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見光的森林中一陣陣的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腥臭的氣息,到處都能聽到喪屍低吼着的聲音,令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然而更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不是這些遊蕩的喪屍,而是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正跪坐在一個破爛的布包前,溫柔的低喃着什麼,那模樣就像是在和最愛戀的情人說着動人迷醉的情話。
“你餓了嗎?”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沙啞且成熟。
然而在男人前面除了一個微微動着的布包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啊。”男人忽的有些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解開了揹包的扣子。
揹包一下子被頂了開來,一個腐爛了的喪屍從包裡冒出了個頭,骯髒粘稠的頭髮粘粘在它的臉上,使人看不清它的五官,看上去更加駭人。
“藍藍,還記得我嗎,我是墨文。”墨文溫柔的笑着,將這喪屍黏糊糊的頭髮順在了它的耳側,語氣輕柔,卻也失落,“你應該是不記得我的……”
那喪屍似乎是聞到了人類身上散發的肉香,她猙獰的嘶吼了一聲張開口就對着墨文的胳膊咬了下去,可是在它的嘴碰到墨文胳膊的一瞬間就又像是觸電一般的縮了回去。
明明想吃掉眼前這個人類,可是意志卻在阻攔着它下口。它嗚咽的發出着低吼聲,不斷的想遵循本能去咬眼前的“食物”,卻又不斷的強迫自己閉上嘴,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狗。
“你還是記得我的對嗎?”墨文難過的將胳膊再次送到了喪屍的嘴邊,喉嚨間隱約也帶上了哽咽的味道。
在死亡之地他找了整整兩天才從一堆血肉之中找到了連簡單的行動都難以完成的她,那時的絕望……他覺得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可是在抱起渾身污漬的她時,這小傢伙卻只是發出了一聲嗚咽,明明很餓卻依舊不願意咬人,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在一瞬間劇烈的撕裂了他的心臟。
這是於藍,這是他愛了整整八年的女人。
“餓的話你就吃了我好不好?到時候我也變成喪屍,我們就能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直接俯身抱住了於藍,墨文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喪屍身上散發出來的腥臭的氣味,直接將自己最脆弱的脖頸處**在於藍的嘴邊。
血肉香甜的氣息另於藍一陣陣的眩暈,可是她還是沒有下口。
她似乎更爲痛苦的掙扎了起來,同時發出了更加淒厲的嘶吼聲。
“好好好……”見狀墨文趕緊鬆開了於藍後退了半步,漆黑的眸子盛滿着歉意,隱隱還有失落一閃而過,“我不逼你了。”
感覺到食物的氣息離她遠了一些,於藍這纔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沉重的喘息着,渾濁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墨文,就害怕他再接近自己。
見狀墨文嘆息了一聲,俯下身又背起了裝載着她的揹包。
“可是你餓了對嗎?”墨文稍稍的側頭,銳利的目光迅速且精準的掃了周圍的樹木一圈,“你不吃我的話……那吃不吃別的喪屍?”
於藍聽不懂墨文的話,她似乎是不滿的在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咕嚕”聲,然後試圖從揹包裡掙扎出去。
揹包有半個人高,雖然足夠裝下她但是墨文將揹包封的很結實,她再怎麼掙扎也最多隻能擠出去一顆腦袋。
有些憤怒的咬住了揹包的一角,於藍緊繃着臉,差點把她左眼那顆本來就鬆動的眼珠子給擠出去。
看着於藍憤怒的小模樣,墨文只是拄着下巴坐在一旁,一臉變態的滿足。
樹葉在狂風下沙沙作響,迷了人眼睛的同時一隻巨大的喪屍忽然從樹上一躍而下,精準的就撲向了墨文,很顯然已經對這個“食物”觀察了許久。
墨文頭都沒擡的就伸手將揹包牢牢的護在了懷裡,並往後躍了半步。
他側眸掃了眼喪屍,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他看到的不是喪屍,而是一隻無關緊要的兔子。
那喪屍一擊不中動作也不曾停止,朝着地面噴吐了一口污濁的口水,低吼着再次撲了過來。
這一次墨文沒有再退,他有些不耐煩的騰出一隻手把別在大腿一側的匕首掏了出來,傾身上前直接由下而上的直接將這喪屍的頭給切了下來。
看似簡單的動作帶着行雲流水般的美感,連貫迅速並且精準。
六階以下的喪屍皮膚肌肉都極其鬆弛,但即使這樣也只有異能者才能做到這麼輕鬆的用匕首割下喪屍的頭。
粘稠污濁的血濺了墨文的一身,他皺皺眉,看了眼沒被傷到分毫的於藍眉頭就又舒張開了。
“想吃嗎?”指了指已經動彈不得的喪屍,墨文溫柔的對着於藍問道。
然而於藍卻還在憤怒的試圖從揹包裡掙扎出來,完全沒有聽到墨文的話,同時自然也對躺在地上的喪屍沒什麼興趣。
“不想嗎。”墨文嘆氣,於藍什麼都不吃可怎麼辦,她現在雖然變成了喪屍,但是喪屍如果長期不進食的話也會死掉的。
“死”這個字一浮現在墨文的腦海裡,瞬間就讓他原本漆黑的瞳孔變的越發的幽深,恍若地獄中那淒冷絕望的死亡深淵。如果這時候有旁人在場的話可能早就被墨文周身冰冷的氣息嚇得腿都直不起來了,可是現在這裡只有一隻什麼都不懂還試圖逃跑的於藍。
“總會有辦法的。”墨文低喃着摸了摸於藍膈手的臉頰,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俯下身將她放在了地上。
轉身柃起了地上那顆喪屍腦袋,墨文拿着匕首直接從裡面剜出了一顆灰漆漆的晶核。
喪屍和他們異能者一樣,都是需要晶核才能進化成長的,只是異能者只需要握住晶核吸收能量,而喪屍則要把晶核給吃下肚子。
“這個你吃嗎?”墨文細心的擦去了晶核上的血漬,討好一般的放在了於藍的脣邊。
於藍渾濁的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張嘴一口就把晶核給吞到了嘴裡,期間還小心的避開了墨文的手。
聽着堅硬的晶核在於藍的嘴裡像是豆子一樣嚼的“嘎嘣”響,墨文也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於藍的頭髮,“喜歡嗎?”
於藍沒有理他,她兩下就嚥下了晶核,似乎在回味一般的伸出腐爛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見狀墨文也不強迫於藍回答,他俯下身再次把揹包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