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天水城外五十里處發現叛軍大帥邊章以及十多員叛軍將官的屍體,經過查實與證實,邊章以及十多員叛軍將領皆死於自己人之手,到底死在誰人之手,不問可知。
街亭、狄道、秦川一代的楊秋、成宜、程銀、張橫、李湛、侯選六部小股叛軍皆不知所蹤,後經查實,此六人皆爲韓遂麾下,都已經前往隴西與韓遂會合了,這六個人再加上樑興、馬玩就是韓遂的旗本八騎,又稱:西涼八部!
耿鄙本要發兵攻打隴西郡的韓遂,但是左傲冉卻不同意,經過了一番商討後,最終決定,耿鄙率領本部兵馬駐紮與天水與街亭一代,不求攻破韓遂的防線,只求互不攻伐,靜等左傲冉揮軍而回。而左傲冉就率軍直追張溫大軍,欲要與其合力先剿滅王國、李文侯部十萬叛軍,之後再回師直撲金城,最終造就出孤立隴西之勢,能消滅韓遂就消滅,不能消滅的話,那就等待韓遂投降,因爲這是韓遂的一貫作風。
隴縣,馬騰軍大營。
龐德疾步走進馬騰大帳,抱拳道:“末將參見將軍。”
“令明,你來了?”馬騰肅手道:“且入座。”
龐德按劍盤腿在馬騰對面坐定,問道:“不知將軍急召末將前來,有何要事?”
馬騰喟然嘆息一聲,問道:“令明,你追隨本將軍有幾年了?”
龐德道:“末將十七從軍,爲將軍帳下親兵,至今六年又八個月矣。”
馬騰問:“本將軍待你如何?”
龐德道:“將軍待某恩同父母,若非將軍提攜,何來某之今日?”
“那好。”馬騰凝聲道:“令明你實話告訴本將軍,最近於營中可曾聽到什麼流言?”
龐德臉色一變,猶豫道:“這……”
馬騰沉聲道:“講!”
龐德低下頭來,答道:“營中多有傳言,說將軍忘恩負義,有意背棄耿大人,奉迎韓遂入主涼州。”
“砰!”
“本將軍出身貧寒,卻也是忠良之後,也還知道忠孝禮儀,豈是那忘恩負義之徒?”馬騰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韓遂是西涼名士,這是事實,本將軍是與韓遂有八拜之交,這也是事實,難道本將軍還能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不成?尤其可恨者,豈能因此而誣衊本將軍有背棄耿大人之心!?”
龐德道:“是,將軍忠義人所共知,想必耿大人也心中有數,將軍可不必理會此等閒言碎語。”
馬騰憤然道:“不知是誰於暗中亂嚼舌根?若令本將軍知曉,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龐德勸道:“常言道濁者自濁、清者自清,將軍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是流言便總有消退地一天。”
“話雖如此,可本將軍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馬騰向龐德道:“令明,你立即點起一百精兵連夜進城,將司馬府保護起來,沒有本將軍的軍令,不準任何人等靠近司馬府十步之內,違令者~~斬!”
龐德鏗然道:“末將遵命。”說罷,龐德長身而起,點起一百精兵連夜進城去了,馬騰這才放下心來。
……
隴縣,涼州刺史府。
耿鄙憂心忡忡地在大廳裡來回踱步,自從左傲冉率軍走後,街頭巷尾的流言甚囂塵上,都說馬騰有意奉迎韓遂入主涼州!耿鄙深知馬騰爲人忠義,原本打死也不信,可終究還是架不住這些流言的侵襲,心中疑竇漸生。
畢竟韓遂與馬騰乃是八拜之交的弟兄,都是再羌族心目中有一定地位的,論輩份馬騰還是韓遂的結義大哥!一旦韓遂真的率軍來攻,誰能確保馬騰不會有異心?馬騰乃是涼州軍中大將,在將士們心中頗有威信,一旦馬騰投向韓遂,後果將不堪設想。
耿鄙左思右想,總覺放心不下,便派了一隊人馬將馬騰的司馬府給保護了起來,名爲保護馬騰家眷不受閒雜人等騷擾,其實就是將馬騰地家小挾爲人質,令馬騰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人馬派出去不到半天,漢陽太守傅燮便匆匆來到刺史府面見耿鄙。
見了面,傅燮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說道:“大人,你怎麼可以派兵把馬騰的司馬府給圍起來呢?”
耿鄙尷尬地笑笑,支支吾吾的說道:“本將軍這不是擔心有些激進分子聽信謠言,對馬騰將軍的家人不利麼,所以纔派了一隊人馬將馬騰的司馬府給護了起來,難道本官這麼做有何不妥嗎?”
“哎呀!”傅燮擊節道:“大人的本意固然是好的,可馬騰未必肯領情啊。”
耿鄙道:“領不領情是馬騰自己的事,本將軍盡到自己的好。”
傅燮道:“大人三思啊!馬騰如果真有奉迎韓遂之心,言語間避之唯恐不及,如何還會在人前人後提及自己與韓遂是八拜之交的關係?馬騰君子坦蕩蕩,有什麼就說什麼,他是在向大人您表明心跡呀!”
