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7 司空見慣
望着騎着猛虎佇立在空中,面孔冰冷的王寶玉,南越兵就像是看見了天神一般,無不心驚膽寒,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很快就被荊州兵衝得七零八落,亂成一團。
御風虎伸動虎爪,四肢舒緩的平穩落在了地上,馬雲祿惱羞於王寶玉差點被暗箭所傷,取回無影箭後,立刻與錢摩等人一道,朝着趙範等人衝殺了過去。
嗖嗖嗖!馬雲祿一邊疾馳,一邊衝着那名侏儒放箭,此人居然也不躲避,擡手將馬雲祿的箭盡數抓在手裡,本事倒也十分驚人。
韓子魁揚起鐵鞭,就想衝過來,卻被趙範再次喝住,鑼聲急促的響起,南越兵如同潮水一般,洶涌的退回到臨賀城中。
在荊州兵的奮勇攻擊之下,趙範這次帶出的萬餘人,退回的過程中已經損失過半。
韓子魁臉色陰沉,惱羞不已,他本來沒想跟王寶玉出城交戰,正是趙範的安排,要去陣前一舉射殺王寶玉,計劃非但沒有成功,卻折損了他兩員戰將和五千多兵馬。
“太尉大人,王寶玉這廝類妖,根本不可勝也!”韓子魁道。
“且看能守住城池幾時,不然便即刻撤離,前往番禹。”趙範正色道。
“我等撤回番禹,王都蒼梧就只有兩萬兵馬,又該如何抵擋王寶玉大軍?”韓子魁皺起了眉頭。
“你只管服從便可!”
“太尉,這,是大王的命令嗎?”韓子魁忍不住問了一句。
“韓將軍,你且聽好,此乃二王子之意,汝想不從嗎?”趙範冷下臉來,沉聲道。
韓子魁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若無太尉及二王子庇佑,韓某豈能有今日,定當誓死追隨!”
“非我不忠,奈何南越王老矣,做事優柔寡斷,我等當思保全之路。”趙範斜眼說道。
“韓某明白,只是番禹爲越將管理,如何能放我等入城?”韓子魁小心的問道。
“我早有預備,聽令便是。”趙範不耐煩的說道。
荊州兵大敗南越,收兵回營,設宴爲牛金和張允慶功,王寶玉在御風虎的幫助下,不但躲過了一劫,還成功收回了無影箭,掃除隱患,心情也相當不錯。
“寶玉,前番失了無影箭,皆爲千尋考慮不周,還請寶玉責罰。”陌千尋歉意道,他早就看明白了,趙範等人出城迎敵是假,想要用無影箭射殺王寶玉纔是真實目的。
“咱們是好哥們兒,不用自責,當初也是事情急迫,要是不能通過越人山,也來不到這裡。”王寶玉體諒的說道。
“如今危機已解,明日全軍推進,定要奪下臨賀城。”陌千尋信心滿滿道。
“那韓子魁看起來也是一員猛將,不能掉以輕心。”王寶玉提醒道。
“寶玉之神威,已讓南越人聞風喪膽,我觀那趙範屢次阻止韓子魁出戰,其人必定另有打算。”陌千尋道。
“難道說趙範有了反心?”王寶玉思忖道。
“其曾爲桂陽太守,也算一方之主,豈肯躬身侍奉他人?且南越素有爭儲傳言,此事確有可能。”陌千尋點頭道。
馬雲祿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飯菜沒吃幾口,酒倒是喝了不少,後怕的當然還是那支無影箭。席間說話不方便,晚上王寶玉摟着馬雲祿,安慰道:“云云,箭支都已經收回,實在沒必要再爲此煩惱。”
馬雲祿將頭深深埋在王寶玉胸前,喃喃道:“寶玉,箭支飛來那一瞬,我只覺周身冰冷,真怕失去你。寶玉,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王寶玉沒有答話,只是將馬雲祿摟得更緊。往昔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對親人們的強烈思念沉積在胸腔,濃厚到提不起來。經歷了無數的戰役,人性之中的同情善良本性也正在一點點被磨蝕,對於流血死人司空見慣。一顆心被生生分裂成兩瓣,一個停留在未來,一個陷在當下,無論去留,都將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第二天上午,王寶玉啓動九萬大軍,再度推進到臨賀城下,也不叫陣,直接開始攻城。
火珠炮被推了出來,對着臨賀的城門開始進行炮轟,隨着轟隆隆的巨響傳來,臨賀城新換的大鐵門,被打得搖晃不已,出現了數個深坑。
與此同時,上萬名荊州槍弩手,在貝殼盾牌的掩護下,整齊劃一的向着城牆挺進,不斷的朝着城牆上放箭。
臨賀的城牆上,南越兵也開始放箭還擊,很快就在城下形成了一場浩大的箭雨。
再多的弓箭也無法阻止荊州兵前行的腳步,浮橋很快就搭好,雲梯也被扛了出來,搭在了城牆之上。
南越兵開始搬起石塊,想要砸翻這些雲梯,但是,槍弩的火力實在太密集了,膽敢露頭的南越兵,紛紛中箭,城牆上已經堆了厚厚一層屍體。
轟隆隆!臨賀城的北門終於頂不住火珠炮的攻擊,轟然倒塌,不出所料,後方堆滿了巨石,趙範等人試圖用這種方法阻止大軍入城。
“哼,趙範也就只剩下這點本事了。”王寶玉一臉不屑。
“繼續用火珠炮射擊。”陌千尋沉聲下令道。
火珠炮被推得更近了一些,持續不斷的朝着堵住城門的巨石開炮,一時間,城門火光沖天,石屑亂飛。
“損傷了多少兵馬?”趙範冷着臉問道。
“回稟太尉,至少有五千。”一名侍衛回道。
趙範側耳聽了聽城門那邊傳來的隆隆之聲,下定決心道:“韓將軍,整理大軍,火速從南門而出,開奔番禹。”
“太尉,待末將出去與他們廝殺一番!”韓子魁主動請命。
“難道本太尉的話你沒有聽到嗎?”趙範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末將遵命!”
作爲一名大將,不能上陣對戰,韓子魁未免遺憾,但他還是聽從了趙範的安排,即刻開始收兵,急匆匆的率領剩下的四萬大軍,撤出了臨賀城。
當荊州大軍順利的登上城牆,堵住城門的巨石被徹底擊碎之時,城中再無一名南越兵,只留下一些心驚膽寒的百姓和戰戰兢兢的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