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靠在牆角,撕開褲管,兩根手指插進血口裡面,摸索了好一陣纔將彈片給取出來,痛得滿臉都是大顆的汗珠。
叮叮。
血糊糊的彈片扔在一邊,大兵急促的喘息着,一邊用消毒液沖洗創口,拿了塊藥棉按在上面,繃帶飛速的纏緊,一邊惱怒地說道,“該死的,這傢伙反應太快了,我猜他們和之前的絕對不是一個等級。”
自從收復了紐約,物資現在極爲豐富,以前很少有的醫療包現在重新裝備上身,不過裡面非常簡單,除掉剛剛那幾樣其餘的一律放棄,進化者的身體修復能力極強,也就是彈片打進體內需要挖出來,會將創口進一步擴大,這纔是需要包紮,要不然,如果是貫通傷,根本都不要繃帶,肌肉繃緊一段時間自己就癒合了。
“發生了什麼?”幾個大兵匆匆的趕了過來。
受傷的大兵尷尬的將剛剛的事情說了出來,幾個同伴小心翼翼的在牆角張望,試探着開了幾槍後走了出去,“他們走了。”
“該死的,這絕對是老手,也許就是上面那傢伙說的什麼教練。”
幾個大兵小心的往前摸了過去,受傷的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跨過木箱,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聽到叮的一聲響起。
“臥倒,拌雷。”
轟。
火光騰起,五六個大兵被衝擊波打得飛了出去,還沒等落地,又是幾聲爆炸響起,衝擊波擠壓在一起,頓時走在最前面的兩個就被震得暈了過去。
皮卡的後鬥放置着一部電臺,大兵即便是沒有開啓通信,依然將周圍的聲音收錄了傳送到地面,也就是他們沒有開指揮車,要不然,就連視頻畫面都能看得清楚。
“噠噠噠。”
“小心。”
“該死的,有人受傷了,請求支援。”
“啊……”
“這是什麼?拌雷,快臥倒。”
“轟隆隆。”
剛開始的寂靜突然變得槍聲大作,隨後爆炸聲響起,大兵的慘叫求援接二連三的傳來。
“該死的,他們中埋伏了。”郭飛惱怒的錘了錘皮卡,將它車廂都砸得凹了下去。
霍斯金膽戰心驚的看着車廂上的凹陷,吞了口唾沫,遲疑着說道,“昆西,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夠接得住手雷,也只有他懂得如何去設置拌雷。”
“昆西?你說的那個教練?”郭飛看了眼米雅,拿起步話機,“樹人,需不需要呼叫增援?”
“不用,我們能夠搞定。”
樹人鬆開手,扭頭看着身邊一個個帶着傷痕的手下,滿臉殺氣的說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該死的,你們不僅僅是士兵,還是屍王級的進化者,不要告訴我你們連這些弱小的傢伙都對付不了。”
一路殺下來,樹人已經發現,這些蜷縮在避難所裡的敵人,因爲錯過了最早的那七天,實力與他們相差極大,最早幹掉的那些,甚至連進化者都沒有達到,也就是深入進來,纔是遭遇到厲害一點的,可就算是厲害,也不過是進化者級別,如果這樣呼叫別的行動隊過來增援,估計回去後他們臉都要丟光了。
大兵們重新振作起來,迅速的彎腰衝了出去,眼前的敵人彷彿在幾個拌雷後全部死光了,一路衝出了通道,都沒有看到一個身影。
樹人舉起拳頭,比劃着兩邊,大兵們左右分開,沿着兩邊的通道一路搜索過去。
剛纔經過的都是一些倉庫和設備區,房間狹小看不到人影,可是過了之後,就開始進入到生活區域。
幾個大兵小心的推開房門,眼前是一間廚房,能夠提供上千人的飲食,顯得空間極大,一排排地櫃橫列在眼前,不遠處,還能看到懸着的湯勺在微微的晃動。
伸手擋住了同伴,走在前面的大兵停下了腳步,幾人無聲無息的躲在地櫃的後面,窸窸窣窣的從腰間取下個紅外儀套在臉上。
入眼都是冰冷的金屬櫃檯,不過遠處,一小團淡淡的紅色光芒從地櫃旁邊冒出,再往左右看,像這樣的紅色斑塊不止一處。
人雖然完美的隱匿着,看不到絲毫的影蹤,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卻是將他們給暴露,紅色的斑塊,在灰暗的影像裡面顯得非常的刺眼,一眼就能捕捉到。
大兵伸手往肩頭摸了摸,皺皺眉頭,將手伸向同伴,卻看到一個個搖頭。
剛剛一路殺進來,他們已經扔出去了大量的手雷,隨身攜帶的那幾枚早就用光,唯一剩下的,也就手裡的重狙。
“狗屎。”
大兵惱怒的比了比口型,想了想,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從揹包裡找了個圓圓的罐頭,向着同伴示意了一下,貼着地滾了出去。
叮叮叮。
金屬罐頭一路骨碌碌的滾出,蹲在地櫃後面的敵人聽到了聲音,小心的往外探頭,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滾來,頓時大驚,狂喊着就站起來逃竄,“手雷,該死的,快跑啊。”
