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譜的爹去了哪裡,蘇逸並不很在意。
他之所以認爹,主要的原因是看在自己那去世老母親的面子上。
他自認爲自己做的已是仁至義盡。
就算這樣,那不靠譜的爹還是要走,他也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外面的局勢怎麼樣?”蘇逸問道。
家僕拱手恭敬稟報道:“曹軍敗退後,朝着葉縣方向而去。”
蘇逸點了點頭,一切都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他開在葉縣的糧鋪,必然可以大賺一筆了。
這算是他第一次利用先知先覺,發了一筆戰爭橫財。
感覺,還挺爽。
就在這時,院門外卻是響起了馬蹄聲。
然後便有家僕來稟報道:“公子,外面來了兩個身穿曹軍衣甲的軍士,都是身負重傷。”
蘇逸帶着幾個護院出門一看。
只見門外果然有兩人,匍匐在臺階上,大口喘着氣。
而他們能夠挺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蘇逸若是什麼也不管,興許不用半個時辰,這兩人就會一命嗚呼!
醫者仁心,蘇逸不忍見死不救。
但是身處亂世,他也知道,過度的仁慈只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如今自己可是在張繡的地盤上,若是他救治曹軍士兵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可就惹火燒身了。
正猶豫時,匍匐在臺階上的一人動了一下,勉強擡起了頭。
此人雖滿臉血污,卻不難看出,他原本的面容是俊朗的。
他正是曹操的大公子曹昂。
當日親自引兵替曹操擋住張繡,若非堂弟曹安民相救,自己已被張繡殺死了。
“這位公子,若肯救我們一命,吾來日必當重謝。”曹昂雙眼充滿期盼的說道。
重謝……
蘇逸淡笑不語。
亂世之中,誰能保證明日將會如何?還談什麼以後。
曹昂身旁的另一人,相貌普通,正是曹安民。
此時,他也開口求道:“我大哥和曹司空關係匪淺,公子若是救了我們,將來必可成爲司空府的座上賓。” шшш● ттκan● c○
他這話說出,曹昂頓時瞪了他眼。
同時心中暗惱,他們並不知蘇逸底細,怎可隨意暴露身份。
若是蘇逸有歹心,把他們交到了張繡那裡,豈不是涼透了!
他這一次還真想錯了。
若他們只是普通的曹軍士兵,蘇逸還真打算叫車胡兒來把他們帶走,以此來討好一下張繡。
可若是這兩人身份非同尋常,蘇逸可就要另作打算了。
雖然他覺得剛纔那小子所說,有些誇張成分。
救了他們,就能成爲司空府座上賓?
莫非這小子還能是老曹的兒子不成!
蘇逸對此嗅之以鼻。
但話又說回來,看他們這樣子,最少也應該是曹軍的軍官。
救了他們,也許可以在曹軍那邊多條門路。
張繡這一次雖然擊潰了曹操,但也蹦達不了多長時間,等到曹操收了徐州之後,這傢伙將再次降曹。
蘇逸此時若是殺了曹軍之中有身份地位的軍官,江湖爲自己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在不久的將來,這個隱患就有可能爆發。
想清楚了這些,蘇逸便開口了。
“把兩位將軍擡進來吧!”
淡然的語氣之中,卻讓曹昂和曹安民臉色大喜過望。
這可是給了他們生的希望呀!
……
另一邊。
曹操帶着典韋,快馬加鞭的,終於回到了自己軍中。
這裡,曹軍的潰兵,已陸陸續續的收攏集結。
曹操一回來,夏侯惇、李典、樂進全都過來拜見。
“孟德,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只是子脩和安民,還是生死不知。”
首先過來說話的人,是夏侯惇。
武將之中,也只有夏侯惇,纔敢私下如此稱呼曹操。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夏侯惇和曹操有着不一般的親屬關係。
夏侯家與曹家數代都有親屬關係,到這一代,曹操的妻子與夏侯惇的妻子又是親姐妹,夏侯淵與曹操也就成了連襟。
又加上,夏侯惇勇武善戰,有大將之才,是曹操麾下的中流砥柱。
這些種種錯綜複雜的關係,讓曹操對夏侯惇,有着不同於其他人的特殊情感。
“哎……但願兩個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曹操嘆息一聲。
一個是他的長子,一個是他唯一的親侄子,曹操自然在意。
“還好你及時回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軍中要發生何事!”夏侯惇沉聲說道。
“有元讓在此,我無須憂慮。”曹操灑脫的淡笑,用手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
夏侯惇心中感慨,對曹操的這份信任充滿着感激。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
“如今局勢如何?”曹操問道。
夏侯惇苦笑道:“探子來報,張繡還在朝這邊追擊,看樣子還打算和我們幹一仗,而我軍糧草輜重已失,局勢危急呀!”
“可恨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于禁那傢伙造反了!”
聽到這裡,曹操眉頭一皺。
糧草問題他倒不擔心,因爲他已從蘇逸那裡得知,葉縣囤積着大批糧草。
然而,于禁反叛,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了。
于禁本是曹操舊識。
於初平三年,曹操入兗州時,被拜爲軍司馬。
有勇有謀,頗有將才,多年來深得曹操器重。
這樣的一個傢伙竟然反叛了?曹操從心裡是有些不信的。
但在亂世之中,人心本就難測,自己之前生死不知,于禁生出異心也是有可能的。
“于禁現在何處?”曹操出聲問道。
夏侯惇沉聲道:“那傢伙屯兵葉縣城外,明知道我軍兵敗,仍不率兵來援,還殺了我麾下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