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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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策說:“可是,人心卻可以不變的。”
謝策指的當然是他的心,不會變。
楊端午垂下了目光。
穆風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尷尬,“今天約王爺來,很是唐突,還望王爺見諒。”
小二們進來,給三個人的杯子都滿上茶,穆風對小二說:“你們退下吧,沒有我們的命令,都不要進來。”
“是。”小二於是合上了門,下去了。
“都說金陵最好的茶,是吳中茶莊的碧螺春。可惜,如今時令在秋天,碧螺春都是陳茶。”謝策不知爲何,忽然感嘆起茶葉來,“我聽說,端午姑娘對茶葉也有研究,近來,倒是品鑑了不少茶種。金陵的茶莊,每天都送了不少新茶過來。喝來喝去,倒也無非就是新茶和陳茶的區別。”
穆風笑道:“王爺日理萬機,還能閒心品茶,可見是真的高雅。”
“那麼敢請教端午姑娘,碧螺春的妙處?”謝策說,“是不是,已經過了春天,碧螺春就不再好喝了?”
端午大大方方的說:“洞庭碧螺春最好的自然是明前茶,因爲此時雨量充沛,正值嫩芽初綻,人們都稱呼爲仙茶。次之爲雨前茶,若是煮沸得道,也不失爲好茶。可如今,茶莊的人,爲了生意長久,在夏季秋季也保存了碧螺春,條條捲曲成螺,味道陳而澀,雖然不至於好喝,可也別有一番滋味。這就要看各人的保存方法了,金陵的茶莊,乃是用土罐埋藏於地深處,煮茶時再以雪烹,自然也有奇香撲鼻。”
謝策點點頭:“你說的很好,我喝的時候,還能喝到一種果味,這是什麼緣故?”
“因爲碧螺春不和雜木相鄰而種,卻和木蘭,果樹和一些香料樹木一起種植,所以,長久以往,層層滋潤,果香就交雜在其中,滋潤就有這種天然的果味了。”楊端午說,“我也只是略懂,若是真要明白,我倒是認識一個女子,她是我的嫂嫂林安靜,對茶道可是非常精通。”
謝策說:“能聽端午姑娘講茶道,就好像喝了甘露一樣,已經足夠了。”
端午垂下目光,穆風於是也喝了起來,迎合道:“果然是好茶,好茶。”
“算不上是很好的,端午姑娘也說了,要明前茶最好。”謝策嘆了一口氣,“所以,本王和碧螺春,相遇的不是剛剛好的時候,終歸是晚了一步,失去了人間最美好的體驗。”
這話似乎是一語雙關,連穆風都聽出來了,謝策是拿碧螺春,暗指和端午相遇的太晚了。
端午心事重重,沉默不語。
雖然最初接近謝策,就是爲了利用他,之前,她對他的付出都是熟視無睹,總覺得是理所當然,誰讓謝家害了楊家這麼多人。
可現在,她忽然不想要利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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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會去利用一個真心對她的人的感情,那麼,她和謝太傅這類人,又有什麼區別。
穆風說:“端午,何不向王爺演示一番你所熟悉的茶道哦?”
端午知道穆風的意思。
她在猶豫。
謝策笑道:“穆風,怎麼能讓端午姑娘泡茶呢?”
在他的心中,她難道還像奴婢一樣,給他泡茶嗎?
端午此時已經想清楚了,她走上前,對謝策一笑,端起了茶壺。
整個泡茶動作,一氣呵成。伴隨着端午明豔動人的笑。
“王爺,請喝茶。”端午繼續笑着,把茶杯遞到謝策的手裡。
她的笑很美,可是謝策的心卻很酸。
她這個笑,太多的“獻媚”,明明就是在告訴他,她是有求於他。
謝策推開了茶杯。
“這是端午姑娘的一點心意——”穆風說。
謝策氣的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啪!”
重重一聲,穆風怔住了。
這場面讓穆風始料未及。
端午的笑容略僵了僵,內心沒有波瀾。
“端午,你爲何如此作踐你自己?”謝策氣呼呼的說,“是不是你,穆風,讓端午這樣做的?”
穆風愣在了那裡,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
端午苦笑道:“王爺就當端午現在是在賣笑吧。可否賞臉,喝了我這茶?倒了不要緊,我可以再給王爺泡。”
端午說着,再次去泡茶,謝策站了起來。
“端午,原來你約我出來,只是爲了要我幫你的忙。可是,你可以直說,你知道的,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爲你而做,可你爲何要作踐你自己?”
