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亮起的同時視野也變的一片明朗,入目的房間很亂,灰塵遍佈。
溫度也只比外界稍微暖和一點,完全不像是一個有人居住的房間。
往裡面走了幾步腐臭的氣味就變得越發刺鼻,幾乎一眼他就看到了一具躺在地板上已經腐爛了的屍體。
屍體以詭異的姿勢躺在一個桌子後面,應該已經腐爛很久了,上面爬滿了蛆蟲,看上去很是噁心。
注意到屍體腐爛的身體上軟綿綿的插着的一把匕首,許傑臨挑挑眉,心裡暗道交接城的治安也不過如此。
別開眼看向窗口放着的八音盒,他走過去就拿起來捧在了手心裡。
這隻八音盒發不出聲音,如同它四方的外形一樣沉悶,不知道是不是壞了。
擡手擦去盒子上的灰塵,露出精緻的花紋,許傑臨用手摸了摸上面冰冷的凸起,總算是滿意的笑了。
掏出三顆晶核放在桌子上,他看都不看屍體轉身就走了出去。
反正這裡的屍體最多三個月就會有人來清理,不需要他多管閒事。
現在不管南部北部還是交接城,管理住房的方法都是相同的。其中有一條就是戶主每三個月都要去登記處等級報道,如果三個月沒有去的話上層就有權利收走房子,甚至有權利收走房子裡所有的東西充公,就像是抄家一樣。
反手關上了門,許傑臨剛剛側眸把視線從手裡的八音盒上離開,就看見一道人影飛快的從對面的屋檐上跑了過去。
那道身影在普通人的眼裡可能跑的很快,但是許傑臨卻可以精確的捕捉到。
手裡的八音盒摔在了地上,落在厚厚的雪地裡連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他下意識的擡腳就追了上去,呼吸急促,眼底滿是震驚。
藍藍……那個男人懷裡抱着的是藍藍!
雖然只看到了一眼但是那張臉絕對是於藍沒錯。
表面上十二階但實際上已經十三階的許傑臨雖然追不到全速奔跑的墨文,但是卻可以保證自己不被甩開。
他無視腳下厚重溼滑的雪,瞪着眼睛直直的朝着墨文追去。
在許傑臨追上來的那一瞬墨文就察覺到了,他沒有回頭,只是在他的身後釋放了異能。
許傑臨腦海裡警鈴大作,他一把扶住一旁的牆壁,詫異的發覺眼前的空間似乎扭曲了起來。
這種扭曲在眨眼間就消失了,可是就在這點時間裡許傑臨已經找不到了墨文的身影。
“於藍!藍藍!”
沒想到他竟然跟丟了,許傑臨驚慌的高聲喚道,希望他心心念唸的人願意給他迴應一聲。
可是除了冰冷的風聲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他脫力的跪坐在了身下的雪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似喜似悲的低泣了起來。
喜的是於藍還活着,悲的是他又把她弄丟了。
她爲什麼不停下來等等他,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腦袋裡面亂成了一團,幾乎讓要把許傑臨逼瘋。
“她只是不知道我在這裡,不然一定回來找我的……”
“她一定還在交接城裡面……”
瘋魔似的低喃着,他一遍一遍的的複述着這幾句話,總算是把腦海裡面雜亂的思緒給理了出來。
現在整個交接城都在封鎖狀態,於藍肯定不可能離開。
只要找到她……只要找到她她就能回來了。
目光堅定的擡眸,他站起來就朝着他住的旅館跑去。
一進旅店於菱就走了上來,用她特有的冰冷語氣道,“上面來命令了,讓我們立刻返回北部。”
“給上面回消息,就說我還有事要處理。”許傑臨看都不想看於菱,繞過她就朝着樓上走去。
“就我所知,我們這一次要做的事情已經全部完成了。”於菱跟了上去,冰冷的繼續下達着命令,“大人,請您立刻準備離開這裡返回北部。”
“閉上你的嘴!”許傑臨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轉過身拽起於菱的衣領,聲音冷的滲人,“於菱我想你忘記了,你不過是一個傳遞消息的工具。”
“我沒有忘記。”於菱面色不變,就連眸子都平淡無光。
“那就照我說的把我剛纔說的話傳回去,你要再多說一句廢話就給我滾!”甩開於菱許傑臨冷冷的低吼道,憤怒的聲音讓樓上的靈脩都忍不住的探出了頭。
“老大,怎麼了?”
“我找到於藍了。”許傑臨擡眼就對着靈脩道,“你去把我們的通行證拿出來,我們去跟秦楓借人。”
命令下達出去卻半天沒有聽到迴應,他皺着眉看去,就只看到靈脩那一張驚恐的臉。
他最害怕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於藍要回來了,他完蛋了。
“靈脩?”兩步跨上樓梯,許傑臨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起來,面色也變得越發森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於藍在交接城裡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靈脩都快哭了,他驚惶的四下看着,好一會兒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看着許傑臨那張狐疑的面容,牙齒顫了顫後纔開口道,“我、我見到了一個和於藍大人很像的女人,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她。”
“你見過!”聞言許傑臨一下子就怒了,“你見過竟然不告訴我?!”
“我……我不確定啊!”靈脩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腦袋飛快的轉着組織語言,“於藍大人已經失聯了快一年的時間……我沒辦法確定。”
“這種事情你就是不確定也得告訴我!”許傑臨不悅的甩開了靈脩,冷聲道,“去拿通信證,我們現在就去找秦楓借人!”
“大人您……”靈脩愣了下,待反應過來許傑臨要做什麼的時候就只感覺心臟都要跳出胸膛。
報應……他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看着許傑臨像是風一樣的衝進來又像是風一樣的和靈脩跑了出去,於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廳裡面,站的筆直。
“找到於藍了?”於菱自言自語似的低喃道,“這怎麼可能。”
擡眼看着被緊緊關上的門,她轉過身就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