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吳侯!”于吉對孫堅說道:“貧道在江東數十年,治人疾病,普救萬人,從未取人毫釐之物,吳侯爲何說貧道蠱惑人心?”
“哼!”孫堅冷哼道:“未取人毫釐之物?那麼你的衣食住行如何來的?分明就是妖道!如果今日我不殺了你,來日必爲後患!來人啊!給我拖了出去斬了!”
一聽得孫堅竟然直接就下了命令要斬于吉,頓時那些跪在地上的大小官員都紛紛求情。////陳任皺着眉頭,他剛剛明明看到于吉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臉上根本沒有絲毫懼色,似乎並不害怕即將到來的殺身之禍。難道他真的像是歷史中記載的那樣,有妖術?
“吳侯!貧道自知難逃一死,但請見一人!敢問在座諸位大人中可有龍將陳任陳將軍?”那于吉聲音中沒有一絲懼意,而是朗聲對孫堅說道。
聽得那于吉忽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陳任先是一愣,雖然心下忐忑,但還是起身對於吉說道:“在下便是陳任,卻不知道於神仙爲何要見在下!”陳任對這個于吉始終沒有多少好感,所以他口中的那句“於神仙”完全是諷刺之意。
于吉就彷彿沒有聽出來陳任的話語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陳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哈哈哈哈!果然是一副奇相!我那徒兒倒是輸得不冤!”這時,被孫堅喚來的兩名軍士已經走到于吉的身旁,剛剛便要押着于吉去刑場。
“慢!”陳任忽然出聲阻止了那兩名軍士,轉身對孫堅說道:“主公!屬下有幾件事情要問這妖道!還望主公留給屬下一點時間!”
孫堅滿臉疑惑地看着陳任,但長久以來對陳任的信任,還是讓孫堅點頭答應了下來。//陳任看了一眼于吉,便對着那兩名軍士招了招手,示意那兩名軍士架着于吉就這麼跟着他走出了大廳。而大廳內那些于吉的信徒官員,本來都還想跟去,可是一看到許褚那兇狠的目光,一個個都縮回了腦袋。
其實,這不能說孫堅太過霸道或蠻橫,這種事情,對於任何一個統治者來說,都是不允許的。在歷史上,無論是曹操還是孫策,都對於這種超出他們控制範圍內的宗教信仰予以壓制。唯一不同的是,曹操成功了,而孫策卻失敗了。
不過現在的孫堅可以說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孫堅在陳任等一干猛將謀士的幫助下,已經實現了權力的集中。雖然表面上孫堅將權力都下放給了各鎮的守將,但是孫堅這種權力下放的前提,卻是保證了這些各鎮守將對孫堅的絕對忠心。可以說孫堅已經將整個統治範圍內的權力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孫堅才能夠完全無視這些信徒,下令斬殺于吉。歷史上的孫策下令斬殺于吉那是叫做衝動,而孫堅這卻是叫做胸有成竹。
陳任則是領着于吉到了旁邊的一個偏廳,走進偏廳之後,陳任一揮手,便打發了那兩名軍士出去,大廳內只留下陳任和于吉兩人。將偏廳的大門關上,陳任轉頭望向于吉說道:“于吉道長,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于吉用手抖了抖身上的污穢,可是那些黑狗血既然沾上了,又哪裡那麼容易抖掉。于吉只有很無奈的任它去了,擡起頭看着陳任,問道:“陳將軍,爲何會認爲貧道有話要對將軍說呢?”
陳任緊緊盯着于吉微笑着說道:“其實不難猜出,先前我便一直想不通,我聽陸駿說過,道長一向只在吳郡和會稽傳道,現在卻是來到了建鄴,而且還專門到這侯府門口傳道。////在加上適才道長指名道姓地要找在下,如果我還猜不出道長是有事要找我,那我豈不是愚蠢之極嗎?”
于吉一聽,滿臉的微笑,一隻手背腰,一隻手卻是在下巴的鬍子處不停地捋着。陳任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嘆,不愧是修道之人啊,雖然已經是灰頭土臉,頭髮凌亂,半邊臉上還沾着黑狗血,身上還散發着臭臭的味道。但人家舉手投足之間,就是有那麼一股仙風道骨的架勢。
于吉可不知道陳任在心底裡暗自腹誹他,微笑着說道:“陳將軍果然機智過人,外界皆傳將軍乃一武夫,今日一見,將軍的才智決不在那些一流謀士之上,看來我那二徒弟輸得當真不冤啊!”
