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人是鬼……”
“這些都是怪物！”
“天啊！這天地間怎麼會有這等東西？”
“不！我受不了了！”
“將軍，讓我走吧！我怕！”
“草，沒種的東西……”
……
一個個的聲音不斷的傳入了楚河的耳朵裡面，他卻是心頭沉重的無以復加。
西門士兵如此，想必其他三門的士兵更是如此。
眼前箭在弦上，他卻是不得不發。
事情的原委已經徹底的和士兵講述清楚，可士兵們仍舊沒有從那種狀態中調整過來。
楚河認爲這很正常，將人的恐懼從兩天之內轉變，可能性似乎很小，就恍若他第一看恐怖電影一般，一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是開着燈，蒙着頭睡覺，且還經常做噩夢。
更何況，這個時代中的士兵們呢？
他們不似後世科技時代那般，有各種各樣的信息，也有心理輔導，更有許多的訓練計劃。
這個時代處於戰亂紛飛之中，這些士兵都是起於窮苦之中，爲了吃飽肚子，爲了有錢，纔會來參軍。
根本不會參加什麼體檢，什麼心理測試等等的活動。
他們只要經過新兵簡單的訓練，便可以上戰場，有的人更是連訓練都沒有，直接上了戰場。
能夠活到現在，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他們夠狠。
可是這些仍舊不能夠填補他們心裡的負擔！
雖然他們殺了許多的人，也見過碎肉分屍的場面，可這些並不能夠和神鬼傳奇中的東西相比較。
若是有一隻鬼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恐怕大部分士兵連刀都不一定能夠拿的住。
嗷！
一隻被抓捕上來的屍體被綁在了木頭上面，那猙獰的面孔，四處亂抓的雙手，讓所有人都生出了恐懼。
就算是他沒有兵器，仍舊是讓士兵們膽寒。
“兄弟們！我們別無選擇，你們如此膽寒，我很擔心，我擔心的不是你們會死在這裡，而是擔心，你們家中的父母，家中的兄弟，家中的孩子，還有家中的鄉親！”
楚河長嘆一氣，站在了距離那屍體不遠的地方，幾乎那屍體的手指已經碰觸到了他的衣服，可讓就沒有任何害怕的表現，而是轉身，看向了周圍的士兵。
聲音不大，卻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周圍瞬息之間安靜了下來，周圍害怕的士兵也帶着一抹好奇的眼神看了過來，他們心中的恐懼，被楚河的話短暫忘卻。
“主公，您若是讓我們屠一城，我們絕對不說什麼，可這是人是鬼的東西，太過令人膽寒，若是殺了，會不會要受到天譴？”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士兵，滿臉蒼白的說着。
楚河卻是哈哈一笑，看着周圍的士兵忽然問道：“我來問你們，十常侍禍亂天下，這天若有眼，可曾幫過你們？”
“不！他沒有幫過你們，他反倒是降下了更多的災難，讓更多的人死去！你們能夠活下來，非是懷着對神明的敬重，而是自己的實力！若非如此，你們恐怕早就死在戰場之上了，我就不明白，你們連死都怕，爲和還怕一個死去又活過來的半人半鬼的東西？”
楚河的聲音越發高亢，聽的周圍的衆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衆人不由回憶起來，他們上戰場的時候，有的時候知道必死無疑，可仍舊沒有懼意，反倒是越戰越有精神，這又是爲何？
是啊！我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鬼怪？
有的士兵眼中一片明亮，心中的恐懼卻是降低了不少，反倒是有了一絲的躍躍一試。
“城中的這些怪物可不是鬼，而是認爲弄出來的！他們足足有十多萬之衆，其中還有更爲厲害的人，他的力量比我軍中所有的人都要大！你們上去，說句不好聽的，都要死！他一個人，可以殺你們萬人！”
楚河的話接着變得尖銳起來，聽的周圍的衆人隱隱不服，卻是忘卻了心中的恐懼，生出了一股較量的心思。
他們都是百戰之兵，自然有自己的驕傲，卻從未見過，有人像楚河這般，滅自己威風，而長他人志氣的。
“可你們知道，爲何我還要帶着你們去送死麼？”楚河話鋒一轉，接着說道。
是啊，到底是爲什麼呢？
衆人心中生出了一個疑問，他們的想法思維方式，隱約之間被楚河帶動。
遠處，正在聽着楚河講述的荀攸，卻是眼睛放光，雙拳緊緊的握住，隱約有一種衝動，若是楚河只對他一個人說的話，他肯定不會如此，反倒是會譏笑楚河，可現在萬人之中，所有人都在聽着楚河說話，也有人在低語的問着。
恐慌的環境驟然一變，變成了一個疑惑不解的環境，荀攸的心也跟着士兵心裡的變化，生出了細微的變化。
所有人的氣場也在楚河話語帶動之下，漸漸改變。
這便是萬人之力，一個人瘋狂吼叫，絕對不會有人覺得什麼，但一萬人如此的話，肯定會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這便是人多的力量！
“我不忍父母兄妹，被這些怪物屠殺，也不忍家中的親人，成爲他們的口食！因爲在過幾日，那巨斧的怪物便要生出自己的思維，到時候它便能夠控制城中十萬屍體，如此一來，宛城便要破開，他們也將要離開這裡，相信你們都能夠猜測的出來，憑藉他們對於血肉活物的飢渴程度，恐怕用不了多久，我華夏大地便要萬里橫屍了！”
楚河的話很重，帶着一股悲痛，狠狠的敲擊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坎之中。
他們無論任何理由來參軍，終歸是爲了守護，守護自己的家人，守護自己的夢想，守護自己的一切。
也正是這些，才能夠爲他們活着的目標，也正是因爲這些，才讓他們活的更久。
衆人心頭隱約明亮，想到父母兄弟，猶如那山羊一般被撕裂的景象，所有人的恐懼，在瞬間變成了一種力量，一種支持他們面對恐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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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問你們，爾等可願意自己的親人，猶如那城下的枯骨一般，被衆多鬼物分屍麼？”楚河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的話也讓所有人的眼睛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