把補品放到手旁的桌上,她有種預感老媽肯定又是來打聽消息的。
“好,好,就依你。”溫母看着電腦屏幕上她做出來的東西,驚奇地問,“這是你做的?”
“嗯。”若嫺一時也沒怎麼在意,把最後一筆做好才下意識問,“媽,你是站在哪邊的?”
“什麼哪邊?”溫母一聽就聽出來了,還是裝傻。
“我當然是說溫志澤和我之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若嫺存了檔,又重複了一遍。
溫母立刻唬起臉,“沒大沒小,又連名帶姓叫你爸的名字。你說說你,爲了一個外人幾年沒好好和你爸正正經經說過一句話,你像話嗎?”
這又勾起了她的傷心事,若嫺扁起脣咬牙說,“是他做得過分,總想操縱我,連我在S市工作的上司他都收買,更不要提當年我要和宇謙在一起的事。”
溫母眼神閃爍,“那是……你爸擔心你,剛巧你那個上司叫什麼俞什麼堂的是我們市的人,所以就拜託了幾句,不像你……”
“媽,你就別爲他開脫了。我再說一遍,要是被我知道他再幹涉我的任何一件事,我就二十年三十年不回來。不說了,我要睡覺。”若嫺關掉電腦,捂着耳朵一下鑽進被窩裡。
“好,媽不吵你了。”溫母夾在這父女倆中間也是左右爲難,走的時候突然提醒了一句,“後天跟我去看看你大伯母,順便拜年,每次我去她都在念叨你。”
若嫺埋在被窩下沒吱聲,等到臥室裡的燈被關掉,老媽拉上門離開,她才伸出了頭。是啊,大伯母,已經有一年沒見,不知道她身體怎麼樣了。
S市簡宅——
今天是除夕,簡家裡裡外外佈置一新,準備除舊迎新,芷瑤下了樓,又像想起了什麼撥了一個電話,“喂,哥,你到家沒有呀?”
電話那頭一時也不出聲,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說,“車剛進大門。”
“噢,知道了。”芷瑤幾乎是屏了氣纔回答,最近一個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哥哥總是怪怪的,具體哪裡怪,她卻說不上來。向秘書打聽消息,今年簡氏業績比往年番了幾倍,哥哥還給每個員工都發了豐厚的紅包,那就應該不是公司的事,可是她總覺得有哥哥身上哪裡不對勁,弄得她最近有點怕他。
手機正在撥另外一個號,車子已經停穩在曾宅大院,簡君易並沒有急着下車,而是詢問着電話那頭的聶平,“有消息嗎?”
“溫小姐昨天中午回到溫家後,出去了一趟,見了一戶穆姓人家。今天好象沒見她從溫宅出來。”
那個女人昨天中午到溫家的事,他派的人第一時間就傳過來這個消息,簡君易微微挑起薄脣,幽深的眼底霎時綻出了點點寒光,“有任何消息馬上通知我。”
“是,我們的人會繼續監視。”聶平的聲音很快專來,在找了大半個月之後,簡總突然說不用找了,只要派人在w市的溫家大宅外盯着就行了。起先他覺得莫名其妙,後來才知道原來溫若嫺竟然是w市市長的女兒,真是嚇了他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