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顏歌從頂層房間出來,就見到了站在門口不遠處的夏馨媛。
夏馨媛穿着一身白衣,一臉的憔悴,望着奉顏歌的雙眸之中還溢着水珠,任誰看了都是我見猶憐。
可偏偏從奉顏歌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厭惡之色。
這一絲的厭惡卻是沒有被夏馨媛捕捉到,且還上前了兩步,柔聲的喚了一聲:“顏歌!”
奉顏歌冷着面,壓根沒有理會她這麼一聲輕喚,直直的大步離開。
夏馨媛眼中的淚終是沒有忍住,那樣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這五年他對自己不算多熱情,但總歸不會這樣無情……
自從那個傅雙雙出現在城堡,她的生活就被攪得天翻地覆。
她捏緊了手心,在奉顏歌這裡觸了眉頭,總不能還哭喪着一張臉,還被下人們看到。
城堡裡面的下人均爲奉顏歌馬首是瞻,從來不會多嚼一句舌根,但就從那些下人的眼神之中,她都能夠感受到了莫名的嘲諷。
她現在該怎麼辦?
一行清淚從眼中劃過,她不由得想要求助。
回到房間,拿起了電話。
“喂……”夏馨媛這一聲,帶着哽咽。
……
奉顏歌回到書房後,宮頃和金英便走進來了。
雖然金英私人感情上讓奉顏歌很頭疼,但對金英的忠誠度,奉顏歌還是相信的。
只是他現在有些厭惡金英的辦事的方式。
“金英,先說說各方面的調查結果。”奉顏歌冷聲道,在金英進屋後,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
金英肩頭上還有奉顏歌踢過的痕跡,臉上顯有狼狽之色,他點頭,隱忍着所有的情緒,“按照總裁的吩咐去調查,確認了宋景喬和無秋山上綁架傅小姐的是一個人,且調查出了傅依依在醫院的懷孕證明,實爲一個女孩兒。”
“還有嗎?”奉顏歌問。
金英搖頭,“沒有了。”
“那你先出去。”
金英神色一驚,擡頭看向奉顏歌,看到的依舊是一張下斂着嘴角的俊臉。
金英低着頭,慢慢退出門外。
宮頃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已然看出奉顏歌對金英的不滿了。
“你呢,調查出了什麼。”
奉顏歌驟然道,臉上更多了一份冷厲。
宮頃一怔,奉顏歌好像對自己更不滿。
“咳,少主,我應該沒做錯什麼吧……”
“沒做錯什麼,哼!”
奉顏歌一聲冷哼,宮頃心下一緊,立即發覺自己問錯話了。
“你沒做錯什麼,爲什麼慕顏會出現在書房門口?”
“小少爺在門口來來回回走了許久許久,我以爲他……他不會進屋……”他真的這樣以爲的。
他甚至還以爲這個天才兒童大概已經聽到屋內的動靜,發覺到了什麼,才特意在屋外滯留的。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行了,別說廢話了,剛纔那麼一會兒,調查出什麼來了?”奉顏歌斥責道。
心情是真的不大好。
宮頃連忙迴應,“正如少主猜測的那樣,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事實真相恐怕,還需要老夫人回來。”
“嗯?”
“奉氏的情報網,還在老夫人手裡,我們調查的時候受到了阻礙,在調查的過程當中,走偏了,暗中好像有人阻擾……所以……”
“你是說,有人阻礙你們進行調查?”奉顏歌狐疑問道,微微皺着眉頭,面色十分警惕。
宮頃應聲,“是!並且還有一隊人馬也在調查這件事情……不過結果和我們應該差不多……這隊人馬好像就是上次在傅宴城出租屋內見到的。”
“嗯……繼續調查,另外派人請奶奶回來。”
宮頃臉上抹過一絲難色,“額……這個……調查肯定繼續,只是老夫人……”
“怎麼了?”
“少主之前就多次派人請老夫人回來都沒有音訊,今早老婦人派人回信說……回來麻煩事兒太多,先不回來了。還說……還說……要是少主實在想念她,就一步三叩首的將她當做觀世音菩薩的請回來……”
“觀世音菩薩”!“一步三叩首”!
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嘛?
