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眼中完美無比的進攻安排,在鄭雄一干將領眼中,卻是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兒戲,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個時辰後,進攻的鮮卑人丟下近千具屍體在城牆之下,其他人狼狽逃回陣前,夫蒙察一臉慚愧的站在素利面前,等待素利的發作,素利也是面色鐵青,沒有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進攻竟然是如此結果,可以說當衆將素利的臉打得啪啪作響,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素利向無蒙察道:“平日演練之時不是很好嗎?爲何今天會出現如此情況?”
夫蒙察正準備開口時,旁邊一人突然說道:“大人,夫蒙將軍這一次的進攻其實並無問題。”
衆人轉頭一看,說話的卻是慕容部的慕容泓,號稱慕容部的智者,是慕容部有數的能征善戰的一名將領,而且據說他精通漢學,對於漢人的文化頗爲推崇。
“慕容將軍爲何有此一說?”
“大人知道,末將頗爲喜好漢人文化,數年前,末將曾經得到過一本漢人的兵書,兵書上所言攻城之法與夫蒙將軍所做的基本無異,所以末將覺得夫蒙將軍的方法並無不妥,至於沒有攻上城頭,在末將看來,這本是應有之意,要知道,在兵書上說,便是漢人之間的戰爭,也不可能一次便攻上城頭的,速度快的可能三五日,慢的話有可能要半年甚至數年時間才行。”
慕容泓的話,讓一衆鮮卑將領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草原上的戰鬥很簡單,也是三兩天的功夫,快一些的話,就是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如果真的要攻上一年半載,那大軍還吃什麼?
看到其他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慕容泓並不理會,接着道:“大人,各位將軍,大家可以想想,以往大鮮卑勇士進攻這樣的城池,第一輪的進攻需要付出多少的勇士性命才能夠做到夫蒙將軍這一次的結果?而這一次,夫蒙將軍所付出的又有多少?”
衆人一聽,也都恍然大悟,在場的諸將都是跟隨素利征戰多年的大將,或者是各個部族處經戰事的將領,都明白攻打漢人城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再一想想夫蒙察剛剛的第一輪進攻雖然沒有能夠攻上城牆,但是卻順利的將城外的護城壕都填好,而且士卒還進行了一次攻打,雖然失敗,卻只是付出了千人的代價。
若是換在以往,鮮卑大軍進攻這樣的城牆,想要攻到城下,最少也要付出三五千人的代價,而夫蒙察卻是隻是死傷了一兩千餘人,可以說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不錯,”旁邊的宇文部少族長宇文智一聽,也上前道:“夫蒙將軍並不是沒有盡全力,而是因爲我們的士卒並不適應漢人的這種戰法而已,大人,宇文部請求進行下一輪的進攻,只是需要夫蒙將軍派人教會宇文部的將士如何進行配合。”
宇文智是素利麾下宇文部族長宇文成的長子,也就是數年前被黃敘殺死的宇文勝的大哥,也正是因爲黃敘將宇文部最有潛力的宇文勝給幹掉了,而宇文成親領大軍隨素利來報仇卻也落得大敗而回,所以最後宇文成再一次將培養的目光放到了長子身上,經過幾年的精心教導,長子宇文智終於能夠讓定文成放心獨領一軍,所以這一次,宇文成便帶着他一同南征,以便讓他能夠學到更多東西。
聽了慕容泓的話後,宇文成覺得這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於是馬上給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出面請戰,所以纔有了宇文智的開口,否則,有自己的老爹在場,宇文智哪敢做這種事情?
對於宇文成的小心思,慕容泓心如明鏡,卻並不阻止,既然你宇文部找死,我也不攔你,你真以爲訓練攻城的士卒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旁人不明白,素利卻是很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搖了搖頭道:“慕容將軍的話很有道理,是吾等心急了,宇文部也不必急着參與進攻,以吾本部的士卒尚且不能攻上城牆,其他諸部沒有訓練過的,更加不容易了,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仍然由夫蒙察領兵進攻,其餘諸將仔細觀察他的戰法,返回各自大軍之後,再教與屬下將領和士卒,反正現在才九月,時間上面也不急,而且後營也已經進駐了北面漢人的兩個鎮子裡面安置好了,我們就用這個小鎮先練習一下將士,讓大軍多多熟悉一下如何攻城,也好在後面的攻城戰事中少損失一些部衆。”
衆人一聽,也都明白素利的意思,一時間頌聲如潮,都言素利大人體恤部衆,不愧爲一部大人。
城頭之上,唐軍士卒看到鮮卑人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一地的屍體,將士們都發出震天的歡呼聲,與普通將士的高興不一樣,鄭雄雖然的臉色中有一絲憂色一閃而過。久經沙場的他已經從鮮卑人的這一輪進攻中看出了一絲的不尋常,因爲這一次的進攻,與以往鮮卑人的戰法完全不一樣,這其中隱隱的帶着漢人兵馬進攻的方法在裡面。
普通士卒只看到了鮮卑人被自己的大軍擊退,而鄭雄則知道,鮮卑人已經不似以前一般容易對付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鮮卑人的下一次進攻應該很快就會來到,而且,越往後面他們的進攻會越來越順暢,也就是就自已守軍的壓力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