端午避開謝策的目光:“不,王爺,我賣笑,你幫我忙,這樣,我們就兩清了,不是更好嗎?”
“兩清?”謝策冷笑道,忽然抓住了端午的下巴,逼近她的臉,“如果你真的要兩清,那麼,你以身相許啊。這樣的買賣,本王纔會覺得合算。”
端午笑着退開了幾步遠,“不,我不答應。”
“你不是要本王爲你們楊家平反嗎?好啊,你過來陪本王一晚,本王就答應你。”謝策忽然把酒一飲而盡,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端午低下了頭。
這是謝策的真心話嗎?她不明白他爲何要這樣說。
“端午,你太讓本王失望了。”謝策忽然把桌子上的杯子啊,碗啊,都拂在了地上,走出去,扔給小二一包銀子,就走了。
留下端午和穆風傻了眼。
“端午,他這是怎麼了?”穆風驚呆了,“他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端午嘆了口氣,“他本以爲我約他出來,是想見他,可是,他現在知道了,我是要利用他,並且爲了利用他,不惜獻媚,他受傷了,生氣了。就這樣簡單吧。”
穆風說:“端午,我怎麼感覺,聽不懂你的話?謝策究竟是答應了沒有呢?”
端午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這樣做,太傷害他的心了。”
穆風來回走了幾步,說:“端午,你告訴大舅父,接下來怎麼辦,我都被弄的暈頭轉向的了。”
“沒什麼,再去想別的辦法吧。”端午沉思着走了出去,穆風連忙跟了過去。
謝策回府,看了一天的奏摺,如今皇上沒有實際權力,大臣上奏的奏摺,都由謝策直接批閱。
到了晚上,他讓人拿來三罐酒,喝個爛醉。
迷迷糊糊中,周芷若過來扶起他。
他拉着周芷若的手,喃喃道:“端午,你爲何要利用我?爲何你這麼殘忍,我對你這麼好,爲何你要這樣對我?”
周芷若說:“王爺,我不是端午,我是周芷若啊。”
謝策這纔有點清醒過來,放開了周芷若,“你出去,不要打攪我喝酒。”
“王爺,你這樣子,端午看到了也會不開心的。”周芷若拿了個手帕,給謝策擦額頭。
“不,她不會爲我傷心。不管我爲她做了什麼,她都不會對我有一絲的感情。”
謝策推開了周芷若。
“誰說的,我認識的端午姑娘,不會是沒有感情的。王爺爲端午姑娘做了這麼多,端午姑娘在心裡,都記着的。”
“你胡說。”謝策嘴角勾起,淒涼的笑來,“我傷心的不只是她對我沒感情,更是她,爲何還要作踐她自己?她知道不知道,她早上對我笑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的難受啊。她怎麼可以作踐她自己呢?”
周芷若說:“原來王爺是太心疼端午了。所以不忍心端午這麼做。可是,她若是不這樣做,她怕欠你太多,還不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應該作踐她自己的。”謝策說,“你出去,本王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周芷若還是有些不放心。
謝策大吼起來:“你給我出去。”
周芷若嘆了口氣,“好吧。我出去就出去,我知道,你只會對端午一個人溫柔的說話的。不過,麻煩你不要對我這麼粗魯。我也是怕你喝太多,出事。”
“端午,端午。”謝策喃喃着,一頭歪在了桌子上。
周芷若連忙扶謝策到牀上去,給他蓋好被子,擦乾淨臉,這才走了出去。
當夜,端午也是睡不着。
她在想,如果謝策不答應幫楊家平反,那她是不是再去找冥城璧?