奉顏歌嘴角狠狠得抽了兩下。
對於這個老奶奶……整個城堡都不是她的對手……
然而奶奶的話也說的沒錯,城堡裡面確實是麻煩事兒一堆一堆的。
到了下午,夏母便是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也就是夏馨媛的母親。
夏馨媛在門口迎接,見到自己母親的一刻,淚水如泉涌,立即撲在夏母的懷裡大哭。
“我的媛媛,這到底是怎麼了?有誰欺負了我們家媛媛,媽媽現在就給你報仇。”夏目看着自己的女兒一臉心疼,自己好好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現在竟然是一臉的憔悴。
他們不是什麼商場官場出身的人,即便是一身醫術,也沒有因此賺的什麼家業,所以在女兒訂婚禮上,怕給掃了女兒的面兒就沒有出現,正好碰上醫學界的學術大會,乾脆沒有來。
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夏目的勸慰下,夏馨媛止住了哭泣,“媽媽,你舟車勞頓,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跟你慢慢說。”
夏馨媛的淚還掛在眼角上,夏母拉着女兒的手,一點也沒有放鬆,“媽媽身體好着呢,不需要休息,你現在就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來,帶媽媽去你的房間。”
夏馨媛翕動着脣瓣,說不出一句話來,只連連應首:“嗯嗯……”
兩人走進房間,那邊的奉顏歌的書房便去了人稟報。
夏母一走進房間,首先檢查衣櫃、浴室、梳妝檯以及牀頭抽屜等地方。
夏母檢查完了之後,臉色愈發的差了。
看着自己女兒一臉的落寞和委屈,她皺着眉頭,很是不滿道,“訂婚前分房睡,我還能夠理解,但是現在都已經訂婚了……”
夏馨媛拉了拉自己的母親,什麼也沒有說。
耳邊又聽到夏母問,“你就告訴媽媽,你們一個月有沒有兩次?”
夏馨媛搖了搖頭,且伸手抹了抹淚。
夏母深深嘆了一口氣,這責怪不是,不責怪也不是。
“難道是奉顏歌根本就不行?”
夏馨媛又搖了搖頭,“他房間裡面住着別的女人?”
“什麼!”
夏馨媛這話一出來,夏母整個人都要瘋了,瞳孔放到最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女人,什麼女人?哪裡來的女人?”
自己的女兒收了這麼天大的委屈,夏母自然是不依不饒,拉着夏馨媛就要出門。
夏馨媛要攔,卻是沒有攔住。
“媽,你別激動,現在不要去……”夏馨媛知道,就算是自己母親上去找傅雙雙的麻煩,奉顏歌肯定會將這筆賬算在自己的頭上。
“不去,怎麼可能不去,那個女人是誰,叫什麼名字,奉顏歌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夏家救了他的命,他就是這樣報恩了嗎?”
夏母狠狠的咬着牙,心中激憤不已。
這些事情她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知道了,定然要爲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
夏馨媛拉不住,夏母氣沖沖的衝上了最高層,然後猛地開始敲門。
傅雙雙在屋內睡着了,顏寶貝還在對着電腦分析着各種數據,聽到有聲音,立即跑出來開門。
夏母眼睛長在頭頂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給自己開門的是誰。
只走進一眼注意到牀上睡着的那個女人,怒氣衝衝大步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蓋在傅雙雙身上的牀被。
牀被之下的傅雙雙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睡衣,睡衣還是奉顏歌特意給準備的那種絲質綢緞,穿在她身上,性感魅惑,格外的有吸引力。
只是夏母看了,卻是憤憤的恨意。
這恨意從她似是刀光的眼眸就可以看出來,恨不得殺了牀上的女人。
這樣的穿着也就罷了,更可惡的是沒有衣衫遮擋之下傅雙雙的肌膚上,可是青紫的紅痕。
作爲一個醫生,夏母立即就可以判斷,哪些是新的痕跡,哪些是舊的。
當然,不管是新還是舊,看着都那麼的刺眼。
傅雙雙揉了揉眼睛,身上傳來一股冷意,身上打了一個激靈,“老公,你幹什麼啦!”
眼睛還沒有張開,傅雙雙便是這樣嚶嚀了一句。
聽得夏母火冒了三丈高。
死死的咬着牙關,身體氣的發抖,就跟篩糠一樣。
環顧了一下四周,全身的戾氣不知道如何發,在看到桌上的放置的水壺,夏母便是幾步上前,拿起了茶壺,就是潑向了傅雙雙。
“啊……”
傅雙雙一驚,感到燙的一刻,她便伸手去擋臉。
“死狐狸精,我看你還拿什麼勾引奉顏歌,搶我女兒的老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夏母一字一句十分惡毒。
夏馨媛這會兒才從門外走進來,看到自己母親做的事情,不由得一怔,有些怕奉顏歌會責怪,但卻又是暗自竊喜,不得不佩服夏母好手段。
那水可不是隔夜的熱水,而是才換上的新開水。
燙在人的身上,那慘狀可是……
傅慕顏開始還沒有理清楚情況,在看到夏母這樣對待自己的媽咪,立即撲上去,推開夏母。
“壞女人,你走開。”
夏母摔倒在一旁,而夏母手上的水壺卻是飛了起來,眼看就要落下來,正砸傅慕顏的一張小臉上……
那稚嫩的人兒,還仰着腦袋,身體木訥,眼睛呆呆的看着天上即將要掉下來的水壺!
傅雙雙拿開被燙的通紅的雙手,看向這邊,赫然驚叫道:“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