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剛毅傅南容,廷喝崔司徒。
旁邊人皆嚇得大呼失色。卻見呂布鬼戟離張燕三寸處落下,一戟便將囚籠斬破。呂布大笑道:“好。果真漢子。爾等先爲賊,吾軍嚴律,軍法必懲之,故囚禁爾等。今爾等即真心來投,吾便以誠相受。不記爾等之過。儘可放心隨吾往代郡。但有呂布一口飯吃,便不叫爾等無以爲生。”
張燕一聽,急來到呂布面前跪下伏拜。身後管亥、卞bian喜紛紛跪伏在地,盡言多謝將軍收留。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隨衆歡呼震天。
張燕、管亥等喜得呂布收留,忙叫人將沿途劫掠而來的財物盡獻給呂布。呂布也不客氣,全數收下。呂布得張燕、管亥等部及隨衆百萬。逐一人前方引路,身後盡是百萬隨衆。
徐晃、張遼、趙雲、夏侯蘭等部將見呂布一人便降服百萬賊衆,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自應呂布命令,分數隊押護百萬降衆。
劉虞見呂布輕易便收服百萬流民,心中敬佩有加。呂布引馬來見劉虞。對劉虞說道:“伯安幸哉。原來此些流民非聚衆造反,乃欲北來投靠呂布。布已答應流民,但有呂布一口飯吃,便不叫彼無以爲生。今布欲押護此些流民往代郡開荒屯田,只是尚有些路程,路上還望伯安鼎力相助。”
劉虞一聽笑道:“奉先真福將也,百萬賊衆棄械來投,此乃幸事,虞如何敢不相助。”
呂布一聽也就安心。於是便喚張燕、管亥過來。對二人道:“速去叫人將先前爾等獻上財物搬來與劉刺史,便做買糧、種子之資。春耕將至,當速回代郡開荒播種。”
張燕、管亥忙應“喏”,急去叫人搬來財物。一旁劉虞卻搖手道:“奉先此何意?安撫流民乃虞份內之事,安敢收奉先財資。奉先莫見外了。”
呂布笑道:“呵呵呵···伯安新來幽州不久,尚不知北疆多事。日後多有耗費軍資之處,伯安先莫嫌棄錢財銅臭味,待鮮卑來寇時,便知軍資多有不足。此些財物做與伯安收購糧食種子之用,伯安但管收下。”
劉虞一聽,也覺得呂布說得是,他現在也確實需要錢財軍資。於是也不再推脫,便叫人收下,往各處縣城去收購糧食種子給呂布。
涿郡范陽北面便是上谷郡,西北便是代郡,離呂布境不過二三百里。有劉虞糧食支助,便不會出什麼亂子。呂布命徐晃引一軍帶管亥、卞喜引一部北上往上谷,自帶張燕引餘衆走原路回代郡。而後又派人一路引衆往雁門、雲中,於各地分散安置。安置方畢已到耕種時節,便急播種開荒屯田。
呂布於北疆多有屯地,得張燕百萬衆,人口一時大漲。其中不乏精練者,呂布或安置於軍屯處,或安置於作坊間,或安置於牧場內,更多者則開荒墾田,或調派去修路築城。也有些精壯者收爲軍士,訓爲北疆騎。
呂布得張燕、管亥衆軍民實力大增。人口暴漲,呂布便思拓土,趁鮮卑和連顧及不暇時,便引兵奪回被拓跋鮮卑族佔領的五原郡,得西安陽、成宜、宜樑、五原、九原、臨沃等縣。
至此東漢衰弱以來,陰山山脈南面,北長城以南盡數復歸大漢所有。呂布東起上谷居庸關,西至五原郡五原縣,盡叫軍民農閒時修復缺損長城,使長城直連至朔方雞鹿寨。
時訓得騎兵三萬,其中便有一萬爲呂布近騎精衛。而高順孤兒步軍也增至五千員。
說起雞鹿寨便說楊奉。且說楊奉以鮮于輔爲領隊,將一二百人狼騎僞裝成商旅,北上販賣商物。鮮于輔得呂布密令,一路記錄沿途標記,暗中尋找、打探鮮卑牙帳所在。
鮮于輔出高柳城便一路向北,翻過彈汗山,一路北尋三四百里,終於在一處名爲仇水的河水邊尋得鮮卑牙帳。鮮于輔以商旅之名帶隊混入牙帳,暗中記錄下牙帳地點,方圓地理,沿途路記與部落大小多少,一一詳細記錄。
鮮卑人不善攻城,也一樣不善建城。鮮卑牙帳建於廣闊的草原上,四面長寬各百餘丈,城牆高不過丈餘,人只需站在馬上便能翻過。城內以大小帳篷排列成街道,只有王庭和幾處大人居所以石土夯建而成。牙帳外又於四周分立搭建不少帳篷,牛羊馬匹便放養四處。
