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鋪滿大地,讓襄陽城古樸的城牆,更顯得莊嚴肅穆。
望着秦漢領着浩浩蕩蕩數萬人絕塵而去的背影,偉岸挺拔的漢子,在夕陽的照射下,影子拉的好長。黃忠臉上盡顯孤寂,嘴裡不禁喃喃自語。“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文聘和漢沙還真是找對了去處,要不是秦頡有恩於自己的話,又怎麼……
城樓上,秦頡臉上橫肉抽搐,撇過頭來,看着黃忠冷哼一聲。道:“漢升,你該不會是想要投靠到秦漢麾下吧?”不等黃忠回答,秦頡又是冷笑。“這首詩一聽就是蔡邕爲他將來的女婿所作,秦漢那廝不過是一個廚子,就他那智障腦,也能作詩,真是笑話。”
黃忠不語,心中長嘆,怕是不久的將來,大有可能要與秦漢在戰場上相見了,這是他不想看到的場面。荊北巴蜀之地,只要提及秦漢秦大人,無人不伸出大拇指誇讚。秦漢待民如子,西城又發展如斯,秦漢是個好官。
秦頡雙手環扣後背,找來幾個斥候。“你們跟上秦漢密切關注他們的去向,一有消息,裡面回來通知我。”
“喏!”
“秦大人,”說話的是申耽,臉上堆滿了橫肉,將他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隙。“你我盟約之事?”申耽掃了一眼黃忠,心裡不禁忐忑,此人雄才偉略,看情形,黃忠好像對秦漢很有興趣?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麼做。
漢中張魯是不會在與申耽聯合起來對付秦漢了,董卓所在的西涼與漢中不會太遠,張魯可沒有那個膽子與董卓爭鬥,到時候,只要漢中張魯不插手搭理他們之間的事情就很不錯了。
“你放心,秦漢的死期不會太遠了。”秦頡雙手搭在城牆上,襄陽本是富庶區域,經過幾次戰火的洗禮,城內百姓已然不多,想要發展的跟西城一般,難度不小啊!“就像我們所說的一樣,西城歸你麾下,不過錢糧都要歸我。”
申耽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捋了捋身上衣服褶皺。“嗯!”
半響後,出去跟蹤秦漢的斥候氣喘吁吁來報。“大人,秦漢與廖化分道揚鑣,領二百恐狼往宛城方向去了,小人估計他們是要去陽城。”
“果然如此!”看着緩緩墜落山頭的夕陽,秦頡撇過頭來,直勾勾的盯着斥候道。“快馬加鞭通知宛城劉大人,千萬不要放走了反賊秦漢。”
雙眼微眯,望着逐漸暗淡的星空,秦頡嘴角微微上揚,彎成一道奇妙的弧度。“秦漢,你死定了。”秦頡轉過頭來,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黃忠時,眼中無不憎惡。
皓月當空,繁星拱月。
離宛城所在還有十多里路程,秦漢乾脆讓衆人,在這平原間找了處空曠的地帶。腳下盡是茂密的草地,旁邊有一條小溪,裡面魚兒活蹦亂跳,好不快活。
沒有污染,沒有廢水的年代,在哪兒都能看到魚羣。
讓人弄了些柴火來,人手抓了條魚,放在篝火中烘烤了起來。
耳邊盡是蛙鳴鳥叫,看着滿天繁星,鼻子裡盡是混雜着泥土的大自然的清香味,令人心曠神怡,好不暢快。
“主公,”篝火旁,典韋眼巴巴的湊了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咧嘴黝黑一笑。“主公,你就讓我喝點酒吧!肯定不多喝,只要一壺就好了。”典韋已經很盡力的將自己聲音壓得很低了,還是被周倉和恐狼給聽到了。
一個個轉頭看向秦漢。
“就一壺哈!”秦漢也是嘴脣揚起,嘿嘿一笑,此情此景,他也忍不住想要飲上一壺。酒不烈,喝不醉人的。
典韋及恐狼爭先恐後往馬匹處取來酒壺,遞給秦漢一壺,扒開酒塞,咕嚕一口喝了一大半了。“爽!”
聲音滾滾,向外盪開。
好酒,烤魚,還有一羣誓同生死的兄弟。望着天上明月,繁星,手裡拽着酒壺,看着身邊的一個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去的漢子。秦漢不禁心有所感,恨不能大吼幾聲,來發泄一番。
一隻烤魚,一壺酒,足矣!恐狼們臉上盡洋溢着幸福的飽足感。自打跟隨秦漢之後,他們從未考慮過,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或許,死,纔是戰士應有的歸宿吧!
自從踏入恐狼狼羣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斃命的準備了。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嘿嘿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不分水天一碗酒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嘿嘿嘿全都有哇!水裡火裡不回頭哇!一路看天不低頭哇!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嘿呀依兒呀唉嘿唉嘿依兒呀!嘿呀依兒呀唉嘿唉嘿依兒呀!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嘿嘿嘿嘿呦嘿嘿嘿嘿嘿嘿呦嘿嘿!”
“生死之交一碗酒,不分水天一碗酒……”典韋,周倉及恐狼羣狼全轉過頭來看,望着秦漢,望着這個層出不窮,奇思妙想令人敬佩的主公。
是啊!生死之交,又何必過多言語,只需一碗酒足矣!
衆人盡皆站了起來,和着秦漢,望着滿天繁星,望着無邊無際的曠野。羣狼們一同扯高了嗓子,跟着秦漢一同吼了起來。“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滿腔的熱血,在這一首歌中,被點燃了。
死,又何懼,沒有人能不死,沒有秦漢,或許他們早死了。能跟着秦漢這樣一個待民如子,沒有半點架子的主公,跟着一個真正爲百姓的主公,跟着一個萬人敬仰的主公,是他們此生的榮幸。
即便是明天,爲了主公,拋頭顱灑熱血,恐狼在所不惜。
唱到盡處,恐狼們一同拔出腰間佩刀,刀光閃爍中,一羣熱淚盈眶的漢子們,轉過頭來圍成一圈,噗通一聲跪在秦漢身前,齊聲吶喊。“主公……”
聲音響徹天地。
秦漢渾身顫慄,有恐狼,天下何懼之有。
語言已不足以來形容秦漢此時的心情,唯有仰天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