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生擒吳質
話說曹丕雖有司馬懿坐鎮軍中,但畢竟是戰場初哥、血氣方剛,又是實力佔據絕對優勢,所以先鋒臧霸被擒,早已熱血上頭。再加上好友吳質在旁慫恿,曹丕終於不等大軍集結,決意寶駕親征。
司馬懿卻知不可小看了張遼,但又深知曹丕倔強隱狠的脾氣,不可強行阻止曹丕行動,遂暗中安排戴陵、費曜二將,埋伏在半途上,只等曹丕敗退,再殺出救主,可保曹丕性命無虞。
果不其然,張遼早有準備,在陳留城外擺起鹿角壕溝大陣圖,表面上高掛免戰牌,只等曹丕上鉤。曹丕果然上當,突前意欲一展說服敵將的風采,張遼見機不可失,一聲令下銅鑼戰鼓號角聲齊齊叫響,伏兵奮勇殺出,頓時漫天黃沙將曹丕身影掩蓋,曹軍指揮系統頓時失靈,後面的想上前救駕,前面的後撤抵擋伏兵,一時間人馬自相踐踏,全軍陷入一片混亂。
曹丕於黃土漫天之中,能看清的只有身邊吳質那張驚恐的臉,耳邊都是轟隆隆的馬蹄聲,和活捉曹丕的鬼哭狼嚎之聲。即使曹丕還算冷靜,也知此刻只有撥轉馬頭逃跑,當下當機立斷,狠狠一鞭抽在馬屁股上,再顧不得身邊吳質,仗着馬匹神駿,打斜刺裡喊殺聲小的地方殺了出去。
曹丕身邊十幾個護衛,立刻跟着曹丕殺了過去,團團圍繞着自己的主子,生怕中了暗箭。可奇怪的是,雖然喊殺連天,但是卻並沒有敵人的冷箭,曹丕不用顧着躲避,逃跑的速度立刻增速了許多。
吳質被衆多護衛甩在身後,只聽背後喊殺聲此起彼伏,轟隆隆的震天馬蹄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裡只叫得一聲苦,只覺得後心一陣陣的發涼,脖領子裡面寒毛直豎,乍然間扭頭四顧無人,不由得拍了一下後腦勺,竟是自己嚇唬自己。
吳質苦笑扭頭,忽然噹的一聲響亮,眼前立刻冒出無數金星,原來是馬兒跟着前隊躥入樹叢,正好有個橫枝擋路,恰好是吳質頭顱的高度,這一下彷彿是雞蛋碰石頭,吳質滿臉是血,跌落塵埃。
漫天黃土之中,一根雪亮槍尖先露了出來,緊接着是一匹駿馬,馬上將軍英俊威武、全身披掛,正是陳留大將張遼張文遠。瞥見倒地不起的吳質,張遼籲的一聲勒住戰馬,竟然露出一絲微笑。隨即把槍一指道:“帶回去好生對待。”
張遼身後陳留騎士,幽靈般從黃土中浮現了出來,有人自去料理吳質,其餘跟着張遼,全都追了下去。那樹林疏疏落落,並不十分密集,曹丕黑金甲在叢林裡若隱若現,眨眼間出了樹林,直奔禹王臺大路逃去。
張遼要讓曹家看自己的本事,這一戰盡心竭力,利用曹丕驕縱之心,不斷挑動曹丕的怒火,果然獲得一場大勝。眼見曹丕如此狼狽逃竄,張遼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惑,若是自己就此大勝而歸,又何必非要投降曹操?若是殺了曹丕投奔青龍軍,自己又會獲得什麼樣的待遇?
