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跟丟了。
成都城中的一處府邸之中,兩名小廝正戰戰兢兢的說着,這兩人正是剛剛跟隨在陳羣身後的兩人。
“下去吧。”隔着窗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讓兩人鬆了口氣再次行了一禮忙轉身疾步而去。
房間中,張鬆正一臉凝重的與一名青年相對而坐,這名青年風神如玉,沉靜而坐,靜坐在那裡彷彿能夠讓四周都爲之寂靜。
“孝直,你看這陳羣前來益州究竟是所謂何事?”
看着面前沉靜如水的青年,張鬆搖搖頭問道,這是他在益州極少數稱得上之交好友中的一人,法正。法正自由學識淵博,智謀超人,只是平時形勢放,蕩不羈,才惹得劉璋麾下衆人不喜,如今僅僅只是軍儀較尉,雖然地位不低,但手中卻是沒有任何實權。
“應該是爲了州牧大人接到給荊州的事情,漢中之地乃是高祖的龍騰之地,人口充實,倉廩豐實,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曹操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不過這個時候他正忙於應對袁紹,還沒有精力對付荊州,只有藉助州牧大人之手給荊州製造些麻煩而已。”
法正搖搖頭,臉上毫不在意。
“嗯?”張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此時他可是已經與荊州綁在了一起,等於算得上是半個荊州之人,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這陳羣給荊州添麻煩。
“子喬兄這幾天都是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心事?”法正看了一眼張鬆,眼中奇光一閃。
“呃。”張鬆心中驚詫,沒想到法正如此輕易就看出來了。
“罷了,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已經算是荊州的人了,只是相等一個機會就徹底的拜入劉琦麾下,而且這次劉琦攻打漢中也正是我的建議。”張鬆笑了笑,看向法正的目光滿是詢問,他與法正相交莫逆,自然也知道法正的心,這法孝直早就對劉璋失望透頂。
這一下輪到法正心中驚訝,聽到張鬆的話,法正坐起身上下打量着張鬆,眼中滿是驚異:“我說你這次從荊州回來怎麼句句不離那劉琦,原來是早就打算投奔那劉琦了,我院還以爲你只是心中有此打算,沒想到你竟然已經開始爲他出謀劃策了,這劉琦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你如此的上心?”
“呵呵,大公子本就已經打算進攻益州,之後再吞併漢中,我只是建議一下而已。7Z小說?實際上先取益州,還是先取漢中都沒什麼區別,這曹操與袁紹之間的這場大戰,短時間之內是結束不了了。”
張鬆苦笑一聲,想想也是,自己在法正面前何止一次的提到過劉琦,幾乎每一次見到他都是說着劉琦怎麼怎麼,不就是想拉他一起投奔大公子嗎。
“哦,看來這劉琦的野心倒是不小,竟然想吞併漢中和荊州,難道他真有這個信心?”法正皺了一下眉頭,益州易守難攻,想要拿下沒有內應幾乎不可能,照張鬆如此說,這劉琦恐怕是早就開始謀劃着攻打益州了吧。
“這我倒是相信,大公子雖然才嶄露頭角幾個月時間,但是其麾下才能不弱於我們二人的就有數人,甚至還有我都必須認真對待的人,光是憑他們就能夠收取漢中,即便是我二人盡力幫助州牧大人,恐怕也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
張鬆先是自信一笑,緊接着面色有些慎重的道,他在荊州停留時間不短,對於劉琦麾下衆人極爲了解,那徐元直,諸葛孔明,還有龐士元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已經文明天下的賈文和。
“哦,這麼說這劉琦倒是崛起在即了,不過這樣的人物,爲何之前二十餘年時間竟然會默默無聞,在幾個月時間崛起到如此程度?”法正皺着眉頭,眼中滿是疑惑,顯然是對劉琦的崛起想不明白。
“這個我也是有些疑惑,若是真的如傳言那般,大公子隱忍二十年,那這份心機當今天下就沒有幾人能夠比得上。”張鬆搖搖頭,對於劉琦之事荊州衆說紛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能夠服衆的解釋。
“我知你心中仍有疑惑,但是等你見到大公子之後,定然會爲他的氣度所折服,州牧大人與他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荊州的擴張,關係重大,連我一個外人的建議都能夠採納,更何況是其麾下的幾個不世之才的建議了。”
張鬆道,對於劉琦最大的印象,莫過於知人善任或者說是能夠容得下各種各樣的人才。
“哦,這樣的人我倒是想見一見。”法正目光一閃心中驚訝道。
就在兩人商議之時,門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大人,州牧大人召集大人與法校尉議事。”
“我知道了,你去準備馬車,我們隨後就到。”
“應該是爲了荊州借道之事。”見到張鬆看向自己,法正開口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會相助那劉琦,但是也不會給他添麻煩,至於其人如何,等見到之後再說吧。”
“多謝孝直了。”張鬆拱了拱手道。
法正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其實以他在劉璋心中的地位,即便是站出來阻止也沒有什麼用處。
等張鬆兩人感到州牧府的時候,其他幾人已經趕到了此處。
不多時,就見劉璋身穿袍服走了出來,揮揮手示意衆人起身,開口道:“前些日子,荊州遣人前來說是想借道益州,攻打漢中,當時我以爲同爲漢室宗親應當守望相助。不過這幾日深熟慮之後,覺得當時答應的未免太過倉促,今日召集爾等前來就是想看看你們幾位的意見。”
劉璋說完,當即就引得大殿之上的幾人面面相覷,前些日子荊州使者前來借道,他們本就是不同意,不過不管無奈劉璋心意已決,當即就同意了荊州的請求,今天突然再次提到此事,衆人都是心中驚詫。難不成州牧大人真的想通了?