如今和連奪得王位,爲鞏固王位,召集各部大人聚首,又收押違逆部落奴隸,此時牙帳特別熱鬧。鮮于輔粗略一算,聚於牙帳人數少說也有二三十萬之多。
鮮于輔即已尋到鮮卑牙帳,便將貨物賣盡,而後便率衆往高柳而回。
呂布得鮮于輔地圖,知曉鮮卑牙帳所在,心中暗喜。鮮卑牙帳離高柳不過三百餘里。如此之近,一旦有機會便要偷襲鮮卑牙帳,到時就算不滅鮮卑,也要讓鮮卑百年無法強盛起來。於是一個可怕的計劃便在呂布心中形成,只待時機一到,便要執行。
中平二年三月,司徒袁隗免,廷尉崔烈爲司徒。北宮伯玉、李文侯等寇三輔,朝廷剛爲黃巾亂平定喘了一口氣,卻又不安起來。
廷議間,已升尚書令盧植奏道:“皇上,西涼羌人多叛逆,北疆呂布威武如斯,乃蠻夷剋星也。可遷調呂布往西涼平羌亂。”
袁逢急阻道:“皇上,臣認爲不可再調呂布平羌亂。”
盧植問到:“呂布善戰,如何不得平羌亂。”
袁逢冷笑道:“哼哼。呂布固然是善戰,可此間忌諱,何需再明說。”
盧植一聽一時無語。暗思:確實。呂布是善戰,可是呂布也太能打戰了,功績太高反犯忌諱。收北疆失地,殺檀石槐,斬張角,哪件不是偉世奇功。功高蓋主便是皇上忌諱,若是再讓呂布平定羌亂,那隻怕天下之人只知有呂布,而不知有皇上了。盧植想明白,也只能暗歎不已。
朝廷廷議之下,便以左車騎將軍皇甫嵩去討羌人,只是西羌一時勢大。北地先零羌糾結張掖北羯jie胡、南氐di胡和金城人邊章、韓遂連成一處。皇甫嵩一時攻之不克。消息傳回洛陽。朝中閹賊張讓趁機彈奏皇甫嵩。
當初皇甫嵩征討張角時,發現中常侍趙忠住宅超過了皇家等級規定,便上奏皇帝予以沒收。另外中常侍張讓向皇甫嵩索要五千萬錢賄賂,皇甫嵩不肯給。於是趙忠和張讓便聯起手來,劾奏皇甫嵩連戰無功,耗費錢糧。皇帝劉宏聽信讒言,召回皇甫嵩,收回他的左車騎將軍印綬,並削奪封戶六千。改封都鄉侯,食二千戶。
皇甫嵩一時征討羌亂不下,又因皇甫嵩得罪宦官,被皇帝劉宏召回。朝廷再以張溫爲車騎將軍,統諸郡兵,騎步合兵十萬,監督破虜將軍董卓與蕩寇將軍周慎等平叛。
朝廷臨陣換帥,犯兵家大忌。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韓遂等遂愈發猖獗,領兵進軍屯美陽。美陽乃高祖園陵,朝廷聞之大懼,恐羌賊挖廢園陵,急叫張溫平亂。
張溫急戰不得平,朝廷慌亂,劉宏急再招羣臣廷議。
張溫舊戰不勝,朝廷日費鉅萬,國庫空虛。新任司徒崔烈便上奏皇帝,放棄涼州。
時已爲議郎的傅燮怒喝崔烈道:“斬司徒,天下乃安。”
尚書郎楊贊聞之奏傅燮廷辱大臣。
傅燮上奏道:“昔日冒頓叛逆,樊噲爲上將,願得十萬衆橫行匈奴中,憤激思奮,未失人臣之節,只因一時計議是和是戰,季布便曰‘噲可斬也。’今涼州天下要衝,國家籓衛。高祖初興,使酈商別定隴右。宗世拓境,列置四郡,議者以爲斷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海內爲之騷動,陛下臥不安寢。烈爲宰相,不念爲國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棄一方萬里之土,臣竊惑之。若使左衽之虜得居此地,士勁甲堅,因以爲亂,此天下之至慮,社稷之深憂也。若烈不知之,是極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皇上。西涼豈可棄。臣願以全家性命保舉北疆中郎將呂布領兵往剿之。”
劉宏見傅燮言辭誠懇,便再詔命呂布爲鎮西將軍,節制調令諸郡軍馬,往西涼統合張溫部,急速平定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