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02 自欺欺人
簡君易就順着這個聲音回過神,彎腰做了個邀舞的姿勢,執着宋妙雙的手滑入了擺池,神情和煦地笑笑,“抱歉,剛剛我在想訂婚後我們去哪裡度假。
宋妙雙正在爲他的心不在焉而沮喪,轉眼便大喜過望,“君易,你剛纔是在想我們的度假旅行嗎?”懶
“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想想還是徵求你的意見比較好,你喜歡去哪裡度假?”他摟着她的腰隨着悠揚的擺曲在舞池裡旋轉,隱匿的幽深眸光飄忽難測。
“我啊,我想去澳洲。”宋妙雙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又體貼地爲他着想,“但是你確定有時間嗎?平常你都挺忙,會不會耽誤公司的事情。要不然我們去一趟三亞好了,以後結婚度蜜月再去澳洲。”
簡君易黑白分明的眸中深沉如海,臉上依然掛着笑,其實笑容裡有點敷衍,宋妙雙說得對,他平常已經夠忙了,要抽空去澳洲度假起碼要一兩個星期,而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想也不用想。這個世上能值得他花時間去陪伴的女人只有三個,一個是知薇,一個是芷瑤,一個是母親。
這曲舞音樂漸進尾聲,即將結束,他不經意地瞥向之前那個方向,視線卻撲了個空,孟厲野和溫若嫺不見了,他不動聲色地抿起了脣,銳利的目光藉着旋轉的腳步掃向全場,還是沒有他們的蹤影。蟲
孟厲野帶着她離開了,他們要去哪兒?剛纔那樣濃情蜜意地擁吻,現在迫不及待地離開,要去做什麼,恐怕不需要想他就能猜得出。該死!
他渾然不覺自己的手臂在收緊,宋妙雙驚呼了一聲,“君易,你捏得我疼……”
“抱歉了,妙雙。”他笑得坦蕩而深情,“我覺得時間不是問題,只要能讓你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君易,你真好!”宋妙雙笑得甜蜜無比,不禁依偎進他懷裡。
一陣濃烈的巴黎香水味衝進了鼻子裡,他的眉頭幾不可聞地輕皺了一下,垂眸看着今晚精緻妝容的宋妙雙,突然覺得這個靠在自己懷裡的女人是這樣陌生,明明早就相識,卻彷彿今晚纔剛剛認識,有一種極遠極遠的疏離感。
孟厲野究竟帶她去了哪裡?他們除了當衆親吻,還會做什麼?會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舉動嗎?只要一想到那具曼妙的嬌軀將躺在孟厲野的身下,從而印上了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倏然有種盛怒到想要將眼前一切全部摧毀的衝動。
而他現在最想要摧毀的人是溫若嫺那個膽大妄爲的女人,她究竟在做什麼?以爲有了孟厲野這個靠山,她就可以擺脫他了嗎?休想!
回到車上只是短暫的一分鐘,卻彷彿過了一世紀,若嫺低頭繫着安全帶,胸口百轉千回,背脊上彷彿還帶着一直如箭般落在身上的灼熱目光,只覺得下一秒某個高大的身影就會夾着狂怒的火焰席捲而來。
她知道那個身影會是簡君易。
他站在臺上輕描淡寫的模樣,可以隱瞞得了別人,卻隱瞞不了她,她好象有種讀心術,一瞬間就能讀到他神色自若的外表下此刻的心正在一種怎樣的憤怒中。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能把她怎樣?這正是她要和孟厲野擁吻所要的效果,她贏了,在今天這場無形的戰爭中,她佔了上風。
“我送你回去。”孟厲野掃了眼她沉在陰影中的臉,轉動了車鑰匙。
她瞬間擡起頭,無比憤怒地說,“孟厲野,你是傻瓜!你明知道我剛纔是抱着怎樣的態度,我是在利用你,你難道不明白嗎?”
孟厲野盯着前方的矮樹叢,彷彿沒聽到她在說什麼,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一緊,卻又倏然鬆開,眼睫稍擰了一下,“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孟厲野!”她緊緊地盯着他的側臉,有點咬牙切齒,“我這麼卑鄙地利用了你,難道你真的就不在乎嗎?這不象你孟厲野,你爲什麼不質問我……”
“若嫺。”孟厲野撫着鼻樑骨,語氣中顯得有點疲憊,又有點掙扎,更多的是一種無奈,“我都知道,不過我真的不在乎,我甘心被你利用,這樣行了嗎?好了,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說得再正色不過了,將車開出了曾家大門,她突然間不再說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光線淺淺地籠罩在他身上,一掃平常淡漠張揚,他今天的氣質極爲寧靜,就連側臉都似乎格外乾淨而透徹,散發着徐徐的暖風。
他都不在乎了,到現在她能說什麼,只覺得今晚極其混亂,混亂到她感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是那種緊緊壓迫的感覺存在於胸口,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夢。
她曾一步步落進他的陷阱,被簡君易那魔頭玩弄於鼓掌之中,無還手之力,那時候的他是多麼得專橫而野蠻。當然,幾個月前的逃脫的確給了他一記出其不意的重拳,但遠遠沒有今天這樣面對面還擊過,她只不過用了一個吻,就輕易達到了目的,看他被自己氣得想要抓狂,卻偏偏要強壓着火,在一衆賓客中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憋成內傷那是顯而易見了。
她得承認,這種還擊比任何言語上的攻擊要過癮得許多。
但是,她真的如自己預想的那麼開心嗎?爲何胸口總象有一根刺卡在那裡,讓她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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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是累了,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過了幾十秒,下意識張開眼,看着車子駛在回家裡的路上,不禁輕聲說,“今晚我可以去你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