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感覺怎麼樣?”
郭飛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身影模糊不清,耳朵裡的聲音也是忽遠忽近,他用力搖了搖頭。
“邦妮?”郭飛聲音嘶啞的問道。
“你沒事吧?”邦妮拿着一塊溼布,輕輕擦拭着他身上傷口上的血跡。
“米雅,米雅。”郭飛突然一驚,轉過大聲喊了起來。
邦妮伸手按住了他,“沒事,沒事,米雅在那裡。”
順着邦妮的手,郭飛看了過去,隔着幾米,米雅被牢牢的鎖在一顆大樹上面,不時的掙扎着。
呼呼。
郭飛舒了一口氣,轟的一下重新倒在地上,他閉着眼睛,小聲的問道,“這是哪裡?”
邦妮左右看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靠近紐約吧。”
“醒了?”
旁邊的馬克微笑着看着他,手裡拿着一根枝條,上面穿着不知道是什麼,正放在火上燒烤着,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幾個孩子停止了說話,轉過頭笑眯眯的望着他。
“我昏迷了多久?”郭飛仍然一臉的疲倦,嘴脣枯裂,他輕輕喘息着,看着天空升起的月亮,“天黑了?”
“不算久,幾個小時而已。”邦妮低着頭,小心的展開一塊繃帶,將他的手腕纏緊。
“要不要來一塊?”馬克將手裡的枝條遞了過來,“尼克打的兔子,味道不錯。”
“謝謝。”
郭飛坐了起來,接過兔肉,小口的啃着,不時側着頭,看着大樹上的米雅。
精神還有些恍惚,失血過多,即便是昏迷了幾個小時,他也沒能從昏沉中清醒過來。
篝火前,幾個同伴拿着烤好的肉塊小口的啃着,沒人說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爲什麼米雅會變成喪屍,主樓裡面究竟發什麼了什麼?爲什麼郭飛會變得如此的狼狽虛弱?
這些早就想問,可看着郭飛疲憊的眼神,幾人沉默的低下了頭。
從手術檯上切割下來的布條將米雅捆着大樹上面,她瞪着眼睛望着幾人,不時掙扎幾下,只是,等它看到郭飛之後,身體突然顫抖了幾下,往後蜷縮起來,停止了掙扎。
郭飛默默的看着它,閉上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汪汪。
一個小小的黑影從不遠處飛竄過來,丟下一隻田鼠,一下撲到了郭飛的懷裡,用力的搖着尾巴。
“皮皮,皮皮。”郭飛笑了,伸手在它身上抓了抓,“怎麼樣?你還好吧?”
小傢伙低下頭,得意的將田鼠叼起,不停的顯擺着。
“郭,究竟發生了什麼?”馬克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郭飛沒有說話,輕輕拍着皮皮,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如果你不想說……”馬克剛想要說話,郭飛搖搖頭,“沒什麼。”
一邊吃着兔肉,郭飛一邊慢慢的將經過說了出來。
篝火暴起幾點火星,枯枝在火焰中噼啪炸響,旁邊的艾米和愛麗絲紅了眼,低着頭,不停的擦着眼淚。
“你有什麼打算嗎?”馬克沉默了許久,小聲的問道。
郭飛知道他的意思,他轉過頭看着被捆綁着的米雅,米雅正偷偷看着這邊,看到他的眼神,身體顫抖了幾下,然後裝作兇狠的樣子,呲着牙,低聲的嘶吼着。
“我不會丟下米雅,就像她不願意丟棄我一樣。”郭飛扔下手裡的枝條,淡淡的說道。
咳咳。
馬克有些尷尬的咳了咳,“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你準備怎麼去對付那個福萊爾?”
“福萊爾?”
郭飛握緊了拳頭,一股殺意瞬間騰起,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冷了起來。
艾米打了個哆嗦,雖然知道郭飛不是針對她們,可仍然是害怕的不敢擡頭看他。
“馬克,郭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福萊爾?”邦妮問道。
“我只是幾年前見過報紙上的照片,不過,好像和郭說的有些差距,那傢伙沒有這麼帥。”馬克遲疑着答道。
郭飛驟然擡起頭看着他,馬克聳了聳肩頭,“也許我記錯了,不過,他要真這麼帥我一定會有印象。”
“不是他?那會是誰?”樸正英疑惑的說道。
郭飛捏緊了拳頭,冰冷的說道,“不管他是誰,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我發誓。”
“可是你要去哪裡找他?”邦妮皺起了眉頭。
山谷已經完全被摧毀,按照郭飛的說法,這傢伙根本就不在這裡,世界這麼大,想要找到一個人太難了。
郭飛低下了頭,沉默不語,牙齒咬得咔咔響。
“如果是災變前,我想可以從互聯網上找到一些資料,可是現在……”馬克搖着頭說道。
“資料?”郭飛突然擡起頭看着他,“你說,公司裡面會不會有他的檔案?”
