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
猛的睜開眼睛,李雪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牀邊上,放着一個精緻的瓷碗,和一個青瓷花紋的托盤。
碗內慢慢絲絲熱氣,裡面盛放着,一些喝掉一半的未明湯藥,其顏色發紅,味輕香,有點像是平日喝過的紅糖水。
探出玉臂,輕輕剝開牀邊的粉色睡簾,李雪活動了幾下身子,隨後將雙腿放下牀,坐在了牀邊上。
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初步打量了一眼,李雪便在心裡得出了這個結論。
在其身前,擺放着幾把復古的圓木凳,中間圍繞的,是一張做工精緻的木桌,木桌之上,擺放着一些針線,和一個剛做到一半的香包。
桌面的最右邊,還有一對已經繡好的鴛鴦戲水圖,再從其它的佈局,和一些習慣看來,怎麼說,這裡也不會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你醒了!身子好點了嗎?”
正在這時,一個端着木盆的女人,推門徑直走了進來,挽起袖口,將毛巾用水打溼,擰乾後遞給了一旁的李雪。
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樣子,穿着樸素,沒怎麼打扮,但那張冰雪如畫的面龐,卻將其拉高了一個層次。
想必在她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一個大美人!
“謝謝,我沒事!”
李雪擠出一個微笑,將毛巾接過後,輕微的擦拭了下臉,踩着牀下的鞋子,走到女人身旁的圓木凳子,優雅的坐了下來。
“哦,沒事就好!藥快涼了,你趁熱喝了吧!”
女人說時走向牀邊,將那碗藥水端了過來,遞在李雪的身前,見她猶豫不決,又開口解釋起來。
“這些湯藥,大都是些調理身子的補藥,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的影響,請姑娘大可不必擔心!”
女人見李雪,遲遲沒有動身,以爲是擔心她,在給這碗藥裡下毒,連忙解釋了一句。
李雪自己,當然不是這個本意,但心裡也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顧慮,但自己吃人家的,睡人家的,在防着人家,這叫什麼事呀!
爲表真誠,李雪端起了瓷碗,捏住鼻子一飲而盡,隨後對着身前女人,疑惑一句,“這裡是哪?”
“這裡是天雲山的腳下,我丈夫昨晚在山下采藥時,路過一片草叢發現的你,見你還有呼吸,就將你救了回來。”
“真的謝謝你們了!”李雪感動一句。
“沒事,這間房子平時也空着,沒什麼人來訪,只是沒事到這裡繡繡花,正巧悶的慌呢,你這下一來,我到多了一個,能跟我說知心話的朋友了!”
女人對冰雪聰明,人美心甜的李雪很是喜歡,她的熱情,也讓李雪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溫度,感動的她直想掉眼淚。
“好呀,那不介意的話,我以後就喊你爲姐姐吧!”李雪微微一笑道。
“當然不介意,那妹妹就在休息一下,我去親自下廚,給妹妹做上一桌好菜,給我們慶祝上一下!”
女人和李雪很投機,初次相識,便成了情投意合的姐妹。
吃過晚飯後,女人又給李雪,拿來幾件,自己都不捨得穿的新衣服,送給了李雪,還手把手的教會李雪如何縫製香包。
在閒談中,李雪也得知了女人的真名,名叫王燕!
這個女人,曾是一個青.樓女子,但只賣藝不賣.身,在當時,她可是大戶人家,重金難求一面的大紅人,她也有一個響亮的藝名,鈴花。
要說花姐的一生,真的挺坎坷的!
四歲時候,便父母雙亡,孤身一人流落街頭,原以爲是上天開恩,遇到了好心人收留,卻不想,被人給收進了賊窩。
那賊頭領,要說還真不是個東西,對一個女孩子,也是猛打重罵,只有四歲的她,便被迫開始了偷盜的生涯。
在滾燙的油鍋裡,徒手撈硬幣,在傾盆大雨中,練習奔跑速度,在炎日酷暑下,罰站練定力,這樣的魔鬼訓練,將其幼小的心靈,給折磨的千瘡百孔。
白天出去偷,晚上回來還要打,稍微有點成績了,賊頭心情好,便會賞賜一個,吃剩下一半的幹饅頭,但那對於當時的她來說,已經很是豐盛了。
這樣殘忍無情的歲月,一直持續到她十歲,才得已終結!
在她十歲那年,一次偷盜時,不巧遇到的是個大戶人家,剛起手得逞時,便被眼尖的管家發現,抓住就是一通亂打,差點就給活活的打死。
好在那家公子及時趕到,將她救了下來,出於同情,將其好心收留,並給她清洗了身子,給予好吃好喝的款待。
並讓她在其府上住下,給予丫鬟的職位,雖說不美言,但相比起渴了喝雨水,餓了吃剩飯的日子,這就已經如同天壤之別了。
原以爲,就此可以拜託命運的枷鎖,奈何命運可笑,十六歲那年,那位公子突發重病身亡,讓她的人生再次陷入渺茫。
家丁隨後也全被辭去了,就她一人,在那位公子的府上,相守了三年才離開,也算是報答當時,那位公子的收留之情。
公子在世的時候,閒暇時間,會在府上撫琴吟樂, 她也乘此機會,偷偷學習過,而後乘着公子不在家的時候練習,學得了這門手藝。
至此之後,她隱居青.樓,做起了藝女,公子生前很喜歡花,出於對公子的懷念,便將藝名定爲鈴花,而這一待,就是整整的二十年!
得知女人的經歷後,李雪對花姐也是掏心掏肺的對待,兩人的關係,也越發的融洽起來,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
咚咚咚!!!
隔日,天微亮,李雪還在睡夢中,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打開房門的瞬間,花姐便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雪兒,你叔剛纔在那晚發現你的山下,又找到了一個人,那人嘴裡不停的喊着你的名字,和一個叫秦飛的名字!”
“難道是胖子?”李雪聽到花姐的描述,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