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通知道,依小柔的性格,從小都拒絕學習縫衣、繡花之類的小家碧玉的東西,如今能爲了他拿起針線,而且做得這麼好,那是傾注了她的多少深情啊!
“小柔,生日那天一定要咱倆在一起過。我的禮物也準備好了,一直留着等到那天再送你呢。咱倆是一天的生日,這是咱倆獨特的緣分,今年又都是咱倆的整數生日,我絕對不和你分開過。”趙通堅定地說。
“算了,通兒。如果能如願在一起,以後有的是時間一起過生日,不是要爭取一輩子的嗎,就不在乎這一次。我們每天都在一起,那一天就留給你的父母吧。這是你到趙家的第一個大生日,你父母一定也特別重視,就不要惹他們傷心了。乖,聽我的。”馬韻璐在趙通面前特別懂事特別溫柔。
“小姐,有您一封信。”阿紫在門口說話。
“拿進來吧。”馬韻璐吩咐道。
“是祝融夫人來的。”馬韻璐說着,拆開了信。
“玉柔,今天收到了請柬,是趙通初十的生日宴,你婆婆蘭兮派人送來的。十分期待着那天隆重的篝火慶祝晚會。蘭兮姐說了,你也會參加,要等趙通回家取完請柬送給你。我這先給你透露個消息,記得準備好禮物哦,穿漂亮點啊。”
“通兒,你姨媽說,你的生日宴會你媽媽也要請我參加!”馬韻璐高興得像個小媳婦似的,“她還這樣逗我,你看看。”馬韻璐指的是信上“你婆婆”這三個字。
“哦?你願意去嗎,小柔?”趙通是爲她着想。去家裡的話,一是躲不開要見趙龍;二是家裡給自己過生日,主角肯定是他,他怕忽略了小柔。要是他倆單獨一起過的話,主角一定是她。
“怎麼?你不喜歡我去你家?”馬韻璐有點兒想多了,她還以爲趙通很介意自己和趙龍以前的事呢。
“你等着,小柔,我這就回去一趟。等我啊!”趙通出門騎上馬就回了府。
趙通來求母親,小柔也是那天的生日,能否請母親體諒他,不忽略了小柔的感受。
蘭兮徹底看出來,趙通的心是鐵定了,非馬韻璐不娶了。
“你這個孩子,怎麼就知道媽媽會忽略了你喜歡的人啊?媽媽做事你還不放心嗎?你倆一天的生日,這是何等的緣分啊!”蘭兮儘管之前並不知道馬韻璐也過生日,但卻表現出並不意外的從容。
趙通拿着請柬很快就返回來了,雙手交給小柔,說:“小柔,我媽媽知道咱倆一天過生日,大概是姨媽告訴她的吧?她說了,已經給咱倆籌備生日篝火慶祝會了!”
“哦?我的生日,只有你知道啊,連我哥哥都記不得的。”馬韻璐很詫異。她很快明白,是趙通去向蘭兮爭取,蘭兮那麼聰明,就順水推舟這樣說。看來,她真是個好母親,非常體恤兒子的心情。
蘭兮給兒子和馬韻璐操辦了一個別開生面的生日篝火晚會。好多尊貴的賓客到場,包括關禹。馬潮也接到了請柬,千里迢迢地趕來了。人們都非常興奮,大家感受到的信息就是:蘭兮和趙龍趁生日宴的機會,宣佈了承認馬韻璐是他家的兒媳婦了。
趙通的口才和氣場隨了母親,在那樣隆重熱烈的場合,竟然大大方方地送上他爲馬韻璐準備的貼心浪漫禮物,不但親手給她戴上,還說了一大堆表達感情的熱烈的話語,弄得來賓們都羨慕加臉紅。
但卻沒有恥笑,沒有非議。這,都是趙通自己平日裡靠行動積攢的人們對他的認可使然。他明白,若不是他在工作中表現好,平時對人寬厚友善,憑他一個10歲的小孩,而且不是人家趙子云將軍和蘭兮郡主親生的,哪會有這般陣勢,還能堂而皇之地如此高調地向小柔示愛?