這已經是陳任第二次聽得於吉這麼說了,陳任不由得奇怪,看着陳任奇怪的模樣,于吉哈哈一笑,對陳任擺了擺手說道:“將軍!請坐!”說完,于吉直接找了個席位便坐了下來。
陳任有些鬱悶,感覺好像自己是被請來的客人,于吉纔是主人一般。不過陳任還是按照于吉所說的,坐到了他的對面,準備聽一聽這于吉要說些什麼。
于吉看着陳任坐定了,笑着對陳任說道:“不知道將軍對太平道有何看法?”
“太平道?”陳任微微低頭思索,當年在後世的時候,陳任倒是對這個時代的宗教很感興趣,在三國時代的宗教可以說是很有特色的,有張魯的五斗米教,還有被陶謙引進的佛教,不過最神秘的,就要屬太平道了。
太平道的起源沒有人知曉,只是知道在漢順帝時,蹦出來一個叫宮崇的,到皇宮裡去向漢順帝敬獻一本《太平清領書》,不過卻沒有被漢順帝所採用。後來這本《太平清領書》便流傳到了民間,被稱爲《太平經》,這本書傳說落到了矩鹿人張角手中,而張角則借用這本書,創立了太平道。
而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衆所周知了,張角自稱“大賢良師”,創建太平教,並且將自己座下的八名弟子分派到各地傳播教義,最終發展到數十萬信徒,並且藉此發動了起義,這便是“黃巾起義”。
陳任不明白爲什麼于吉會突然提起太平道,難道這于吉當真和張角有什麼關係嗎?可是不對啊,張角起義的時候,于吉便已經在江東傳道了,若是于吉與張角有關係的話,那爲什麼于吉沒有去響應張角的起義,而是眼睜睜地看着張角的黃巾起義失敗呢?
于吉忽然面色黯淡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微微一聲嘆息說道:“其實當年黃巾起義的張角正是貧道的師弟!”
突然聽得這個奇聞,陳任頓時站起了身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于吉,于吉又是一聲嘆息,繼續說道:“其實整件事,還要從道的起源說起。將軍可知道這道教的起源?”
還不待陳任回答,于吉便自己說出了答案:“我們道教都尊稱李耳爲祖師,但是,當年祖師所創的卻並非是教派,而不過是一門學術而已。不過我們後人卻是將祖師的學說變成了教派,可笑之極啊!”
“祖師當年創出《道德經》一篇傳於後人,在李耳祖師之後又有了一位祖師繼承了這道家學派,那便是莊周祖師。不過,陳將軍,你可知道這莊周祖師的名號是什麼嗎?”
陳任皺了皺眉頭,他只記得李耳就是老子,莊周就是莊子,這兩人是道家的創始人,被後世合稱爲老莊,但是這莊子的名號是什麼,他還真的記不得了。
于吉頗有深意地一笑,說道:“莊周祖師道號南華,我們都尊陳他爲南華真人!”
“南華?”陳任反覆唸了幾遍這個莊子的道號,總覺得在哪裡聽說過,忽然腦海中一閃而過,陳任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于吉,大聲驚問:“你是說南華!”
陳任終於想起了南華這個名號在哪裡聽說過了,民間傳聞,那張角本來是個屢次求仕不得的讀書人,爲了生計而入山採藥。卻是在山中遇到了一名老人,這名老者送給了張角三本天書,對張角說道:“此名《太平要術》,汝得之,當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異心,必獲惡報。”而後來張角問這名老者的性命,老者便自稱爲:南華老仙!
天啊!難不成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如果這南華老仙當真是那戰國時期的莊子的話,那麼到現在也有將近六百歲了!這不是神仙是什麼!想到這裡,陳任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面前的于吉,傳說神仙都是會變化之術的,莫非眼前這個于吉便是莊子變化出來的?一想起自己現在面對的是活了數百年之久的老怪物,甚至還吩咐別人潑了神仙一身的污穢,陳任不由得後背發起寒來,陳任目瞪口呆地問道:“那,那,那南華老仙……”
于吉卻是一邊搖頭一邊微笑道:“將軍勿驚,南華真人早已仙去,那傳授張角太平要術的南華老仙,卻是貧道的師傅。我們這一流派乃是從莊周祖師一脈流傳下來的,以李耳祖師的《道德經》爲基石,修煉道術,到現在也有五百多年了。南華的這一道號,乃是我們這一流派領導者的道號,貧道的師傅已經於十年前仙逝,貧道便是這一代的南華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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