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感謝一生只愛你一人,四火。
凱林公子很滿意的點點頭,又壓低了聲音說,“天亮後,我會送給你兩個人做禮物,這一定是你滿意的人物。”
在冥城璧詫異的目光裡,凱林公子跳上屋檐,“譁”的一聲,就不見了。
禮物?
冥城璧木立在原地。
凱林公子說是禮物,那一定就是不錯的人。
冥城璧是從小看着凱林公子長大的,他知道凱林公子小小年紀,是怎麼智商超羣,勝過他的那幾個哥哥,得到蒙古可汗的心,最終成爲太子殿下的。
楊康還在草原的時候,當時,凱林公子還不是太子,楊康走後,凱林公子和謝清檸聯合,狀告原太子私通漢人的罪名,可汗大怒,哪怕是親生兒子也施以斬首之刑,以正律法。
原太子死後,可汗就冊立凱林公子爲太子。
謝清檸自然就成爲凱林公子最得力的屬下。
只是,這只是謝清檸單方面想想罷了,其實,在凱林公子心中,謝清檸就是一個可以利用一時的笨蛋。還遠遠不如冥城璧在他心裡的地位。
所以這次,凱林公子來中原了都不告訴謝清檸,而是直接找冥城璧,共商大事。
當然了,楊康也一直不知道,當時總是請他過去,待爲上賓的原來的蒙古太子,已經成爲刀下亡魂了。
現在的蒙古太子,楊康根本就沒有見過。
天終於亮了,冥城璧興奮的等了一晚。
雖然凱林公子比冥城璧小一輩,可是,冥城璧對凱林公子,卻好像對圖騰那樣,有着原始的崇拜情緒。
謝清檸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天際的光,一點一點的照在那兩個人的臉上。
冥城璧看的清清楚楚的,這不正是謝文晉夫婦嗎?
“我剛走進來,就看到我爹和我娘來了,這是怎麼回事?”謝清檸奇怪極了。
冥城璧看了謝清檸一眼,看來,他還不知道,謝文晉夫婦就是凱林公子帶來的人。
難怪凱林公子說這次的禮物非常的有用,原來,是他找到謝文晉夫婦了。
這對夫婦之前如何的風光,現在就有如何的落魄。
可謝文晉都挺過來了。
沒人知道,這麼久的時間裡,謝文晉夫婦都去了何處,做了什麼事,就連謝清檸問他們,他們也不說。
“我們如今全聽縣太爺您的。”謝文晉夫婦跪在冥城璧面前。
謝清檸心裡很火,他們怎麼說也是他父母親,冥城璧算什麼,爲什麼要跪冥城璧?
這一跪,就是活活打他的臉。
冥城璧扶起他們,“你們坐吧。”
謝文晉看了謝清檸一眼,他一定是想不到謝清檸怎麼也在這裡。
“這些日子,都是凱林公子在幫助我們,所以,我是來看看,有什麼能幫的上的。”謝文晉表現的很謙虛。
他本來就是隻老狐狸,就算是心裡高傲的很,臉上也可以裝出很謙虛,很順服的樣子。
“既然謝兄都來幫我了,何愁大業不成呢。我也給你介紹我的一個得力手下。”冥城璧拍了拍手,一個身形如燕,走路輕快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就是雲雀。
之前潛伏在楊府上做奴婢的,後來事情敗露,她就早早跑出來了。
“總舵主。”雲雀對着冥城璧行了個彎腰禮,對身旁的謝文晉卻視而不見。
很明顯,雲雀是隻服從於冥城璧的,也算是當年綠眼睛部隊留下來沒死的兵士們的後代。
只是,雲雀的父親強佔了一個漢人女子,生出了雲雀後那漢人女子自殺,所以,雲雀沒有繼承父親的綠眼睛,反而長的和她的母親一樣,黑亮的眼睛雖然不大,可非常有神,身形纖細,典型的江南女子外表。
從小就在冥城璧身邊服侍,學了不少武藝。
一行人坐下來,雲雀彈唱起西域琵琶。
謝清檸不由的多看了雲雀幾眼,這個女孩子真不錯,模樣長的好,武功好,連樂器也彈奏的這麼好。
如果雲雀不是冥城璧的女人,謝清檸真的想向冥城璧討要她呢。
“其實,我還有一個高人要介紹給冥兄。”謝文晉說。
謝文晉慣會看眼色說話,他見謝清檸都對冥城璧不怎麼禮讓,也就猜到冥城璧現在韃虜朝廷裡的官階,就也不稱呼冥城璧“大人”了,直接套用“冥兄”。
