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兩天前多納等割掉的草都曬乾了,此時一點火,那些枯草立即就燃起了大火,然後燒着那些曝曬了幾日的雜木,這些半乾的雜木沒多久也燃燒了起來,接着將整個山頭全燒起。
點火的時間在傍晚時分,于禁算過了,這個時候差不多起海風了。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很快大火蔓延十里往內陸燒去。
“將軍,你們這是幹什麼,爲什麼要燒山?爲什麼要燒山,你可知道這一燒我們弁韓國就完了,這麼在的火會將整個南部全燒光,會燒到晉山城,會燒到川山,會燒到絡東江岸。”多納終於知道于禁的目的了,這傢伙要放大火,要大燒!
要燒光他弁韓國三分之一的國土。
“燒光了不好嗎!難道郡王隔下你不知道附近有數萬雙眼睛在盯着我們,這樣一燒那些眼睛就不會有了。”于禁俯視着多納,繞有意思的問道:
“郡王閣下,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語法,弁韓國早就不存在了,這裡是弁韓郡國,郡王明白嗎?”
多納身體一顫,往後跌去,喉嚨不斷的咽吞着,心裡絞痛,全身在冒冷汗。
燒掉這些山林還不是他痛心疾首的,真正讓他痛苦到不能接受的是,隱藏在山裡中的那三萬大軍。
他們就在附近蟄伏,就在附近。
于禁這一把火不光燒掉了他國境的三分之一的林木,還將他的三萬大軍給燒沒沒了。
這風速,這火勢,他不知道三萬人能逃走多少。
大晚上的即使想逃,也找不着路,想逃又能逃往哪裡,于禁可是大範圍的點火,寬度起點就是十里,一但燒起來,二十里,三十里,五十里的擴展。
馬山城!
此時也驚動了,如此大的火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此時城內守軍一萬多人,還有弁韓國的百姓無數。
因爲根本沒有所謂的敵國叛軍,所以這座裡的平民多納根本沒讓他們撤離,相當還接收了附近城池的人。
起得小小的馬山城容納了超規模的人口。
畢竟弁韓這邊的城池矮小根本無法與大漢的縣城媲美。
“混蛋!漢軍竟然放火燒山了!”
“完了!完了!我們的三萬大軍完了!”
知道真相的弁韓國將士們紛紛失態的叫道。
誰都沒有想到漢軍敢燒山,還敢燒得這麼大。
“報仇!報仇!一定要殺了漢軍,殺光漢軍,殺到黃海郡去……”
“殺到黃海郡去,燒光他們,殺光他們……”
大火整整燒了一夜,還在繼續往北而去,即使沒有了夜間海風導向,也不可能往別的方向燒了。
因爲南面被燒光了,所以火勢只能往北蔓延,所以于禁等人不用擔心被大火給反噬。
多納一夜沒睡,也不敢睡,彷彿一睡就在也醒不過來。
腦袋在第二天分家。
天亮了,他蹣跚的走出了營帳,步伐緩慢無力,他想解惑,解答心中的那一個疑問。
所以他雖有恐懼,還是來找了于禁。
于禁看到蒼老的多納,望着馬山城道:“郡王閣下,你說城內的叛軍這麼多,會不會缺糧,缺糧了他們會怎麼做?”
“缺糧?”多納搖搖頭笑道:“將軍真會開玩笑,城內有這麼多的糧食,足夠一萬大軍三個月吃的,怎麼會缺糧?”
這可是你們漢人自己從水軍船上搬進城的,親手在你手裡丟掉的糧草呀,怎麼會缺糧。
于禁搖搖頭道:“這可難說,萬一裡面沒有三個月的糧食,只有四五天的呢?”
于禁收回遠望的目光,然後笑吟吟的看向多納。
四五天的!
多納腦子蒙的一片空白。
城內!
新的一天開始,準備爲大軍做早膳的伙頭軍到糧倉拉走了成車的糧食,運到火房,用刀破開袋子,然後都傻眼了。
“這是……!”
“見鬼!”