“不必多言。”耿鄙沉聲道:“此事就這麼定了。”
“唉~”傅燮嘆息一聲,落寞地低下頭來,心中暗忖道:“大人啊大人!你這麼做只能適得其反,把馬騰真的逼到韓遂的麾下去呀!可這話傅燮終究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就算說出來了,耿鄙也不會聽,徒討沒趣罷了。”
……
左傲冉揮軍直奔北地,心中卻一直在想着馬騰與馬超,想着如何才能將他們倆弄到自己的麾下來。想着想着,左傲冉不經意間擡頭,正好看到了自己蔣義渠的身影,於是叫道:“老獎啊!你過來一下。”
蔣義渠聽到左傲冉的傳令,立即趕到左傲冉的身邊,在馬上一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去傳令給我五哥,讓他紮營修整,隨後的幾天的行軍中叫他走慢點,一天行軍不能超過20裡。”左傲冉轉頭看着西面的天空,對蔣義渠說道。
“是,主公。”蔣義渠拱手道。
“哦,對了,還有,把阿里拓金、阿里拓銀、阿里拓銅、阿里拓鐵四兄弟叫來。”左傲冉道。
“是,主公。”蔣義渠再次拱手道。
蔣義渠是一個很好的護衛,也是一個稱職的親兵,他對於左傲冉的將令沒有一次是猶豫的領命,所以左傲冉要他做了自己的親兵隊長,看着蔣義渠離去的身影,左傲冉迴轉身,對着田豐、朱慈道:“今天就到這裡,紮營休息。”
田豐、朱慈得令稱是,招呼中軍停下,看着八千精銳軍士們都在忙着把營盤搭建了起來,左傲冉的心裡默唸着:“馬騰、韓遂、馬超、龐德、馬鐵、馬休、馬岱,我祝你們好運!”想到這裡左傲冉哈哈大笑起來。
隴縣城西,中軍司馬府。
程球微笑道:“趙昂將軍,別來無恙乎?”
站在程球面前的是條昂藏大漢,身高七尺,闊面重耳,雙臂似有千鈞之力,此人乃是西涼有名的勇士,姓趙名昂,表字偉璋,於耿鄙麾下擔任中軍司馬,可以說是西涼軍中僅次於馬騰的猛將,西涼第三條好漢。
“託先生的福。”趙昂抱拳回禮,淡然道:“本將軍一向安好。”
“令尊可好?”程球問道。
趙昂點點頭,笑道:“家父身體康健,甚好,甚好。”
閒扯了幾句,程球環顧左右無人,便從袖中取出一方紅綾包裹的物事遞與趙昂,趙昂伸手接過,入手只覺沉重無比,微微解開紅綾一角,一眼窺見裡面竟然是兩錠赤金,少說也有百兩之多。
程球撫須微笑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趙將軍笑納。”
“嗯?!”趙昂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貪婪之色,將兩錠赤金攏進了胸甲裡面收好,低聲說道:“先生有話直說,何事需要在下效勞?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然照辦。”
程球微微一笑,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凝聲道:“聽說最近耿大人和馬騰將軍之間鬧得挺僵?”
趙昂道:“先生聽誰說地?”
程球道:“此事隴縣城中都已經傳遍了,在下還聽說耿大人準備把馬騰將軍的家眷請往刺史府暫住,可有此事?”
趙昂道:“確有其事。”
程球道:“耿大人對馬騰將軍的喜愛,想必將軍也是心知肚明罷?”
趙昂道:“略知一二,嘗聞董卓將軍幾次招攬馬騰將軍,只可惜馬騰將軍對耿大人忠心耿耿,不肯背棄耿大人。”
“不過現在已不是從前了!”程球低聲道:“在下得到可靠消息,左司馬府中藏有馬騰與韓遂往來書信,還望趙將軍能夠從左司馬府中搜出這些密信,並把這些書信交給在下,有了這些書信,馬騰可就再也無法抵賴了,嘿嘿!”
“嗯?!”趙昂凝聲道:“難道馬騰與韓遂相通,乃是確有其事?”
程球陰聲笑道:“不管是否確有其事,此事對於將軍及耿大人都有好處,乃是一舉兩得的美事,趙將軍何樂而不爲呢?”
“先生此言差矣!”趙昂不以爲然道:“馬騰背叛耿大人,事先將其除之,這固然是件好事。可此事又與本將軍何干呢?又何來一舉兩得之說?”
程球微笑道:“將軍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
趙昂作色道:“這是什麼話?”
程球臉色一正,肅然道:“趙將軍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馬騰在涼州軍中的聲望!趙將軍雖是中軍司馬,可將士們真正欽服的卻是左司馬馬騰!只要馬騰一日不曾離開涼州軍,將軍您就一日成不了涼州軍的首席大將,在下這麼說,您覺的妥當嗎?”
趙昂臉色一變再變,他自然聽得出程球的言外之意,那不是真讓他去馬騰的左司馬府中搜什麼往來書信,分明是僞造書信,好陷害馬騰,從而將馬騰逼走。趙昂正猶豫不決時,忽有士兵匆匆而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將軍,不…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