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渥太華。
遠離城市的地方,荒野上的一處土丘上面,幾個大漢聚在一起卻沒有說話,不時焦急的看着手錶,擡頭往天空張望,在他們周圍,還有着十幾道身影,拎着武器,小心的警戒着。
天色漸暗,喪屍開始變得模糊難以發覺,每天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刻,天亮了怪物身影清晰可辨,天黑了,那些紅色的眼睛,隔着一公里都能看得到,就只有現在,要亮不亮要暗不暗的,最是麻煩。
在他們腳下,土丘的後面,十幾輛皮卡隱藏在那裡,如果用手去觸碰引擎蓋的話,都能感受到燙手的熱度,顯然這些車輛停下來的時間並沒有太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天完全的黑了後,一個大漢突然擡起頭,拿着步話機小聲的說着話,旁邊的幾個同伴動了起來,衝下土丘掏出熒光棒,衝着天空不斷的揮舞。
那些負責警戒的大漢也動了,從皮卡的後箱裡搬出來大捆的篷布,扛着向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天空裡出現幾個微弱的光點,迅速下降,無聲無息的停在了那些揮舞熒光棒的大漢旁邊。
隨着飛行器的落下,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就傳了過來,機身上面多了許多的凹坑,到處都潑灑着污血,就連機頭的玻璃都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縫,顯然在來的路上曾經遭遇過喪屍鳥的襲擊,這也說明了爲什麼會延遲了一個多小時纔到。
機尾緩緩開啓,從裡面走出一道道身影,迅速的列隊整裝,隨即飛快的上了那邊的皮卡。
沒有對話,只是眼神短暫的交流後,雙方就各自分開,皮卡轟鳴起來,也不開燈,就這樣摸着黑向着遠處疾駛而去,留在這裡的,那些開皮卡過來的大漢,將扛過來的篷布解開,迅速的將幾架飛行器給遮蓋起來,隨後散開,有的待在土丘上面警戒,有的躲在遮蓋的篷布里,還有幾個遠遠地散了出去。
皮卡飛速的在荒野上面疾馳着,領頭的大漢似乎非常熟悉這裡的地形,在漆黑的夜裡左右張望着,時不時的指點着方位。
爲了遠離喪屍,他們離開了公路選擇橫穿荒野,不過,這些車上的司機頭上都帶着夜視儀,倒不用擔心會開着開着開進了大坑裡。
十幾輛車裡坐滿了人,後鬥裡面也是如此,全部下來,足足有百多個,不過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發現,這些人的服裝分成了兩種,一半人全身黑色,手裡抱着電磁槍,另一半人則是普通的服飾,只是背後揹着個金屬箱子,手裡拿着的都是沉重的冷兵器。
互相之間都沒有說話,也許是知道等下要深入敵人之中進行抓捕行動,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氣氛顯得非常的壓抑,有人不停地檢查着裝備,也有人安靜的看着外面,就像是座雕塑。
第二輛皮卡里面,兩個大漢頭湊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屏幕,滿臉的嚴肅。
“確認他們就在哈里斯堡?”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說道。
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身上手上滿是汗毛,坐在車廂裡頭幾乎碰到了車頂,看這架勢,身高起碼得有兩米,上臂都比腦袋還要粗,旁邊那位也差不到哪裡去,臉上有着幾道爪痕,從眼下一直蔓延到下巴,模樣猙獰,也不知道是野獸抓撓的還是喪屍抓的,兩個人坐在這裡,把三人座
都給擠滿了。
“剛剛上車前再次確認過了,那個郭在市政中心,旁邊的人不多,據暗線說,跟在他身邊的最多不超過十個人。”爪痕臉說道。
“爲什麼會這麼少人?”滿臉橫肉疑惑的問道,“像他這樣的大人物,身邊至少也應該跟着幾十號人才對啊,還有,大半夜的,他不找舒適的地方睡覺,待在市政中心幹什麼?”
爪痕臉搖着頭說道,“我哪知道爲什麼,不過就我所知道的,那個郭在紐約城裡的時候,外出從來都沒有人跟在旁邊,不但如此,每次都還帶着一個小女孩,只是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有一條狗。”
“狗?很厲害嗎?”滿臉橫肉心裡跳了一下。
災變後,他見過太多的變異獸了,既然對方專門點出了狗,說明這玩意一定非常厲害。
“沒錯。”爪痕臉點點頭,“我們混進去的那傢伙加入時間比較短,不過他看見過,喪屍圍城的時候,那條狗可是出了大力,據說屍王在它爪子下是一招都擋不住。”
滿臉橫肉的倒吸了一口氣,“該死的,它也這麼厲害?這樣說起來,郭,狗,還有那個叫做馬克的,我們起碼要面對三個。”
目光看着爪痕臉,臉色有些難看,“我這邊雖然都是精英,不過他們還沒有對付馬克的實力,只能靠我去頂上,你去對付郭,多出來的那條狗怎麼辦?該死,這樣的消息你應該提前通知我們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爪痕臉笑了起來,“狗沒有出來,留在紐約,哈哈,這是我們的機會。”
“真的嗎?”滿臉橫肉跟着笑了,“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了,太意外了,哈哈,我突然對這次行動充滿了信心。”
爪痕臉說道,“難道你之前沒有信心嗎?”
