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後面堆積着大堆的劈柴,一尺來長的圓木,外面還帶着樹皮,也許,是這裡原來的主人冬天用來做避寒用的。
尼克拿着一把斧頭,默默的站在一個木墩面前,伸腳在柴堆裡一勾一挑,一根短圓木飛了起來,在空中翻滾了幾下,然後穩穩的立在木墩上面。
“厲害。”
邦妮從一邊走了過來,驚歎着拍着手,撐着旁邊的欄杆坐了上去。
尼克沒有答話,酷酷的看着面前的圓木,吸了一口氣,將眼睛閉了起來。
“嘿,你是要劈柴嗎?要不要我幫你?”,邦妮叼着草根,歪着頭好奇的看着尼克。
獨臂握着斧頭,尼克突然大喊了一聲,手起斧落,一道寒光閃過,還不等人看清他的動作,斧頭已經收了回來。
嗯?
邦妮愣了愣,仔細再看,那短圓木上只留下一道不到兩釐米的刀痕。
疑惑的看着尼克,想要開口,看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
尼克歪着頭看着自己的成果,臉上露出一絲的喜色,慢慢的走到了圓木的另一邊,將眼睛再次閉上。
手指不停的晃動着,彷彿是要找到手中斧頭最佳的握持處一樣。
身體站立不動,手指也停頓了下來。
哈!
尼克大喝一聲,獨臂揮動,斧頭再一次的劈了出去。
還是和剛纔一樣,在頂端再次出現了一道刀痕,十字相交,深達兩釐米左右。
“你這是在做什麼?”,邦妮終於忍不住了。
要劈就劈開啊,這樣只是輕輕砍上一刀是幾個意思?再說了,看那架勢力量十足,爲什麼最後關頭卻將力量收了回去?邦妮實在是弄不明白了。
尼克看着她翻了翻白眼,也不說話,伸腳踢向了圓木。
圓木翻滾着飛向一邊,在半空中,完整的木料驟然分散開來,變成四瓣散落在地上。
“不可能。”
邦妮吐出嘴裡叼着的草根,跳下欄杆跑了過去。
四瓣合在一起,正好是一根完整的圓木,邦妮側着頭,一臉不相信的看着尼克,想了想,走過去從那堆短圓木裡撿了一根,將尼克重新擺上的木頭換了下來。
“你劈這個。”,邦妮說道。
這根木頭她可是仔細的檢驗過,沒有裂縫,完整的一段,她不信尼克還能夠耍的出什麼花樣來。
騙我的,一定是看到我過來了特意找了段已經劈好的木頭做樣子。
對,就是這樣的,邦妮想到。
尼克眨眨眼看了看她,沒有做聲,默默的盯着眼前的圓木。
真的要來?
邦妮瞪大了眼睛,也不會到欄杆上坐着,就這樣守在一邊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尼克平心靜氣,默默的回憶着剛剛的動作。
像先頭那般的只是觸碰到圓木便將它斬成兩半,尼克也是第一次成功,此刻,他完全沒有把握再次複製,只能是一遍遍的回想着,努力抓住之前的那份靈感。
邦妮皺起了眉頭,然後好笑的看着尼克。
這傢伙果然露餡了,拿
着一根已經劈好了的木頭來假裝高手,虧他也想得出來。
側着頭看着酷酷表情的尼克,邦妮搖搖頭,還想着來開導他的,卻沒曾想,原來小傢伙也有這一面。
尼克不知道邦妮心中所想,就是知道,他也不會爲之所動。
整個人都沉了進去,剛剛成功的畫面在腦海裡一遍遍的回放着。
有了。
尼克猛然睜開了眼睛,兩道精光從眼裡閃過,獨臂揮動,寒光一閃斧頭就斬在了圓木上面。
不等邦妮過來檢查,尼克腳下一錯,換了個位置,斧頭再次的揚起,嗤的帶着一股勁風飛落而下。
呼。
尼克吐了口氣,也不去檢查,隨手將斧頭扔在了地上,走到欄杆旁邊,用他那獨臂一撐,穩穩的坐了上去。
“嘿,就這樣完了?”