張遼微微搖頭苦笑,旋即又努力將這些想法排除出腦外。都說呂布就在青龍軍,自己若是也去投降青龍軍,豈不是又要屈居呂布之下。那樣的日子,自己再也不想過。可惜張遼命苦,手下兵微將寡,不過佔了區區一個陳留,終究要被人兼併。既然自己當不了主公,那麼就只有良禽擇木而棲,現在看來曹家兵強馬壯,佔據青兗之地,物阜民豐,也許曹操會是一個明主。
想到此張遼微微嘆息,看着曹丕逃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聲。都說曹操英雄,生的兒子可不怎麼懂兵法,號稱總領十萬大軍,竟被自己區區幾千騎兵,打的是落花流水。
張遼心中鬱悶,猛然舉槍,狂嘯了一聲,後續部隊聽到主將召喚,紛紛撒開馬蹄,瘋狂提速追了下去。張遼嘯聲未落,忽然間斜刺裡喊聲大作,一支騎兵從一側殺了出來,爲首一將手使長槊,正是戴琳。張遼驚咦之間,另一側又是蹄聲如雷,另一將手握橫刀,正是小將費曜,兩股騎兵高速衝刺,猛然將張遼的騎兵隊伍衝爲三段,張遼的隊伍立刻隊形崩潰,陷入各自爲戰的局面。
張遼想不到中了對方的埋伏,大驚之下,以爲此處是敵人設下的陷阱,再也顧不得追擊曹丕,打馬回頭力戰兩將,兩將雙戰張遼,兀自捉襟見肘,張遼一條槍如同神出鬼沒,兩人只落得半遮半攔。戴陵見張遼驍勇,知道拿不下,向費曜使個眼色,兩人知道曹丕已經去遠,而張遼軍也從混亂中漸漸恢復過來,當下幾聲長嘯,兩人抽身就退,領着騎兵迅速消失在叢林之外。
張遼氣喘吁吁,勒住戰馬握緊鋼槍,喝令衆軍立刻收隊。張遼這一驚非同小可,誰能想到敵人如此優勢兵力,仍然在暗處佈置了伏兵。未慮勝而先慮敗,此人如此佈置,確實非同小可,卻不知此人究竟是誰?有這等高人輔佐曹氏,張遼暗暗自愧不如。
曹丕、張遼各自收隊,陳留城外終於重歸平靜。張遼默默打馬而歸,命人謹守城門,就在壺城裡坐定。思慮良久,張遼終於命人道:“速速去請各位將軍,都到我城主府集合。將那吳質和臧霸,也好生帶到城主府。”
手下以爲要請各位將軍共審敵酋,連忙紛紛去請。張遼打馬回了城主府,換過一身日常家居服,倒像是一個青年員外,風度翩翩吩咐下人道:“備酒宴。”
下人們立刻忙碌起來,不過一時三刻,雞鴨魚肉流水一般送了上來,擺滿了整整一張圓桌。張遼就在偏廳等候,人報吳質和臧霸帶到,張遼吩咐帶上來。吳質的鼻樑骨上蒙着一層厚厚的紗布,被兩個壯漢夾在中間,戰戰兢兢走上前來。那臧霸倒是滿不在乎,瞪了一眼張遼,就低頭不語。
張遼見兩人都是繩捆索綁,連忙站起身親自解開兩人束縛,溫言叫他們落座看茶。吳質不知何意,顫顫巍巍不敢坐,臧霸哼了一聲道:“休要裝模作樣,臧霸若是再投降,豈不成了反覆無常的小人?誓死不降!”
張遼咳嗽一聲道:“宣高,你我也曾情同兄弟,我怎麼會殺你?”說着把手往軒廳一指道:“今日請你們來,不過是一餐便飯而已。”
臧霸哼了一聲道:“吃就吃!若是斷頭飯,我臧宣高何曾怕來。”說罷雄赳赳氣昂昂,走進軒廳找了把坐頭,不客氣的大嚼起來。
張遼微笑着對豬頭一般的吳質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吳將軍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臧霸一句斷頭飯,嚇得吳質差點尿褲。吳質哆裡哆嗦站起來看着張遼,越看越像個笑面虎,隨即一陣腥臭,竟然真的嚇尿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