嘭嘭嘭。
重狙發出沉悶的轟鳴,早就嚴陣以待的大兵瞬間收割了他們的性命,將敵人削去了腦袋,身體打成兩截。
“走。”大兵彎着腰舉起槍,一路左右的搜尋着,迅速逼近過去,走到他的罐頭前,笑着蹲下去將它撿起重新塞進口袋裡面。
廚房裡面只有這幾個敵人,大兵們站在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猛地伸手將大門給拉開。
嘎吱。
外面沒有任何聲響,大兵往外探頭看了眼,點點頭,迅疾的帶隊衝了出去。
幾道身影剛剛走出廚房,正面的牆壁上面驟然被捅開了幾塊磚石,紅外儀裡,大團的紅色光芒閃現出來。
“隱蔽,該死的,隱蔽。”
噠噠噠,噠噠噠。
幾把輕機槍開始轟鳴,子彈呼嘯而來,狠狠地撞擊在大兵的胸膛,將防彈衣給撕裂,胸口遭受到重擊,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反擊。”
滾落在地上的大兵迅速的舉起了槍,趴在地上,拼命地衝着對面扣動扳機。
嘭嘭嘭。
穿甲彈從槍口噴射出去,輕鬆地轟碎了磚牆,將後面的敵人給攪得稀爛。
噗通噗通。
幾個敵人被打爆,遠遠的飛了出去,兩個只是被打中防彈衣的大兵半跪在地上警戒着,其餘的幾個狼狽的靠着牆壁,一邊咒罵,一邊迅速的挑取彈片,爲創口包紮。
“該死的,都被打爛了。”一個大兵低頭看着胸前破爛的防彈衣,撕開簡易貼,將它從身上扯下。
另一個,眼睛直直的看着頭盔面罩上面的裂縫,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想要掀開面罩,旁邊的同伴伸手將他按住,“留着,它起碼還能再幫你擋一顆子彈。”
樹人帶隊進入到一間巨大的房間裡,看上去像是教堂,燈光比較昏暗,裡面的陳設也凌亂的丟棄着,已經看不到十字架,只是從周圍一排排的椅子猜測。
夜視儀已經自動關閉,紅外儀裡看不到任何的光芒,樹人左右上下的打量着教堂,揮揮手,身後的同伴小心謹慎的走了出去。
“停下。”一個大兵伸手按住了同伴。
在他腳下,一根銀灰色的細線正連接着兩邊的椅子,在椅子腳上,一個手雷被膠布捆在上面。
“該死的,大家小心了。”樹人喊道。
走過去一把抓住了拌雷,小心的將它拆下,隨後順手將它掛在了肩頭。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教堂正對面,黑乎乎的角落裡,突然一扇房門被開啓,幾個槍管從裡面伸了出來,照着小心檢查拌雷的大兵發起攻擊,五六顆圓滾滾的手雷也跟着扔了出來。
“臥倒。”樹人喊着撲到了地上。
身體哧溜一下在椅子前面滑動,身後爆炸聲響個不停,等到他身體停下,赫然發現,就在他腦袋面前,一根銀灰色的細線已經被他頂得變了形,保險已經鬆脫,就還有一絲卡在上面。
桌椅飛了起來,噼啪的散落,一大塊木頭,翻滾着落在熟人的面前,隨後搖了一下,慢慢的向着細線倒了下去。
“狗屎。”
樹人大驚,雙手一撐,用力地翻滾跳起。
轟。
被修改過延時時間的手雷瞬間爆炸,樹人被轟得飛向空中,彈片呼嘯着,將他身體打得噗噗亂響。
幾把槍轉了過來,瞄準了飛舞的目標,盡情的向他噴射着火焰,無數的彈雨把樹人給籠罩住,身體剛剛騰起,隨即就被打飛出去。
“隊長。”
慌亂隱蔽着的大兵大叫起來,看到追擊的彈雨轉向樹人,一個個半跪在地上,抱着重狙瘋狂的射擊。
嘭嘭嘭。
穿甲彈一枚枚的噴射出去,將火焰亮起的地方給打得稀爛,直到樹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這邊纔是慢慢停止了射擊。
“樹人,你怎麼樣?該死的,不要死啊。”有人衝了過去,翻着他身體大聲的喊着。
幾個大兵迅速的散開,舉着槍,迅速的逼向那邊的房門。
“咳咳,死不了。”
樹人拼命地咳着,將塗滿了鮮血面罩給掀開,大口的喘息着。
身上的防彈衣成了碎片,全身上下佈滿了創口,手雷就在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爆炸,再加上彈雨的掃射,頓時就被打成了篩子。
好在要害被保護着,手上腿上雖然被打得血肉模糊,對於屍王級的他還不算致命傷,咳着嗽,被同伴扶着靠坐在椅子上面。
“繼續,不要管我,給我把他們統統殺光了。”樹人大喊着,滿嘴是血,模樣顯得極其的猙獰。
“保護好女人,答應我,把姑娘們一個不漏的全部搶回來。”樹人剛剛喊完,不等同伴們離開,掙扎着伸手抓住同伴,一臉激動地說道,“記住我們的使命,幹掉男人搶回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