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某處,韓遂帶着大批兵馬,一副丟盔棄甲,倉皇逃竄的模樣。
“可恨!那劉赫居然趁本將軍全力攻城之時,讓鮮卑騎兵突然前來偷襲,這一戰害的本將軍憑白損失了近兩萬兵馬,此仇此恨,本將軍遲早要討回來!”
閻行也是有些灰頭土臉:“主公,我軍此戰死傷太大,一時之間,只怕難以恢復元氣啊……”
韓遂聞言,雙目閃過一道精芒。
“看來是該出動我的底牌了……”
徐州,東海郡,蘭陵縣城。
幾個人大搖大擺往縣府中走去,爲首之人,便是夏侯淵,此刻的他,滿面紅光,十分得意。
“哈哈……先生實在妙計啊。故意放泰山寇從琅琊逃入東海郡,然後去找陶謙要城要糧,他豈有不給之理?”
“如今我軍得了陶謙的糧草,並且得以駐紮在此城之中,用徐州的糧,養我兗州的兵,用他的土地,駐紮我的軍隊,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妙的事麼?”
旁邊的于禁也是十分歡喜。
程昱卻和他們不同,他一臉鄭重地說道:“夏侯將軍,單單一個蘭陵縣城,遠遠不夠達成主公之願,必須要將整個東海郡都握入掌中方可。”
夏侯淵聞言,有些詫異:“這是爲何?”
程昱解釋道:“東海郡橫跨徐州東西兩側,西側接壤豫州和兗州,東側便是大海。只要佔據此地,則徐州就被我軍一分爲二。如此,一來爲日後主公奪取整個徐州打下基礎。二來,朝廷大軍若要來徐州,或者前往揚州平叛,則必須經過我軍駐紮之境,如此萬一事情有變,我軍也可掌握主動權。”
夏侯淵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看來孟德早就有所打算,既然是孟德的計劃,那我夏侯淵定當全力照辦。”
“夏侯將軍果然忠心耿耿,如此主公也可放心了。”
“呵呵,程昱先生過獎了。”夏侯淵回敬了一句,不過隨即臉色忽然有些變化。
“可是,我軍要佔據東海各縣,倒是不難,只需向陶謙說明分兵駐紮各地,防範泰山寇四處劫掠,他必然應允。只是那泰山寇萬一流竄到東海郡以外的地方,這可如何是好?”
他這一說,于禁等幾位將領,也都面露難色。
不過,程昱卻是笑了起來。
“將軍放心,那泰山寇一定會照着我軍所需去行動的。”
夏侯淵更加奇怪起來:“這是爲什麼?”
程昱神秘一笑:“這些傢伙不過是賊而已,要對付他們還不容易麼?主公早有安排。”
夏侯淵見他沒有明言,不過既然是孟德有了計議,那自己照辦就是了。。
“如此就最好不過了。孟德當真神機妙算,如此一來,還怕陶謙不乖乖就範麼?”
“報……”
幾人正談笑之間,一個士兵快步跑了過來。
“發生何事了?”夏侯淵問道。
“回稟將軍,斥候探明,城北四十餘里處,有一支部隊正朝此地方向而來。”
“軍隊?何處來的,有多少人馬?”
“看旗號乃是‘劉’字。至於人數,大約四萬。爲首統帥之人,乃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夏侯淵微微一驚:“劉?難道是劉赫親自來了?當今天子似乎就是這個歲數。這可有些麻煩了。”
若是一個尋常將領,哪怕是關羽親至,他也可以糊弄一二。可是那劉赫乃是天子,自己名義上還是漢臣,再加上劉赫一向表現出的英明果決,自己要糊弄他,於情於理,既不合適,也很難辦到,稍有不慎,就要弄巧成拙,可就是大大的麻煩了。
程昱低頭沉思片刻:“朝廷麾下,似乎並無一個姓劉的大將。天子估計是想先定徐州,再進發揚州平亂,路途遙遠,他有些不放心,所以親自帶兵前來,倒也合理。不過到底實情如何,還是要當面見過以後,才能清楚。”
“可是,如果天子到來之後,直接要求我軍撤回兗州,這要如何應對?”
夏侯淵有些焦急。
程昱說道:“此事倒也不難。泰山寇總兵力有八九萬之衆,若果然是天子親至,他四萬兵馬,縱然是精銳中的精銳,要想剿滅泰山寇,也是不易,何況他們打不過,難道還不會逃麼?憑藉對徐州地形的熟悉,泰山寇要想將朝廷軍隊長期困擾在此地,絕非難事。如此一來,雖然主公掌控徐州之計不得不暫緩,可是主公要拖延時日,消耗朝廷實力的目的,卻一樣可以達成,無論如何,都對我軍大大有利。”
聽了他這番解釋,夏侯淵如釋重負。
“如此便好。走,隨本將軍出城迎接,不管對方是不是洛陽天子,還是另有他人,這禮數總要盡到。”
程昱讚許道:“無怪乎主公如此重用將軍,將軍一點就通,實在文武雙全。”
“哈哈,多謝先生謬讚了。”
與此同時,兗州境內,曹操正在與曹仁等人,親自在校場之中,操練軍隊。
“孟德,這批軍士,久受訓練,而且也是身經百戰,足以稱得上是天下稍有的精銳了。”
曹仁似乎對自己訓練出來的士卒十分滿意。
曹操點了點頭:“嗯,子孝一向帶兵有方,懲罰分明,你所訓練之兵,自然上佳。”
得了他的誇獎,曹仁也很是高興,沒想到曹操緊跟着話音一轉。
“不過……他們雖然堪稱我軍麾下精英,在衆多諸侯之中,也算數一數二,可是和洛陽朝廷的幾支部隊相比,總歸還是差了些許。”
曹仁聞言,十分不服:“我卻不信。當日洛陽城西,我軍雖然敗於天子之手,但那是他攻我不備所致。若是正面對決,仁絕對有信心取勝。”
曹操搖了搖頭:“非也。朝廷麾下幾支兵馬,士兵個個身材壯碩,雙目之中,殺氣凌人,而且戰鬥之時,亂而有序,相互配合,隱隱之間似遵循陣法而行,絕非一朝一夕所能訓練得來。久聞當今天子,以及他麾下的高順、張勇,以及司隸校尉崔鈞這幾人,慣擅練兵,當日虎牢關外一戰,以一己之力,輕鬆擊敗袁紹等多位諸侯聯手,再加上洛陽城外擊敗我軍,以足可證明這一點。”
“可是……”曹仁還是有些不服,但是思來想去,又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語。
這時郭嘉站了出來:“天子那些兵馬之中,其中核心精銳,乃是當年駐守雁門的邊軍。他們常年與鮮卑、匈奴廝殺血戰,尤其是經歷過朔方草原大戰之後,個個經受洗禮,意志不屈,戰意高昂,這是血海之中磨鍊而來,絕非在校場之中所能訓練。曹仁將軍能將我軍訓練至此,已是難能可貴,如今所缺的,無非是戰爭歷練罷了,假以時日,定可帶出一支不輸朝廷的神勇大軍。”
“嗯,奉孝說得不錯。”
曹操這一句肯定,讓曹仁頓時覺得胸中大暢。
這時,戲忠走了過來,來到了曹操的跟前。
曹操看到他,忙問道:“志才,可是收到了消息?”
戲忠點了點頭:“不錯,各地的消息皆已傳回,屬下特來稟告主公。”
曹操忙道:“好,走,進大堂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