“主公此言甚是,漢中張魯是爲逆賊,這荊州的劉琦未必就不是豺狼,如今荊州兵馬剛剛進入益州,正好可以將其趕出益州,否則時間一長在想要將他們趕出去就晚了。”主簿黃權首先站了出來同意。
“主簿說的不錯,雖然同屬漢室宗親,但是如今天下子弒父,兄弟相殘者不勝枚舉,主公不得不防。”益州從事張魯也站了出來躬身道。
“子喬以爲如何?”劉璋點點頭,看向張鬆。
見劉璋如此,衆人都是心中一緊,張鬆貴爲益州別駕在益州權勢極重,而且才能不凡,劉璋對他甚爲倚重,要不是他上次站出來同意借道給荊州,劉璋也不會同意借道,若是此時他站出來反對,劉璋說不定會改變心意。
張鬆上前一步不經意間與法正對視一眼,擡頭看向劉璋:“主公先前已經同意借道給荊州,若是貿然驅逐荊州的兵馬,恐怕會失信於天下。”
張鬆一邊說一遍注意着劉璋的表情,見劉璋面帶不喜,心中一嘆,果然如此。緊接着道:“主公若是不放心,可命大將鎮守益州各處要塞,對荊州兵馬嚴加監視,再者取消提供給荊州兵馬的糧草輜重等一切援助,到時候荊州兵馬定然會心有不甘怪罪主公,那是再將荊州兵馬趕出荊州也不晚。”
先前聽到張鬆不同意驅逐荊州兵馬,劉璋心中暗道張鬆不懂得應變,不過聽到後面的話卻是暗自點頭,雖說他答應陳羣將荊州兵馬趕出益州,但是什麼時候趕怎樣趕卻是他說了算,張鬆之策雖然耗費時間,但是卻不會讓他招致天下諸侯的鄙夷。
“嗯,就按子喬說的做,命高沛,楊懷,吳蘭,孟達等駐守各處要塞,嚴密監視荊州大軍的動向,若是荊州大軍少有一動,即可將他們驅逐出益州。”
“諾。”衆人都是鬆了口氣,原以爲張鬆會站出來反對,沒想到張鬆竟然同意了,而且還幫助他們驅趕荊州的兵馬。不過衆人再一想就釋然,這張鬆平時最是注意州牧大人的臉色,今天劉璋召集衆人分明是想要驅趕荊州兵馬他去會反對。
一旁的法正自是之中都沒有說任何話,他能夠來這裡還是借了張鬆的名頭,要不然他也別想參加這樣的會議。要是他不知道張鬆已經投奔了劉琦,他還真以爲張鬆是爲了劉璋考慮,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他一眼就看了出來張鬆這是在位荊州大軍拖延時間。
只要益州一日找不到藉口,荊州大軍距離百牢關就越近,形勢就越容易出現變化,只要荊州兵馬趕到劍閣,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荊州之所以如此費盡心力接到益州,不就是爲了打開漢中通向益州的大門,將益州作爲荊州的囊中之物。
“如今荊州正在攻打漢中,正是收復漢中的好時機,就由張任帶領五萬大軍攻打漢中,早日誅除張魯。”
就在衆人心各異的時候,劉璋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句話又是讓衆人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劉璋今天竟然一連做出兩個如此有眼光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