馬克愣住了,遲疑的不敢回答。
畢竟當初這傢伙可是許多公司熱追的對象,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只是這資料有多詳細?他不敢確定,再加上,想要得到這些就要回到紐約,馬克有些猶豫。
“我明白了。”郭飛點了點頭,拍了拍馬克的肩膀說道,“沒關係的,我一個人去救可以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馬克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道,“你需要我們,靠你一個人很難找到的。”
“我知道資料在哪裡,能找到的。”郭飛搖了搖頭,“就這麼大的地方,再說了,即便是公司裡面找不到,別的公司也會有的。”
邦妮看了看樸正英,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眼,她按住郭飛的手說道,“郭,我們一起走。”
郭飛愣了愣,突然微笑起來,“沒事的,再說了,你們去太危險了,那裡現在多了許多變異喪屍。”
“你需要我們。”
樸正英嚴肅的說道,“你不可能一直將米雅這樣綁着吧?”
郭飛慢慢轉頭看向樸,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當初你能夠清醒過來,不光是意志在起作用,很大程度應該歸咎於你曾經被病毒感染過。”樸正英慢慢的說道,“不,應該說是曾經被最早期的污血給感染過。”
“你是說……?”郭飛有些明白過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樸正英轉頭看了看米雅,她思索着說道,“記得你說過,當初米雅快要爆了,是你用自己的血將她救了回來,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血也讓米雅重新回來?”
郭飛一愣,隨即興奮的站了起來,“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他左右的來回走動着,搓着手,看到一旁瞪着眼睛望着他的米雅,大步的走了過去,伸手輕輕撫摸它的臉龐,“米雅,彆着急,我一定會讓你回來的。”
米雅躲避着郭
飛的手掌,身體微微顫抖着,有些恐慌的看着他。
“郭,所以你離不開我們,別忘了,我可是個化學老師。”樸正英看着郭飛的背影高聲的說道。
郭飛愣了愣,“這個不是應該歸於生物嗎?”
樸正英撇了撇嘴,“難道,在這方面你還能比我懂得多?最起碼的,那些設備儀器我比你更清楚。”
郭飛看看她,再看看旁邊幾個同伴,點點頭,小聲的說道,“謝謝,謝謝。”
他明白,樸正英說的這樣不光是她一個人的想法,更是所有同伴的心思,即便紐約對於他們非常的危險,可仍然義無反顧的決定跟着前去,這讓他一時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我們是夥伴。”馬克笑着說道。
“對,我們是夥伴。”幾個同伴笑了起來,大聲的說道。
……山谷變得極其的寂靜,喪屍,再加上火焰爆炸,使得這裡周圍幾裡連個昆蟲都不見蹤影,只有微風不時將難聞的氣味都吹向遠處。
升起的明月被雲層給掩蓋,大地變得黑暗起來,伸手不見五指。
輕微的嗡嗡聲從天上的雲層裡傳出,黑色的巨大身影慢慢破開了雲層降了下去,聲音逐漸變大起來。
地面厚厚的灰塵被頭頂吹來的狂風吹開,拳頭大小的石頭都被颳得飛射出去,一艘與之前出現過的飛行器有些相似的巨大物體緩緩地降落在地面,機腹裡伸出幾個機械臂,穩穩的撐起它的身體。
螺旋槳逐漸停歇,狂風消散不見,四周飛卷的塵土慢慢散去。
咔咔。
機艙尾部慢慢敞開,透出裡面雪白的光線,十幾個身影從光線裡走了出來。
“該死的,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德森看着遍地狼藉的山谷,惱怒的喊了起來。
十幾個隊員飛快的散開,他們身着機甲,背上揹着沉重的大劍,臉上的眼鏡裡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一道道數據,飛快的投影在他們的鏡片上面。
“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安德森按着耳麥,連線到歐洲,“爲什麼不通知我?”
“大人。”
他的秘書緊張的說道,“飛機上信號不好,一直聯繫不到你。”
安德森沒有說話,災變之後,世界各地的通信設備都已經停止運行,就連衛星電話都時有時無,除非是特地做了處理,例如他與福萊爾之間的通信,要不然,就只能老實的等着。
“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德森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小聲的問道。
在他身邊,一羣隊員翻看着四周散落的殘屍,迅速的還原着當時的情形。
這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他一手打造的精銳部隊,爲了重新拿回他的掌控權,這些隱藏的威懾力量都被他擺了出來。
“發生了爆炸,而且,福萊爾現在聯繫不上了。”秘書結結巴巴的說道。
衛星不在頭頂,她能夠掌握的資料恐怕都還沒有身在山谷的安德森瞭解得多,他皺了皺眉頭,“行了,我知道了,有事再聯絡。”
“大人,這些都是變異喪屍。”一個隊長走了過來,“如果沒猜錯,它們應該是在攻擊你說的那個屍王。”
“死了嗎?”安德森向着山谷外面走去。
“沒有,我們已經發現了它的足跡,有人接應了它,離去的方向是那邊。”隊長一邊接聽着隊員的彙報,一邊舉起手指向遠方。
安德森順着手指方向看向遠處,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出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它抓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