可是,不到一天,穆風就過來告訴端午說,謝策已經同意幫楊家平反了。
“這是怎麼回事?”端午不解。
穆風於是講了事情經過。
原來,開完早朝之後,謝策主動過來邀請穆風上謝府上坐坐。
穆風就去了。
到了謝府,謝策給穆風擺好了酒菜,道歉說是昨天失禮了,穆風連忙說不敢當。
兩個人吃了一會兒酒,謝策就把僕人都呵斥退下去,然後告訴穆風,他要爲楊家平反。
他說他之前是因爲,謝誥命夫人總是逼迫他娶如煙姑娘,他就沒心思了。
他原本就是要爲楊家平反的,不管是爲了端午還是爲了提高他自己的威望度,他都已經決定這樣做。
然後問穆風準備好了沒有。
穆風說他這邊都準備好了,需要謝策開個頭。
謝策然後說,他昨天是因爲端午這麼獻媚,太心疼了,他還說,如果端午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只管說就是了,他謝策都會爲她做的。
可是,不要作賤她自己。
穆風看着端午說:“這就是謝策說的話了。”
端午起身,看着窗外說:“大舅父,我現在,已經沒有把謝策當成仇人了。我這樣對嗎?”
穆風說:“端午,凡事,都要跟隨自己的心去做,大舅父不好和你說對還是錯,可是大舅父說句公道話,如果楊家可以得到平反,謝策一定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他,只是爲了你。”
秋風吹的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端午的心情,忽然變得很沉重,很複雜。
擡眼望過去,窗外,院子裡的菊花開的正好。天空裡,一行白鷺上青天。
端午嘆了口氣,拿了個罈子,對穆風說:“我想去採點菊花,謝策曾說,喜歡菊花的顏色做成的衣袋。剛採來的菊花,搗碎成汁液,可以給布料染色,染出來的色,天然無雕飾,不掉不褪,很是好看。我想給他做一條,表示感謝。”
穆風說:“那我讓奴婢幫你。”
這是個陰沉沉的早晨,涼風吹得皇宮裡的月桂花搖曳着,送來陣陣清香。
穆風和雨公公一起進了宮。
早朝過後,謝策留住了大臣們。
“大家還記得楊康一家的事麼?”謝策走上前宣佈說,“本王已經找到失蹤的楊康將軍了。”
什麼,衆人都譁然。
楊康說,“本王今天就是要爲楊康將軍平反,大義滅親來了。”然後看了穆風一眼。
穆風說:“不知道大家,可否還記得,十年前,宮裡的雨公公?”
有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臣子,紛紛表示還記得。
一聽說雨公公,一直坐着沉默不語的皇上,有些慌張了。
雨公公是誰,皇上是聽他父皇提起過的。雨公公是忠實於十年前那個皇上的人,先帝和雨公公的關係並不好。
“早朝開完都比較晚了,愛卿不如讓大家先回去,用完了朝食,再來爲楊家平反吧。”皇上很不希望見到雨公公,打斷了穆風的話。
果然,皇上是敢打斷穆風的話,卻是不敢打斷謝策講話的。
穆風說:“皇上,可是,雨公公已經來了。”
“來了?”衆人都朝宮門口望過去。
謝策舉起手來,不等皇上下令,直接示意太監把雨公公帶進來。
太監得令。
很快,雨公公走上宮殿。
“果然是雨公公。”有當時見過雨公公的老臣,認出來了,雨公公激動的東張西望,哽咽起來,“奴才好久沒走進這個大殿了。以前,就連龍椅,都是奴才親自擦洗的呢。”
皇上面露憂愁,可是,不敢再發話。
謝策拉住雨公公的手,“請把當年,楊家的事,告訴大家吧。”
雨公公說:“楊康是被先帝和謝太傅聯合給加害的。楊康當年根本就沒有謀反,是謝太傅編造的。那場敗仗,也是謝太傅設下的計策。目的就是要奪走楊康將軍的兵權!”
雖然大家都認爲是這樣,可是,大臣們希望看到的,是證據。
雨公公說,“我在離宮的時候,偷走了當年,先帝寫給謝太傅的親筆書信,這上面,就寫了,先帝要謝太傅一同謀害楊康的意思。”說着,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封發黃的信函。
穆風接過,遞給大臣們過目。
書信雖老,可卻真的是先帝的筆跡,並且,還蓋有玉璽,這也只能是先帝纔有。
大臣們看了,都說:“看來證據確鑿了。”
謝策笑道,“再讓你們見個人。”
很快,從內簾裡,走出一個人,那人正是周芷若。
“我就是當年的周貴妃。”周芷若說。
大臣們很多都是見過周貴妃的,馬上就認出來了。
“周貴妃是先先帝最親密的人,一定可以證明,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是的,我證明,楊家的滿門抄斬,的確是一場陰謀。”周貴妃於是也娓娓講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