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憲看了一眼繞樑，這張琴他越看越喜歡，只可惜曦月璃說什麼也不肯答應，爲了在她那兒留下好印象，劉憲也就沒有強求。
只是聽完曦月璃撫琴，劉憲徹底相信了那句琴音繞樑三日遊，但有君王不早朝。
“陛下。”
身後傳來荀彧的聲音，劉憲回眸看了一眼，荀彧揹着一張桌子步履蹣跚地走來。
“不是，你背個桌子幹嘛？”
劉憲連忙跑過去接住荀彧背上的桌子，看起來巨大無比的桌子拿在手裡卻沒有多少重量，劉憲又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荀彧，心裡直嘆氣。
這些個讀書人的身體素質太差了！找時間就得給他練練，不然以後跑起路來第一個被抓的就是荀彧。
“宿主你的思想很危險哦！”
“怎麼危險了？這不是實話嘛？”
劉憲掂量了一下手中桌子後一噘嘴。
“不重啊！”
“叮！暫時去除宿主效果，去除中……”
“臥槽！”
劉憲只覺得手中的桌子一沉，整個人向下一倒，荀彧和曦月璃被劉憲這一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搬開桌子。
“系統！我去你大爺的！”
劉憲深深地吐槽了系統一句，沒想到這賤貨說減就減！
“現在收起你那份高傲，你和荀彧比起來還不如人家呢，你的面板可就是個模板。”
幸好系統這貨不是真人，不然劉憲一定能看見它滿臉嘲諷看着自己的樣子。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劉憲一甩頭，把兩把古琴往桌子上一擺。
荀彧從自己懷裡拿出來一盤葡萄，往旁邊一坐，曦月璃整理了一下琴絃，開始調試。
“這東西還要調？”
“如果不調，音律就會對不上呢！”
曦月璃先將她手上的焦尾調好音律，比起初聞時的音色，現在的焦尾越發透露着沉着大氣。
反觀繞樑，清脆的聲音越發清脆，從原先的錚錚錚已經變成了叮叮叮。
“陛下只會那一曲春秋大夢，所以就彈陰琴，月璃自持有幾分本事就彈陽譜吧！”
“這有什麼說法沒有？”
“陰調只需要直接彈就行，而陽譜需要配合陰調來……”
“別說了，你來！”
劉憲果斷地拒絕，這東西自己可幹不來。
調試好音律之後，劉憲熟悉起自己的譜子，一聲聲悅耳的琴音響徹百米，水中的魚兒彷彿也被其驚豔一般開始悸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轉眼已經是月上樹梢，遠處的河面依舊沒有動靜，荀彧手裡的東西也已經吃得差不多，嫌着無聊的荀彧跑到河邊開始摸魚。
專心於彈琴的劉憲並沒有關注外界時光的流逝，曦月璃難得見到一個如此愛琴之人，也是耐心地教導着劉憲的手法。
午夜之時，數萬大軍匍匐着在河面駕駛着木筏，午夜，乃是所有人最爲鬆懈的時刻，張角的先鋒部隊正是抓住了這點才從河面出現。
看了一眼河面之上的先鋒部隊，劉憲依舊我行我素地彈着那一曲春秋大夢。
身邊的曦月璃則是輔以一曲大氣磅礴的帝戰來中和那略顯陰柔的曲調。
大軍在河對岸百米之外停了下來，他們並沒有選擇直接渡河而過，而是看着劉憲與曦月璃二人在城外彈琴。
清平中帶着殺意，冷冽中帶着溫柔，一陰、一陽，一柔、一剛，在這一刻，彷彿世界上一切的動作都是多餘。
一個時辰之後，高懸於頭頂之上的明月被烏雲遮擋住了光芒，一時間新漢城外只有那兩盞聚光燈驅散着黑暗。
河岸的大軍也開始偷偷摸摸向河岸這邊摸來，劉憲閉目加快手中的動作，原本悠遠細長的琴音開始變得戾聲四起，就如同對岸那些虎視眈眈的黃巾亂賊一般。
“月璃，動手。”
一語說出，曦月璃的後自琴絃上離開，玉指微微一點河岸中央，天上的黑雲爲曦月璃掩蓋了發動的痕跡。
不一會兒……“轟隆隆！轟隆隆！”
河中間響起一陣陣雷聲，大軍擡頭看了一眼後卻只見一道白光閃出。
“咚”的一聲自河中央響起，原本就不平靜的水面在這一雷之後掀起軒然大波，原本虎視眈眈的大軍一瞬間褪去了一半，河上也飄蕩着無數的屍體。
“妖……妖術！”
“快撤！快撤！”
從原本的一人發聲，直到最後敵軍開始潰不成軍。
劉憲看了一眼後撤的大軍嘆了一口氣，本以爲他們會悍不畏死一擁而上，沒想到只是這簡簡單單一雷就逼退不知多少大軍。
敵軍回到對岸之後皆是按兵不動，劉憲活動了一下脖子之後一起身。
拿起一支信號火箭之後，用火摺子一點。
“咻，啪！”
漆黑的夜裡劃過一道鮮紅的光亮，這道光芒就如同敵方的血液般開始消逝。
“咚！咚咚！嘣！”
一聲聲炮彈炸裂的聲音響起，劉憲擡頭嘆息，並非是他狠心，只是戰爭就是如此，不是他死就是己亡！
“哎，但願我爲王時，腳下枯骨不足一城。”
劉憲看着被炮轟的對岸無奈嘆息，換了一瓶清竹和兩個竹杯之後，往桌子上一放。
“月璃，你覺得我……殘忍嘛？”
曦月璃望着對岸被炮彈炸的丟盔棄甲的黃巾軍後搖頭，“陛下若是不殺他們，他們過來之時就是陛下你死之日。”
劉憲起身走回城內，曦月璃連忙跟上，卻不見荀彧的身影。
“荀彧！荀彧！”
劉憲大喊了幾聲，荀彧仍未出現，往他原本呆的地方看了一眼，只發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衣角。
“荀彧？”
劉憲走了過去，卻只見荀彧頭髮炸起渾身抽搐，他連忙拍了拍他的臉，荀彧一個激靈。
“陛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荀彧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
“你？你沒事兒吧？”
荀彧一搖頭，沾了一點河水之後在頭上一抹：“沒有問題！”
荀彧頂着爆炸頭回到了城內，城外炮灰連天，城內的劉憲依偎着貂蟬開始閉目養神。
破曉時分，荀彧叫醒了已經睡着的劉憲，活動了一下全身之後，劉憲在貂蟬臉頰輕輕一吻。
“走吧。”
天邊的余月已經落下，黎明的陽光已經照耀在新漢城外，曦月璃早已在岸邊等待，劉憲緩緩走到曦月璃身邊坐下。
叮叮叮～叮～
一聲聲琴音奏響，正如同昨夜那般悅耳，只是對岸被轟出的大坑提醒着所有人，昨夜的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激戰。
“劉協！你別在裝神弄鬼了！我們的大軍已經趕到，身後幾萬把弓，已經瞄準了你這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