邦妮不滿的瞪了尼克一眼,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着木墩上的圓木。
兩道刀痕在頂端交匯成十字星狀,圓木看上去毫髮無損的樣子,只是木墩上有少許的樹皮碎屑掉落。
切,就是一個騙子。
我是怎麼了?竟然浪費時間在這裡看他表演,邦妮不滿的站了起來,一腳踢在那段圓木上面。
噼啪。
圓木散開,變成四瓣歪斜着倒在木墩上面,裂口整齊平滑,幾乎都看不見毛刺存在。
“尼克,你怎麼做到的?”,邦妮撲了過去,瞪着眼睛看着尼克。
尼克看了看地上的木墩,又側頭望了望邦妮,嘴角扯了扯算是擠了一個微笑,“郭教的。”
“郭?他怎麼教的?這有什麼用?”,邦妮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追問着。
尼克擡起頭看向小院那邊,透過窗戶的玻璃,依稀可以看到裡面郭飛的身影,他沉默一會兒說的,“郭說我不能僅僅是追求速度,要爭取準確而力度都完美,這樣才能夠在衝到喪屍面前的時候,給它來一記一擊必殺。”
“可是,這樣有什麼用啊?你急死我了。”,邦妮不滿的瞪了尼克一眼,手一撐,做到了尼克的身邊。
“他說這樣我就不需要撞到了喪屍身上才曉得回頭,這樣練習,就是找出那種突破了對方防禦,然後迅速回撤的感覺。”
尼克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不光是我,每一個人他都想出了對應的法子。”
“怪不得。”
邦妮明白了過來,點點頭,“我說今天勞倫斯拿着把小刀對着木頭指指點點的,愛麗絲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原來他們都有了自己的練習方法,不行,我要去找他。”
說着便想要跳下欄杆,尼克愣了愣,“你的槍法不是已經完美了嗎?還要郭教你什麼?”
邦妮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將屁股挪了挪坐穩在欄杆上面,“呵呵,一下子忘記了,失誤,失誤。”
尼克不做聲了,暗暗回想着剛纔的畫面,每回想一次便感覺到把握多了一分。
兩人默默的坐在欄杆上,過了許久,邦妮轉過頭看着尼克,“嘿,我聽說了你的事情。”
尼克沒有說話,低着頭,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知道嗎?我也和你一樣。”
邦妮轉了過身,雙腳在下面輕輕晃着,
看着前方一望無際的草地幽幽的說道。
尼克還是沒有說話,不過身體卻是僵直了一下,耳朵微微抖動,顯然是將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不再去回想他的畫面。
“它一次次的爬上樓梯,我就這樣傻傻的一次次將它推下去,你知不知道,當時我腦海裡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邦妮眼睛紅紅的回憶着那天的一幕,聲音越來越小聲,也越來越變得低沉,“外面到處都是慘叫聲,槍聲,還有怪物吃人的咀嚼聲,我好怕,好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可是我做不到,只能坐在那裡,一次次的推着它。”
沉默了許久,尼克嘴脣動了動,終於忍不住問道,“後來怎麼樣了?你聽我說,它已經不再是你爸爸了,你應該拿起手裡的槍將它殺了。”
其實,不用說尼克也猜得到當時的情形,要不然,後面也就沒有邦妮開槍救他們的事了,只是聽到這裡,他卻是忍不住了。
邦妮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微笑着看着尼克,“是的,到了天亮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它已經不再是爸爸了,所以,我對準它的腦袋開了槍。”
尼克低下了頭,“其實你不用跟我說這些的。”
“我知道。”
邦妮擡起手輕輕拍着尼克撐在欄杆上的手背,“你比我想得快,可是,你卻沒有我放得開,你看,我現在每天都在笑,而你卻沉浸在痛苦裡。”
搖搖頭,不讓尼克說話,邦妮接着說道,“你還忘不了當時的那一槍,我能夠感覺得到。”
伸手指着面前的一望無邊的草地,邦妮笑着說道,“你看,野草頑強的從地裡長出來,即便是被人踩踏被牛羊啃食,它也毫不猶豫的將它身體迎接向陽光,我們也是一樣,痛苦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笑着過好每一天,雖然你這樣子很酷。”
尼克低着頭,小聲的說道,“謝謝你,我知道了。”
邦妮拍了拍他的手背,從欄杆上跳了下來,“走,我教你開槍,你那技術太差了。”
“真的嗎?”,尼克眼睛一亮,跟着也跳了下來。
“你知道嗎?在軍隊裡我就是射擊冠軍,現在覺醒了能力,不光是射擊變得更加精準,手速變快了,而且,子彈沒有射出我就能感覺到它的方向。”
兩人越走越遠,邦妮一路吹噓着她的槍法,旁邊練習着能力的勞倫斯也停了下來,湊上去說了幾句後,大聲的喊着艾米,三個孩子屁顛顛的跟着邦妮去學習射擊。
“嘿,馬克,今天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郭飛將目光收了回來,擡起頭,看着屋頂的馬克大聲喊道。
“沒有,還是老樣子。”,馬克微笑着指着遠處,“那邊有幾頭奶牛,要不要抓回來?這樣就不用擔心沒有牛奶喝了。”
郭飛笑着搖搖頭,“如果你願意養它,而且爲我們擠牛奶的話,我想我會很高興看到。”
馬克聳了聳肩,“好吧,郭,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在這些人裡面,恐怕也就只有住在小鎮的邦妮會一些牧場的工作,讓馬克去做牛仔的活,恐怕那牛奶端到了面前都沒人敢喝。
“郭,郭。”
“怎麼了?”,郭飛轉過身,看着匆匆從房子裡跑出來的愛麗絲。
臉色發白,手指顫抖着指着遠處,愛麗絲結結巴巴的說道,“郭,有,有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