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前。
這一次是劉備領着關羽和張飛,等着開城門。
趙雲在後方大軍處鎮守,以免亂了軍心。
等了兩個時辰後,張飛不耐煩了。
“大哥,乾脆直接率兵攻城吧!”
“閉嘴!”關羽一睜眼,差點又想叫着子龍一起,跟這貨切磋一番。
大哥說女人如衣服,你就真把大哥的女人當成衣服了?
就不知道大哥是客氣客氣?
更何況,你現在要攻城,身後那大軍會攻嗎?
說話也不過過腦子!
“那賊呂布憑的欺負人,這都兩個時辰了!”張飛怒不可遏,彷彿一頭暴怒的雄獅。
關鍵是這小子不地道,奸賊的很,若不是趁我喝醉了酒,渾身乏力,怎麼會這般輕易被打敗?
“翼德,上一次呂布臨城,不也是等了兩個時辰?”
劉備搖了搖頭,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想辦法去解決它。
再多的怨悶,也將無濟於事。
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陰謀詭計又如何,難道每一次打仗,都要各自雙方擺開架勢硬碰硬才行嗎?
那樣的話,大家直接比比誰的兵多就行了,還打什麼仗啊?
你這般憤怒,也只會被人看了笑話!
“唉……”張飛一低頭,重重的嘆了口氣。
“吱呀……”城門打開了。
呂布一馬當先,帶着陳宮迎了出來。
張飛頓時怒目圓睜,雙手緊了緊丈八蛇矛,“這混蛋敢單身出城?”
“人中呂布,確實有人中呂布的底氣!”
劉備讚歎一聲,一揚馬鞭,向前迎了過去。
“玄德,汝帶兵攻打袁術,徐州城防空虛,吾纔會帶兵入內,替汝守城,你可不要見怪啊!”
“奉先說笑了,你一番情誼,吾怎能見怪?”劉備雙手抱拳,面帶笑意。
陳宮一捻那本就不多的鬍鬚,大笑道:“城內已經備好了酒宴,還請玄德趕快入城吧!”
原本沒有劉協的時候,陳宮還有些顧慮見到劉備之後找什麼藉口,可如今,有劉協在手,那便是大義在身!
劉備若是拼死反擊,纔是陳宮最想看到的。
此時此刻的劉備,才最可怕。
“好,那吾就叨擾了!”劉備一拱手,跟在了呂布身後,衆人一起進了徐州城。
到了大廳,各自落座。
只是這一次呂布坐在了正座上,劉備卻坐在了下首。
“玄德啊,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吾這便帶兵退出徐州,將徐州重新讓與你!”呂布舉起了酒杯,遙遙相對。
劉備一撩衣袖,將酒杯舉了起來,道:“從古至今,天下大勢爲有能者得之,這徐州城合該是將軍所有,備……又如何能奪人所愛?”
“玄德啊,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我聯手,何愁大事不成,你我還結拜否?”
呂布說完以後,陳宮的呼吸變的有些急促。
雖說明知道劉備答應的可能性不大,可還是會有期盼。
“哈哈哈,得將軍看重,此乃吾之榮幸,可吾此一生並無大志,只求有小沛一處容身,還望將軍答應!”
劉備拱手,把頭低到了衣袖之下。
關羽捋着胸前鬍鬚,死死的咬着牙,眼睛眯到了極致。
張飛乾脆提起酒罈子,要把自己灌醉。
呂布看了陳宮一眼。
陳宮嘆了口氣,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劉備劉玄德,果然不是趨於人下之人。
受到如此奇恥大辱,依然能面不改色,還能以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而待人,此人可怕至極,簡直能媲美那曹孟德!
“此事好說,玄德駐紮小沛,所有糧草補給,皆有徐州提供!”
“那就在此謝過將軍了,只是在下的家眷,不知能否帶出城去?”
“哦?玄德還不知道?”呂布早就知道劉備會提及此事,可到了這節骨眼上,還是有些吃味。
吾與表哥生死與共,可表哥怎麼就死心眼的跟着你?
表哥是喜歡結過婚的婦人,又不是喜歡男人!
哎?那甘夫人姿色不凡,表哥又那麼拼死保護,難道……
呂布想了想,猛地搖了搖腦袋,不可能,怎麼能這般誹謗表哥?
“我該知道什麼?”劉備頗爲疑惑,難道夫人不在城中?
難道張飛說謊了?
“吾進城之後的確去府上拜訪,可吾之表哥守着大門,誰能進的去?能否帶着家眷出城,不是吾說的算,而是表哥說的算啊!”
“哼,之前有個表弟,大言不慚,現在又出個表哥,還不是故意噁心人的?”
張飛扔下了手中的酒罈子,猛地站了起來。
你那表弟,是不是故意安插在徐州城內的?
我就說嘛,不是表弟,就是表哥,你哪來的那麼多表親?
奸賊!惡賊!卑鄙小人!
“翼德,你給我閉嘴,滾出去!”劉備走上前,一腳把張飛踹倒在地。
隨即,眼淚洶涌而出,“官人,我的官人吶,你總算是回來了!”
秦朗和趙雲一起去救天子劉協,趙雲帶兵返回,秦朗帶着天子不知所蹤。
這些日日夜夜,吾可曾踏實入眠?
如今你不但回來了,還護住了吾的家眷。
“哈哈哈……”劉備原本的鎮定,消失的一乾二淨,又是哭,又是笑。
那股欣慰中帶着內疚的表情,看的人心裡一揪一揪的。
一旁,陳宮驚訝的張開了嘴巴,好像有些懂了,那秦官人爲何非得跟着劉備不可。
從古至今,有哪個主公能爲了屬下如此痛哭?
關鍵還哭的信手拈來,一點都不做作,還哭的讓人心生內疚,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技能?
“什麼玩意,官人回來啦?”張飛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官人那小子分明在城中,不幫着守城就罷了,還……”
“啪……”
又是一腳踹過來。
關羽整了整衣襬,道:“官人護住了大嫂,算是挽回了你的錯誤,你埋怨的屁,一點也不男人!”
“我不男人?”張飛指着自己的臉,你瞅瞅我這鬍子,我這髮型,我這銅鈴大眼,我這一口大黃牙,你說我不是男人?
“呵呵,莽夫……”呂布嘲諷一笑,你是個男人,若不是男人,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呢?
“報……”
於此同時,一位士兵跑了進來,附在陳宮耳邊嘀咕了幾句。
陳宮當即變了臉色。
“先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