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的副將用腳一勾,將剛剛扔到地上的兵器重新撿起,反手一劈,便擊殺了一名敵軍。
其他幾人也紛紛跟上。
公孫範大概是被剛纔郝翼那一擊嚇着了,不敢再繼續留在這大堂之中,在幾個士兵的護送下,快步繞到屏風後面,準備從後門撤離。
“休要放走這廝,只有擒住他爲人質,我等和兩位將軍,方有生機。”
田豫大喝一聲,第一個朝着公孫範追了上去。
其餘幾人,也是且戰且退,很快也繞到了屏風後面,果然見到一個小門。
田豫踹開小門,卻見到一條長廊,趕忙跑了出去。
衆人退到長廊之內,此地狹小,敵軍雖然人多勢衆,卻也難以發揮,因此反而使得郝翼等人方便了許多。
田豫一眼便看到遠處在幾個士兵護衛下倉皇逃竄的公孫範,登時是怒從心頭起,一提長刀,迅速追殺過去。
“惡賊休逃,田某今日定要爲主公報仇。”
郝翼一見,對着身邊的幾人說道:“諸位兄長還請在此抵擋敵軍,小弟去助田將軍一把。”
“賢弟自去便是,公孫範不除,我等必能久持。”
“不錯,藉助此地地形,我等足可堅持一陣。”
郝翼點了點頭,邁開步伐便追了上去。
公孫範不斷往後院跑去,穿過重重長廊、天橋,顯得驚慌不已。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快,你們都快上啊,攔住他們,我重重有賞……”
一隊隊護衛兵前仆後繼殺了過來,卻如何能是田豫和郝翼的對手?
兩人連劈帶砍,將這些護衛盡數解決,甚至於都沒怎麼耽誤了追殺公孫範的速度。
這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武將,公孫範雖然這些年勤於練兵,可自己的體能終究也只是比尋常文士略強一籌而已,轉眼間就要被他們追到。
兩人一路追來,追到了一座蜿蜒的長廊的盡頭,終於和公孫範近在咫尺了。
“賊子,受死。”
田豫追到了公孫範身後,提刀便砍。
然而,偏在此時,一根粗壯的麻繩忽然繃直,橫空擋在了田豫雙腿之前。
田豫根本來不及停下腳步,便已絆了上去,巨大的衝勢,使得他整個人向前飛出數步之遠,隨後重重摔倒。
郝翼只在田豫身後一點距離,即便發現了這一點,卻也一樣難以停下。
兩人正要起身之時,一張大網落了下來,隨後,一杆杆長槍架在了他們脖子上。
“哈哈哈……”
剛纔還驚慌失措的公孫範,這時萬分得意,緩緩走了回來。
他朝着兩人的臉上分別啐了一口。
“我公孫範爲了今日,籌謀多年,你以爲憑你們幾個,就能壞了我的大計?哼哼,莫說是你們,便是劉赫親至,我也有十成把握將他拿下。”
“狗賊,你不得好死……”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想凌辱我等!”
兩人怒喝道。
公孫範冷笑一聲:“放心,不等着你們親眼看着幽州落入我的掌中,我如何捨得殺死你們?你們放心,另外那幾個傢伙,也很快會來陪你們的。把他們帶下去,嚴加看管。”
一個將領一步上前:“主公,末將新降,尚不曾有半點功勳,忝食主公俸祿,心中有愧。不如將這幾人交給我,末將粗通刑訊之事,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探出一些雁門和中山軍務之秘。”
公孫範看了這人一眼,此人一臉諂媚,讓他本能地心生厭惡之情,不過厭惡歸厭惡,事情輕重他還是分得清。
“嗯,如此最好不過,你去辦吧。”
“末將遵命!”
“呸!”田豫拼命掙扎着,一口唾沫噴到了那將領臉上。
“田疇,你這賣主求榮的狗賊,早叛劉虞刺史,又叛主公,厚顏無恥,莫過於你!我田豫恥於和你同姓,但凡有一口氣在,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田疇抹去了臉上的口水,冷笑一聲道:“放心,很快,你就會爲自己還有一口氣而感到無比痛苦和懊悔,到時候你怕是會求着我殺了你。帶下去。”
“狗賊……狗賊……”
公孫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對左右說道:“走,帶上準備好的數百罈美酒,去探視下城外的朝廷大軍,他們遠來辛苦,可不能怠慢了啊。”
他此刻嘴角上揚,容光煥發,只覺天下盡在掌握,僅有的一點小麻煩,也被自己輕鬆解決。
誰知剛剛走出幾步,卻差點和一個慌忙跑來的士兵撞個滿懷。
“不長眼的東西,趕着尋死不成?”
公孫範身邊的一名護衛喝斥道。
那士兵本來就被撞翻在地,見到對方是公孫範,臉色“唰”就變得慘白,趕忙跪下。
“將軍,不好了,有百餘人和十多名軍醫,擡着徐晃和牽招,已側門突圍出府去了。”
“什麼?你們這羣廢物!”公孫範上去就是一腳,將那士兵扇踹倒在地。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那士兵爬起來,重新跪好之後,連連磕頭求饒。
一個將領說道:“主公,現下非是責怪之時,徐晃和牽招雖然重傷昏迷,但是他們帶來的大軍,卻是十分強悍,能夠被派來做他們貼身護衛的,自然更是不俗,一旦讓他們逃出城去,或者向城外大軍發出什麼訊號,到時主公大計,怕是就有落空之危,還是去追擊爲上。”
公孫範目光異常陰騭:“好,你親自領兵去辦,務必要將徐晃和牽招抓回來。”
那將領卻面露難色:“主公,對方負隅頑抗之下,只怕生擒有些困難,若實在是不可爲時……”
公孫範聽出了他的意思:“果若不能活捉,那便就地格殺。對了,我將麾下三千親衛兵,調撥一半予你,再給你兩千兵馬,若是再對付不了他們,你知道後果的。”
他這話語氣雖然不復之前的憤怒,然而聽在了這將領的耳中,卻讓他遍體生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末……末將遵命!”
隨後他轉身離去,以最快的速度,朝府外狂奔。
公孫範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面容變得愈發陰沉,拳頭緊握,許久之後才鬆開,卻也使得指甲在手掌的肉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