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面,五千弓弩手緩緩擡起手中弓弩,校正方向距離,等待命令射擊。
“全線預備!”
弓弩手確認了射角,並深深吸了一口氣。
“風!風!風!”
城牆上面,常山郡猛然高聲大喝射擊口令,緊接着便是一聲聲的擂鼓沖天響起。
這鼓聲和喊叫聲並未嚇倒下方麻木百姓,和夾雜在百姓之中的攻城梯隊,然接下來的場景,卻是猶如一場夢魘一般,令所有人都無法忘卻。
正所謂箭如飛蝗,便是今日這般的景象,比那日韓馥進攻常山城的場面還要震懾而心。
常山郡的弓弩皆是經過馬均改造之後的強力弓弩,尤其是那弩具,可以一次連續發射二十多支弩矢,這一次連續發射,可在數息之內發射完畢。
故而漫天的箭矢將天空的昏暗太陽遮擋,猶如蝗蟲一般的箭矢,遮天蔽日的朝着下方的軍陣之中狂射而來。
這使得平日裡面久居農家,不曾見識戰陣的百姓們,自頭頂涼到腳心,有的人甚至當場嚇的屎尿橫流,更有之人被嚇的癡傻異常,竟呆立不動。
噗哧!
箭矢未到,那催促前行的士兵,卻是狠心回到砍翻了一個個嚇傻之人,迫使衆百姓繼續前進。
箭矢自空中達到一個頂點之後,便加速落下,直撲到了衆百姓陣營之中。
噗!噗!噗!
“盾牌朝上!”箭雨下落的時候,那些士兵才記得這些百姓手中還拿着木板盾牌,便趕忙的大聲喊着。
然此刻已經未時已晚,箭雨落下,奪去了一個又一個的聲音,突進最靠前的戰陣,瞬息之間被箭矢射成了刺蝟。
後面的隊伍被嚇的驚呆在了哪裡,無論周圍士兵如何叫喊,都沒有人相應,慘烈的場面,讓衆人失去了戰心。
“風!風!風!”
只是,在衆人還未清醒之際,城牆上面的常山軍的吼聲再次傳來。
“全力進攻,違令者斬!”
同時間,臉色鐵青的張繡,跟在隊伍後面,朗聲喊道。
頓時之間,混雜在人羣中的士兵驟然發狠,不斷的揮動手中的利器,朝着百姓之中揮打而去,感受到疼痛的百姓,腦袋此刻已經空白一片,只記得耳邊說的要活命,便往前衝。
於是大軍在短暫停頓之後,又開始快步奔行起來,這一次這些百姓由緩慢行走,變作了瘋狂的跑動。
嗖!嗖!嗖!
城上的弩矢、弓箭再次射下。
如雨如瀑一般的箭雨,在次無情的摧毀了突進大半的百姓陣營。
嗚!嗚!嗚!
正待城頭上楚河軍更換箭矢的時候,一聲聲的退兵號角同時響起,那些倖存下來的百姓,瘋狂的朝着後面跑去。
戰場上不斷有嗷嚎聲傳出,那些失去行動能力之人,正舞動着手,或者是仰着頭大聲的呼喊。
然無論他們如何呼喊,久久未有人來救援。
城頭上楚河聽的心頭灰暗,心情大爲低落,轉身走入城門樓內,看着一旁同樣臉色鐵青的關羽,輕聲問道:“我軍還剩多少箭矢!”
“稟告王爺,此番共計射出三萬支箭矢!庫中尚有六十萬箭矢,加之我軍中攜帶,總共統計約百萬支箭矢!”一旁的關羽自身旁統計官手中拿過賬本,抱手說道。
“報!東門佯攻之軍聽號以退!”門外跑來一傳令兵,見到楚河之後,拜倒在地高聲說道。
楚河微微點頭,看着左右衆人,對那傳令兵說道:“傳我軍令,東城留一半士兵,由張飛黃蓋統領,其餘人等進階下城休息!只待鼓起登牆作戰!”
“諾!”傳令兵得了軍令便趕忙下城而去。
楚河又對着關羽說道:“雲長,命令西門守將士兵,程普、韓當帶一半軍馬退下休息!”
“王爺,您也下去休息去吧!”關羽看着楚河模樣,不禁抱手說道。
楚河卻是搖頭說道:“此刻還不行!唯恐張繡再次進攻,派人緊密觀察敵軍陣營!”
“諾!”關羽領了軍令退了出去。
楚河心頭仍舊不覺安穩,緩步走出了城門樓,來到城牆前,城頭上的士兵盡數依靠着城牆坐在了地上休息。
此番攻擊盡是楚河一方的軍士,他培養的這些騎兵,能步戰,能弓騎,都是常山郡城的精銳之兵。
孫堅一方的士兵多善水戰、步戰,弓弩手雖然帶了不少,然都被楚河調到東城上去了。
看着眼前皚皚白雪之上的血紅屍體,楚河眼中帶着一抹晶瑩的淚光,內中雖有董卓之軍,然大多都是周遭無辜百姓。
血水將周圍的冰雪融化,化成了一片紅色的大地。
然前方放眼可見之地,黑壓壓的營地中騎馬匆忙,一對對的士兵正裂開軍陣,將那些自戰場上退下來,且帶傷無法在戰之人統統拉扯出了隊伍。
入目驚心之場景,楚河視力比常人要好,遠處十里範圍的景象依稀可見,只見模糊之中,大量穿着雜色衣服的百姓,被拖拉出來,於營地一旁斬首示衆。
“此番張繡試探我軍之力,既知我軍弓弩之利,那麼下次在戰恐怕非易!”楚河看着遠方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多時,郭嘉自城下走來,看着站在城頭不斷唏噓的楚河,抱手說道:“主公!依今日之見,我城中弓箭恐怕僅能夠用十多天,嘉請命主公,差人自南北兩面峭壁入山伐樹,以做箭矢之用!”
“嗯!這事是要做長久打算,奉孝自行決斷便是!只是我軍既然能從兩面入山,那敵軍定然也能夠從兩面進來,你且多派些人手駐紮兩側以應不測!”楚河聽的不禁一愣,腦中亮光一閃,不由的看着郭嘉輕聲說道。
郭嘉聽後趕忙起身,抱手說道:“嘉這便加派人手守護!”
“嗯!對了,你且命人傳令伏於城外的密探,讓他們多多留意張繡一軍的動靜,且在傳我一封書信去給馬六!”楚河看着郭嘉,輕聲說着。
郭嘉心頭一動,平日裡面楚河並不提馬六,然今日卻突然提起,定然是楚河發覺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危機此刻無法關注,這才命馬六藏於洛陽的人手安排。
跟着楚河走入城門樓許久之後,郭嘉這才揣着楚河的密信,朝着下方城內快步的行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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