滿臉橫肉笑着說道,“別告訴我你有,這是在幾千名戰士包圍圈裡突擊進去,我就不信你們暗夜的厲害到這種程度。”
整夜車隊都在不停地疾馳,這些準備好的車裡灌滿了油,後鬥裡面還放着幾個備用油桶,足夠他們突襲後逃離,至於回去,拿到了郭他們只會往紐約走,如果拿不到,他們也不用不上這些皮卡了。
晚上將近八點多到,五百公里的路程,一路穿越荒野,靠着夜視儀的幫助避開屍羣,等到了哈里斯堡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四點。
距離這邊二十多公里就停了車,沒有衛星監控,這裡的暗線也沒辦法時刻與他們聯繫,行動隊的人不知道郭飛他們放出去的人會離開多遠,爲了穩妥起見,早早就開始步行。
好在進化者力量超越常人太多,像這樣的距離,他們一路疾行,並沒有帶來任何的不適,反而有種剛剛活動開的感覺。
一羣人潛伏在城外,原以爲郭會很遠就放出了哨位,可是沒有想到,直到來到了城郊,他們纔是看到有人影在晃動。
“會不會是個圈套?”滿臉橫肉小聲的問道。
剛打下匹茲堡卻沒有留下,雖然已經知道了是因爲裡面的人抗議導致的撤離,不過,發現對方都沒有遠遠派人盯住荒野的喪屍,這讓他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不會。”爪痕臉肯
定地說道,“這傢伙沒當過兵,不會懂得安排人手,而且這裡才被他們清剿過,大意是很正常的事。”
兩人對了一下表,雙方散開,各自按照預定的路線向着城裡摸了過去。
這個時間正是最犯困的時候,屋頂上,幾個哨兵無精打采的靠着,許久都看不到有人擡頭往外張望一眼。
城市裡非常的寂靜,聽不到一點聲響傳來,沒有路燈沒有月光,哈里斯堡就像是淹沒在黑暗裡,也就只有最外面的這些房屋能夠看得清楚,再往裡面,完全都是一片的模糊。
一百多人分成了十多個小隊,分散在一公里左右,身體趴在地上飛快的爬動,無聲無息就越過了幾百米的空曠區域。
裝備精良的他們全都帶着夜視儀,黑暗反而成爲了他們的護身符,進入城市後,藉着陰影,眨眼功夫身影就消失不見,即便是豎起耳朵傾聽都難以聽得到他們的腳步,很難想象,像這樣壯碩的身體走路怎麼會像貓一樣的無聲無息。
街頭上,偶爾有輛皮卡停在角落裡,門窗緊閉,幾個大漢靠坐在椅子上,抱着槍睡得迷迷糊糊。
沒有人去驚動他們,行動隊放低了身體,貓着腰從車邊緩慢的經過,其中一個傢伙還蹲在車門下面,回過身向同伴比劃着手勢,絲毫都不擔心會被發現,只是,等到他們走遠,沒有人再看得到這裡的時候,車上的人微微掙開了眼睛,嘴角勾了勾,隨即又閉上了眼,繼續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不動。
十幾個小隊從幾個方向逼近了市政中心,百多號人,轉眼就將這裡包圍起來。
市政中心的房屋顯得有些老舊,厚重的建築建構,方方正正的造型,從外面看過去,裡面早已經熄了燈,側耳傾聽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聲波收集儀裡,七八個打鼾的聲音被清楚的辨識出來。
一切都像是情報提供的那樣,兩個隊長微微笑了,湊在一起,無聲的比着手勢,示意着敵人藏身的方位。
事前早就做好了分配,有人迅速的躲在廊柱後面,警惕的往四周張望,有人隱匿進陰暗中,等到人手就位,一個傢伙蹲到了門鎖面前,伸手在上面擺弄了幾下,輕輕一推,一扇鐵門被緩緩打開。
沒有選擇從大門進入,人手足夠的情況下,他們從市政中心的幾處小門同時潛入進去。
一道道身影迅疾的投進房門裡面,等到最後一個人進入後,房門緩慢的關閉,剛剛隱約能見的身影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沒有去關注周圍的房間,聲波收集儀已經將人所在的地方給指示出來,雖然不會太準確,不過像是那些沒有發出聲響的地方,他們就不用一間間房門推開去查看。
一樓大廳被他們佔據,留下十幾個人看守要道門窗後,剩下的幾十個人順着樓梯摸了上去,迅速的守住了幾間辦公室的房門。
滿臉橫肉的側頭看着不遠處的爪痕臉,伸出三個手指,在對方點頭確認後,一根根的曲了下去。
一切都顯得那樣的順利,不過作爲精英老手,他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是更加的警惕起來。
太順利了不是好事,很有可能會是個圈套,滿臉橫肉的隊長一邊屈着手指,一邊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看着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