不信邪的伙頭軍將所有糧袋全割開,結果裡面全是沙子。
本來應該是白白的糧食,結果全是沙子。
事情通報上去,統兵的將領還以爲是玩笑。
然後去倉庫查看,結果裡面的放的全是沙子。
除了上面那些前幾天用完的全是真糧食,下面的全是沙子,成袋成袋的糧食。
“糟糕!我們中計了!”統兵將領失神的往後退了三步,心裡慌亂到了極點。
糧食呀!
全沒了!
全成了沙子。
一萬多大軍拿什麼填肚子。
這是一個陷井,漢人早就設好的圈套。
城內軍營,多納的部隊全被看押了起來,虛弱的千人隊伍早失去了抵抗之力,只有多納沒有受到任何非人待遇。
“你們是不是早知道了這一切,你們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哪裡露出了破綻。”
事以至此,多納也不會天真的以爲于禁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一場預謀。
“簡單!因爲叛軍能在你的郡國橫行無阻,來去如風,這馬山城說下就能下,而且你的民衆太平靜了,面對叛軍侵略竟然不會大舉南遷與西移,難道他們真的只是來不急逃跑嗎?還是說你在郡國內的威望以經不足以獲得百姓的信賴了,反而是辰韓國的郡王更受他們的崇拜。”
“當然這一些也只能是做爲懷疑,不能當直接的證據,但是我主出發前交待過我們,不要輕易相信你正在侵犯被侵犯者的話,儘量的惡意的揣測你們會讓自己更加安全,也會讓將士們少犧牲。”
于禁的話讓多納愕然!
其實于禁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許定給每一個將領還有謀士都送了一個錦囊。
裡面紙條裡大體寫着,辰韓、弁韓、東濊三國以經投靠袁家了。
特別囑咐衆人一但進入三郡國境內就打開錦囊。
所以于禁等人壓根就不信多納的話,也不相信前眼所謂的事實。
而隨着時間推移,于禁等人也發現了越來越奇怪之處,自然防範之事更重,疑心更大。
不過心裡他還有一個念頭,遠在千里之外的許定是如何知道三郡投袁的,並且着重關照了弁韓郡國。
這難道都是以郭嘉爲首的情報部們偵查出來的嗎?
貌似天羅地網太強了。
當然他跟所有人都不知道,還有一種東西叫朋友圈。
很不巧,當年三國都去漢城見過許定,只要是許定見過的人,通通可以拉入朋友圈。
所以沒事別曬照曬生活態度呀!
“僅僅只是懷疑,你……竟然如此謹慎!”多納苦笑一聲,原來自己的表演像小丑一樣,從來就沒有獲得于禁以及許定爲代表的威遠島的信任。
說話間有人來報:“都尉,叛軍要出城了!”
“看來他們是發現糧倉裡沒有糧食了,不過以經晚了。”于禁冷笑一聲,一揮手道:
“點燃最裡面那一圈木材,把他們給我薰回去。”
“喏!”
其實一大早於禁就派了士兵守在三圈木材旁,旁邊堆了小火堆,一但城內的叛軍殺出來,就立即點燃靠近城池的那一圈。
現在不過是過來例行彙報而以。
于禁的安排不止於此,還調了一千人守外面,如果叛軍硬要衝過火堆殺過來,那就射殺。
前幾天準備的簡陋箭支多到可以肆意盲射。
“撤!”
火勢阻礙他們衝出來,在加上弓手的射殺,無奈一萬多叛軍又退回了城內。
半夜于禁也沒有放鬆,等火勢小了漸漸熄滅,城內的叛軍又衝出來,這時點燃第二圈,增派兩千人值守。
一萬多叛軍又退回城內。
第二天中午第二圈木材全燒完了,叛軍又衝出來,漢軍點燃第三圈。
叛軍只好又退了回去。
如此三次,叛軍的士氣大跌。
餓了兩天的叛軍,體力嚴重下降。
有人要說了,多納的這一萬多人難道不會徵集城內自己百姓的糧食嗎?
