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叩請陛下上朝視事,看看現在的大漢是怎麼了……”
“陛下,臣請斬張讓,安天下衆人之心,如此禍國殃民之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陛下,我大漢四百年基業,恐怕要亡於奸賊張讓之手啊……”
……
皇宮中王美人的椒芳殿外,此刻正站滿了文官清流,一個個慷慨激揚的對裡面高聲喊叫。
這也不怪他們,昨天一夜的事,劉宏什麼都不知道,外戚,皇后,太后,沒有一個人給皇帝稟報的。直到今天早上,文官們打算集體發難,早早進宮向皇帝稟明實情,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皇帝,一打聽,才知道劉宏還在和王美人一起廝混。
一幫子人沒辦法,只好破例闖進內宮,將這天大的事給他們的主子說個清楚。
然而此刻,劉宏躺在王美人豐滿光滑的大腿上,正在享受着人間美色。
聽到殿外文武百官的誇張說辭,漢靈帝劉宏直接被氣笑了。
他信張讓可能昨天晚上惹事了,可是,他不信張讓竟然敢屠戮他剛剛建立起來的西園軍,他還沒那個膽子。
或許,羣臣的說法有些道理,但是根本站不住腳。
靈帝不是傻子,幾十年的朝夕相處,他太瞭解這些所謂的清流了,此刻竟然敢堂而皇之的站在殿外逼宮,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劉宏認爲自甲子之亂後,十常侍十去其九,宦官的勢力已經大打折扣,開始緩緩衰落。如今只有張讓一個老頭子,還被自己送去伺候太后,遠離朝堂,明顯就是在最後的崩潰衰竭時期,但是他搞不明白張讓爲什麼還惹這麼人恨。
這在漢靈帝看來,這就是張讓太盡心,爲了給自己做事得罪太多人的下場。
而此刻,這羣尸位素餐的傢伙,竟然還在找各種藉口陷害中傷。
靈帝想到這一切,不自覺一聲冷哼,大殿之下,頓時間沉寂一片。
“陛下~~”
良久,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傳過來,是劉協的生母王美人的聲音,她生來肌膚白美,天然妖嬈,直把劉宏的心都勾去了。
微脣輕啓,淡淡道:“陛下~陛下若是不快,臣妾這就讓人出去轟那幫人走,省的掃了陛下的興趣。”
劉宏哈哈一笑,翻身將王美人壓在底下,道:“有美人在,誰也掃不了朕的興!”
身子正要蠕動,殿外的大臣們卻沒了剛纔的喧鬧聲音。
劉宏感到有點奇怪,這種當着大臣面做壞事的快感他還沒有享受過,心血來潮正想嚐嚐,突然外面的人就不配合了。
王美人秀眉一蹙,雙手將劉宏死死地環抱在胸前。
殿外似乎有人到來,嘰嘰咕咕秘語一陣,許久之後,一人卻是從文臣之列走出。
語氣之大,恐怕要將整個大殿吼塌了:
“陛下,昨夜太后不幸遇刺,已經薨世了!”
接着便是殿外大臣們歇斯底里的哭聲。
“蒼天啊,那個奸賊膽敢謀害國.母?”
“太后溫良恭儉,並無不對啊,誰人也下的了這個毒手……”
“我大漢,我大漢還從未有過如此醜事……”
“……”
一聲聲暴吼中,劉宏的面龐越來越冷,最後,他確定是太后已經死了。
一把粗糙的推開王美人,急忙跑出殿門。
“什……什麼!”
他粗暴的怒吼,似乎還不相信這個事實。
然而羣臣看見自家皇帝衣衫不整的樣子,哭的反而更兇。捶胸頓足,拍柱撒潑,一個個極顯悲狀。
劉宏看着剛剛說話的文臣。
這個文臣不是別人,正是王允。
王允平時在朝堂之上,都是渾水摸魚,揣着明白裝糊塗。
漢靈帝什麼樣子,王允看在眼裡,他不想做出頭鳥。
但是這不代表王允是個廢物,他對於大漢,有着近乎絕對的忠心。
與曹操秘謀誅殺張讓,就是例子。
真正打算裝糊塗的人,應該是嚴嵩,王安石之流。
如今漢室危機,早就年過花甲,本不該說什麼的他,卻是開口了。
帶着滿滿的憤怒,或許是對曹操沒有成功誅殺張讓的惋惜;或許是西園軍盡死的憤慨;也或許是對大漢僅有的忠心。
這一刻的漢靈帝,卻比司徒王允更加憤怒,自己的母親被人所殺,他卻這個時候才知道,怎麼可能不讓他憤怒,而他此刻竟然還想着女人,做皇帝做到這個份上,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黃巾之亂時心中那種不爽的感覺,再一次充斥他的心中。
還沒明白的王美人衝出大殿,抱住在風中瑟瑟發抖的劉宏,撒嬌道:“陛下,快回去,這裡冷,可別凍壞了身子!”
“那麼怕凍,死裡面別出來了!”
正在氣頭上的劉宏一把摔倒王美人,直接撞在石階上,劉宏眼神瘋狂,充滿了血絲。
怒不可遏的看着所有人。
天子雷霆之怒,直接把不明就裡的王美人嚇個半死。
“陛下,臣以爲,應該立刻舉行朝會,糾察元兇。”
王允恰當的說出了這句話,冒着觸犯天顏的可能。
劉宏聽到這句話時,心潮緩緩平靜下來,可眼神的暴怒依舊沒有削減半分。
低沉問道:“太后,是怎麼薨的?”
所有人不發一言。
“說,不然朕將你們全都砍了!”
怒氣沖天的劉宏口不擇言,似乎真有大開殺戒的意思。
“臣……臣惶恐……”
見到劉宏盛怒,作爲文官之首的嚴嵩丞相不能不說話了,他含着淚水結結巴巴道:“太后是在寢宮……昨夜……被人……被人刺殺……屍首……分離。”
“什麼!?”
劉宏三兩步衝到嚴嵩面前,一把揪起他的領口,狂躁道:“殺人殺到朕的皇宮來了,羽林軍呢,禁軍呢,幹什麼吃的,屍首分離?近衛呢,小廝呢,又是幹什麼吃的?朕,朕要將他們千刀萬剮,方解朕之恨!”
一旁的袁隗心想這個皇帝腦袋總算正常了,急忙拋出了最狠的一句話,淡淡道:“陛下,禁軍歸張常侍管轄,可是早在昨日之前,他就已經暗自調兵出城,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官場老油條嚴嵩如何不懂這句話的弦外之音,接口道:“是啊,陛下,昨夜洛陽城外喊聲震天,人人都說是張常侍在和西園軍火併。”
“朕的西園軍……”
劉宏發自內心的怒火,似乎要從體內噴薄而出,他爲了創建西園軍,可是真的煞費苦心,好不容易拉起來一支隊伍對抗外戚,就這麼讓張讓給弄沒了,他如何不怒。
劉宏喃喃自語,烏黑的眼袋後藏着無數的血怒:“張讓,張讓,又是張讓……”
羣臣這會噤若寒蟬,哪個敢再搭話。
“傳旨,早朝!”
回過神的劉宏突然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