這稱兄道弟的,也算是拉進了一層關係,冥城璧也不介意,笑問:“謝兄介紹的人,一定是不錯的。但說無妨。”
“他叫馬大正。”謝文晉說。
謝清檸一怔。
原來馬大正從西北流放回來之後,就一直和謝文晉有聯繫的。
那麼,謝文晉消失的這些日子裡,究竟是在做什麼呢。
“他還活着?”冥城璧大笑起來,“我們真的是想到一塊了,果然是英雄所見相同。”
“莫非冥兄你也想到他了?”謝文晉也感到很意外。
凱林公子說以後在中原的事,都找冥城璧,謝文晉就猜到凱林公子想重用冥城璧。
沒想到,冥城璧對中原各地的人,也打聽了很多,簡直是瞭如指掌。
這樣的冥城璧,對中原怎麼不會是威脅,謝策真的是瞎了眼,任用冥城璧爲清河縣縣太爺,還放任華蓋鏢局肆意壯大。
“不是,我已經說服了馬大正的女兒,來幫我們了。你說,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女兒,我們想的,是不是一樣的?”冥城璧說着,讓人叫馬桐雲出來。
謝文晉和冥城璧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優秀的人才都在我們的隊伍中,我們何愁不勝利啊。”謝文晉說。
冥城璧搖搖頭:“這些只是我們知道的,凱林公子佈下的人物,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呢。”
說的謝清檸也高興起來,看來韃虜人是會勝利了,他要多多討好蒙古太子才行。
李延宅子裡,楊二丫和李則坐在躺椅上,都光着玉白的腳丫,奴婢們來給他們洗腳。
霧氣騰騰的,房間裡瀰漫着玫瑰露香味。
“阿則,我新給你裁了雲錦長裙,你嫁過去之後,陳家的人都是富貴奢華的,你衣服體面了,他們自然不敢小看你。”楊二丫說着,拉了拉李則的手。
李則感激的看着這位沒比自己大多少歲的繼母,多年的相處,她和她已經有了感情,雖然李則不會喊楊二丫“娘”,可是李則的一聲“楊姨”,依舊讓楊二丫很有成就感。
“只是,聽說爹爹被陳小耳,叫過去了,不知商量了什麼。”李則低着頭,看自己蓮藕般嬌嫩的腳丫。
楊二丫笑道:“別擔心了,陳小耳是請你爹過去商量,要把婚禮辦的更加隆重些,順便啊!他還把禮單都加了幾樣!”
原來,因爲陳大耳忽然被刺客襲擊,臥牀不起,李延生怕陳家婚事有變,就過去和陳小耳商量。
陳小耳卻是個深明大義的,雖然婚禮上,沒有他父親的出席,非常不好,可如果因此推遲了婚期,一來,對兩個新人都不吉利,二來,外人會怎麼看李則。
只有不被重視的人家,纔會無故推遲婚期。
陳小耳非但沒有推遲婚期,反而還給了一份新的禮單。
那禮單上添了好幾樣貴重的禮物,爲的就是讓李則嫁進來“好看”。
這麼好的女婿,李延當然是很喜歡了,當下也在嫁妝上,多添了一處田莊子。
一定要讓李則,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李則聽了楊二丫的講述後,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李則從小就沒有娘,所以如果有人對她好,她是會一直記在心裡的。
雖然沒有見過陳小耳幾面,可李則忽然對他產生了奇怪的感情。
她真希望早點嫁過去,她可以和他長相廝守。
婚禮那天,李陳兩家是熱鬧非凡。
楊端午看到陳小耳小心翼翼的把新娘子,從花轎子裡抱出來,那神情的溫柔體貼,簡直要化開了一樣。端午想起了自己那次的婚禮。
深藍的天空,亮起一片片的煙花。炸亮了一角天空。
如此熱鬧的時候,楊端午忽然覺得寂寞了。
如果她可以原諒倪重陽,是不是就不會寂寞了。
可是,她不希望爲了不寂寞,而接受一個人。
此時,林家院子裡,也是不安寧的。
林安夜苦勸妹妹林安白嫁給李元寶。
在李則和陳小耳的婚事之後,就是林安白和李元寶的婚禮了。