不好意思,當初多納等人爲了以假亂真,住在裡面的平民糧食都被自己人拿走了,這樣就顯得被劫掠更真實。
然後他們可憐兮兮的找進駐後的漢軍討要。
徐奕、臧霸等人也確實給了,不過是軍管,定時定量的共給。
不會讓他們有多餘的閒糧。
于禁過來後也是蕭規曹隨。
所以城內的平民連自己的吃的糧食都沒有,還怎麼提供給這一萬多大軍。
現在他們也跟着一起俄肚子。
“殺!衝過去,宰了漢軍,宰了他們我們就有糧食吃……”
現在以經不是打勝仗的時候了,此時這一萬多人只想打敗於禁繳獲他的糧草然後飽食一頓。
這一次於禁沒有派人在守在外面,全部撤進了營地,他一點都不擔心這一萬多人衝出城然後逃跑。
因爲他們沒有我少力氣跑了,而且茫茫夜色下他們能跑到哪裡去。
跑到那被燒光的山林,一:他們藏不住,二:他們找不到吃的。
因爲大火,附近的動物都向北逃跑了。
沒跑掉了也燒死了,燒死了都被派出去的漢軍撿來改善了伙食。
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對方逃掉。
事實上對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趁着最後一口氣,對於禁的大營發起進攻。
“射……!”
一聲將令,營地裡射除了刀盾兵在營牆前防禦敵人攻上來,其它士兵全換上了弓。
不管他們以前是不是弓兵,不管這些弓是不是製作精良。
現在他們全都開弓拉弦,將箭支射出營去,射進那些衝來的敵兵。
不需要瞄準,不需要節約,使勁的射。
“噗噗……!”
衝近營寨的弁韓國士兵不斷倒下,發出一聲聲慘嚎。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
本就是你死我活!
衝上來一批死掉一批,接着下一批。
半天后戰事沒有任何意外的結束。
瘋狂的一萬多叛軍持續進攻漢軍營寨,大部分被射死。
于禁以守代攻,沒有任何進攻,只是守着,指揮着部下守着。
多納這支一萬多人的部隊就這樣送上門來被消滅在了營寨前。
少數部分恐懼害怕到不敢在進攻最後投降了。
漢軍營地的箭支太充足了,不管他們怎麼衝也無法突破。
多納以經絕望了,看着自己的一萬多將士出城來送死,他以經心如死灰。
“於將軍,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多納問道,他很忐忑,也很害怕。
三個郡王中,他其實還是最膽小怕死的那一個。
于禁道:“放心郡王閣下,我不會殺你,你會被送往黃海郡,聽侯我主的發落。”
多納稍微舒緩了一口氣,不用直接被處斬,這意味着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過,郡王閣下,現在我需要你的配合,你是不是應該說一說你們原來的計劃了,說一說跟你們勾結的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面具人。”于禁盯向多納,手裡扣着劍,意思很明白,如果多納不配合,不介意現在就直接殺了他。
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那就坦白從寬吧。
多納稍加沉吟,點頭回道:“好!我說。”
接下來多納告訴于禁,弁韓、辰韓、東濊三國通過袁家的撮合組成了聯盟,以抗許定,對付東萊方面。
而且還告訴他,袁家從中原調配了大量的人手過來,這包括武將、謀士、殺手刺客。
袁袁胤任太守期間,將黃海郡大量的器械運往了三國送給了他們。
同時還駐派了袁家子弟直接充當三國王室的幕僚。
隱藏在他多納身邊的那個人叫袁達,據說他是大漢太傅袁隗的義子。
這初自導自演的大戲便是袁達出的主意。
“那袁達現在在哪裡?”于禁忙問。
多納道:“他在晉山城,我出城的時候還見過他,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後來跟我的三萬軍馬匯合,如果匯合了可能就燒死了,如果沒有,那可能還待在晉山城!”
于禁忙對手下彭宇道:“帶上郡王閣下,領五百人前往晉山城,給我捉拿袁達,驗明身份,生死不論。”
“諾!”彭宇領命帶了五百人押着多納立即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