蘭兮和趙龍給兩個小壽星也送了禮物,是兩套同樣的文房四寶。東西很貴重,是金鑲玉的,但卻沒有婚戀的寓意,而是鼓勵他倆在教書育人的事業上幹得更加出色。
馬潮送的是兩套情侶款鎧甲,都是銀白色,上等的材質。來賓紛紛議論,這兩家配合得真是默契啊,一文一武,文武雙全,也是取“成雙成對”的祝福。
其實這純屬巧合。不過越是巧合,才越是默契。
馬潮端起酒杯,來到趙龍和蘭兮跟前。
“上次在翡翠城,潮就拜託關將軍帶話,再來京時一定專程來貴府感謝趙通將軍對吾妹的救命之恩。怎奈一直軍務纏身,直到今日纔再次來到京中。卻不想沒有機會按原來的計劃表達感謝了,因爲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馬潮激動地說。
妹妹的婚事終於有了着落,他這個當哥哥的終於可以放下點兒心了。可是,卻還要再等很多年,妹夫才能長大成人迎娶妹妹。
馬潮還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西南羌人投降蜀國後又復叛曹魏,已經有多座城池反水投靠敵國。他此番來京,也是主公親自下旨詔他,要命他前去收復失地。因爲馬家軍曾有多年同羌族合作的經歷,馬氏又有羌族血統,由他出馬,羌人可能會不打自敗。
馬韻璐現在已經是趙通公開的未婚妻身份了。她的脾氣改了不少,也收斂了不少,公衆形象華麗轉身。人們都以爲,一切等趙通成年即可塵埃落定,卻不想又生變數。
馬潮前方傳來捷報,那些城池已開始陸續奪回。但羌人強悍,非他們真心敬重並認可的統治者而難以馴服。情勢所迫,必須請他妹妹英奇將軍出馬擔任這些地方的父母官,帶領民衆重建家園,重振民心了。
馬氏家一直在羌人中享有很高的威望。這幾座城本就是隨馬潮歸順蜀國的,因爲朝中後派去的官員他們天然排斥,加上也有的官員有些事情沒太辦好,才又出了亂子。
如今,馬家軍只剩下這兄妹兩個,馬潮還要繼續去前面的城池作戰,能擔此重任的,只有馬韻璐一人。
馬韻璐並不介意去當這些地方的太守,她處理起政務來比她哥哥更加得心應手。只是她不想離開趙通。好不容易來到他身邊,好不容易得到雙方家庭的認可,這一去,不像打仗奪城那般速戰速決,執政的時間可無法確定,少則一年兩載,多的話,幾年都不好確定。
“我隨你一起去。”趙通說。
“你若還屬外軍,隨我哥哥的軍隊出征就可以,然後將在外可以隨時調整,你再去幫我就好。可如今學校纔剛剛起步,換人是不可能的。”馬韻璐十分清楚形勢。
“唉,也許是緣分還不到吧?”蘭兮在家裡也跟趙龍嘆了口氣,“我們這麼幫他促成,不惜動用這麼多資源,卻想不到又出了岔子。馬韻璐這一走說不定幾年,再沒機會回來也都說不準,通兒又不可能不當這個校長。這回,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幫不上他們了!”
城外,大軍整裝待發。
馬韻璐英姿颯爽,一身銀白的戰袍、銀白的盔甲,胯騎大紅戰馬。她撥轉馬頭再回身,與心上人道別。
“通兒,一定要等着我。府中你臥室裡有我畫的我的像,學校裡你辦公桌上也有一幅,我昨晚悄悄放上的。每天你在家裡、在工作中我都陪着你。”她又隔着戰袍摸了摸胸前的同心鎖,“我把你也戴上了,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小柔,此去雖不是上戰場殺敵,但異地爲官也充滿風險,沒有我保護你,一定要處處小心,照顧好自己。”趙通有點哽咽。
“通兒,等我哥打完所有的仗,就會去接替我,我就能回來了。等着我。”馬韻璐沒有掉淚。軍人鐵血,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國家需要她,她就隨時聽從調遣。
“小柔,或者明年再過生日,我就可以還在這兒來接你了,我一定會從這兒把你接回家的。到時候,你還要再給我繡一套新的睡衣。”趙通明知這只是美好的期待,這一走,說不準會是幾年。但是,無論多久,他都要等她,哪怕是一輩子。
一騎絕塵。紅馬載着他的白雪公主漸漸遠去,很快,就變成一個白點,又很快,只有遠處隱約的塵土飛揚了。
趙通在馬上久久佇立。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待到春風傳佳音,我們再相逢!”
身後,母親情深意切的歌聲隨風飄蕩,越來越近。
“通兒,跟媽媽回家吧。小柔,她一定會回來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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