今年似乎是個成親年,大戶小戶的都要成親。鞭炮從東邊響到西邊。
可是林安白就是不答應,還說她死都要嫁給謝玉。讓林安夜不要拆散他們。
林安夜火了,就丟下一句,“你嫁也要嫁,不嫁也是要嫁的。總之,明天,我把你塞進花轎子,你就去李家做新娘。”走了。
林安白想逃出去,可是,林宅裡都是守衛,林安白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出的去呢。
正哭泣着,玉漱悄悄走過來,“姑娘,我來救你來了。”
林安白看到玉漱,如同看到了救星,“你來了就好,我哥哥太專制了,一定要我嫁給李元寶,可是我那麼的愛謝玉,我怎麼能和謝玉分開呢?謝玉沒有我也會活不成的。”
玉漱遞給林安白一個包袱,“姑娘,你沒有錯,錯的是你哥哥,他說都是爲了你好,其實他是爲了林家和李家的友情。你不能屈服。”
林安白看着這個鼓脹的包袱,不解,“那麼你也是支持我的了?”
“我當然是支持你的。姑娘,我知道哪裡有個狗洞爬出去,只要離開了林家,你就可以和謝公子,雙宿雙飛了。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看你哥哥還怎麼反對。”
林安白感激的握着玉漱的手,“你說的對,想不到你是那麼一個忠誠的奴婢,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我離不開你了。”
玉漱愣了一下,笑道,“姑娘,你難道不想和謝公子就過二人世界嗎?你帶着我,謝公子一心只有你,他必然希望天天和你獨處的。”
林安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你說的對,可是,我走了之後,明天的婚禮可怎麼辦,我哥哥發現我不在了,會四處尋找我的,他找到我了又會抓我回來的。”
“這個,姑娘你相信我,我保證明天一定會相安無事的過去的。”玉漱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
見玉漱都保證不會有事了,一心只想和謝玉雙宿雙飛的林安白,就真的拿着包袱,鑽出狗洞,頭也不回就走了。
月夜下,謝玉在一個破廟裡,等來了林安白。
二人緊緊抱在一起,打算私奔。
天亮了,玉漱已經穿上新娘的禮服,戴好頭紗。
原來玉漱自從知道林安白不喜歡嫁給李元寶之後,就心生一計,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要代替林安白,嫁給李元寶。
曾幾何時,玉漱也是見過李家麪館的少東李元寶的,雖然早就開始暗戀,可一直覺得地位懸殊,配不上他,如今有這樣的機會,玉漱當然要抓住了。
只要和李元寶拜了堂,李元寶就算髮現她不是林安白,也不會退婚的,因爲他們已經禮成。
並且,林安白已經走了,林安夜能交出什麼樣的妹妹給李元寶?
要怪也只能怪林安白沒有這個福氣罷了。她玉漱是爲了林安白圓愛情夢的。
既然林安白看不上李元寶,那就給她玉漱好了,林安白不是一直都說玉漱是她好姐妹嗎?再說了,林李兩家不可能鬧起來的,因爲這對於兩家都是非常打臉的事,恨不得都瞞住纔好。
林安白和謝玉私奔,林安夜知道了自然是先去尋找林安白的,哪裡還有時間管玉漱。
林安白失貞後,李元寶自然也是不要她的,再說玉漱很有信心,李元寶會喜歡上她。
李元寶曾說要找一個能幹的賢妻,她玉漱過去在謝花寶身邊時,不但澆花打掃等粗活熟練,連刺繡女紅也不在話下,甚至她也識的一些字,會算賬。
試問林安白會什麼?除了幾句酸掉牙的詩詞,她林安白就什麼都不會了。脾氣還不好,玉漱覺得自己什麼都比林安白好,除了出身。
可是那又如何。
看着陽光一點一點地漏進來,玉漱笑了。
出身好又如何,命運從來都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