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一種不安的氣氛瀰漫在這座北地名城的上空,已經是深夜時候了,城內城外依舊兵馬涌動,又一支軍隊從北方趕來了冀州。
李泉,冀州一個普普通通的綢緞商人,正與好友在酒樓中喝酒,突然聽見大街上傳來兵甲的鏗鏘聲和人們的騷動聲。
兩人感到奇怪,起身走到窗戶邊察看。只見燈火的映照之下,一支規模不小的軍隊正從城門那邊開來,經過下面的大街直朝刺史府的方向開去。
燈火映照着兵甲,寒光閃爍,整支隊伍除了腳步聲和兵甲碰撞的聲響之外,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透出一種讓人心悸的肅殺感覺來!
李泉皺眉道:“又有軍隊從北邊過來了!”
好友道:“這好像是三夫人麾下最精銳的鐵甲軍!沒想到三夫人把這支精銳也調回來了!”
隨即憂心忡忡地道:“有傳言說,主公已經遇難,三夫人和二夫人爲了爭奪大位已是劍拔弩張之勢!我原本以爲這只是別有用心者散播的謠言,可是如今看來,只怕這並非謠言啊!”
李泉禁不住嘆了口氣,道:“咱們的日子才安穩沒多久,沒想到又要亂了起來了!老天是不讓咱們有活路啊!”
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是再擔憂也沒有用處!來來來,喝酒!有道是,一醉解千愁啊!”
兩人坐回了座位喝起酒來,一杯接着一杯,正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
一身重甲風塵僕僕的徐晃走進了冀州治所的大廳,見到了正在廳上與衆文武說話的趙嫣然,當即上前抱拳拜道:“大都督,末將奉令率領兩萬鐵甲軍前來繳令!”
趙嫣然是劉閒冊封的幽州大都督,執掌幽州軍政事務,因此一衆文武都稱呼趙嫣然爲大都督。
趙嫣然明顯非常疲憊的模樣,雖然絕色依舊,但明顯清減了很多,眉宇之間隱隱有悲傷寂寥之色。
她朝徐晃點了點頭,道:“徐將軍辛苦了!遼東那邊情況可好?”
徐晃抱拳道:“大都督儘管放心,有張郃坐鎮遼東,量曹軍不敢進犯!”
趙嫣然稍作思忖,目光回到面前的地圖上,卻發起呆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田豐看出了趙嫣然的心思,於是小聲道:“大都督,大家還在等着你下令呢!”
趙嫣然重新振作起來,對趙雲道:“子龍,你立刻率領主力大軍南下,做好出擊準備!徐晃將軍,你所部鐵甲軍暫且配屬子龍麾下,同時我任命你爲子龍的副將協助子龍,不得有誤!”
趙雲、徐晃一齊應諾。
趙嫣然掃視了其他人一眼,道:“其餘各部作爲後隊,隨我中軍大旗行進。若沒有什麼問題,就都下去準備吧。”
衆人抱拳應諾,魚貫退出了大廳。
待衆人離開之後,趙嫣然終於經受不住,在座位上癱坐下來,一臉疲憊的模樣。隨即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眼中淚光引燃,兩滴清淚劃過臉頰掉落下去。
趙嫣然的眼神之中早已失去了過去的神采,如同行屍走肉,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時,貂蟬從側門進來了,她的模樣比趙嫣然更加不堪,雙目紅腫,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原來的紅粉妖姬,好像變成了林黛玉一般。
趙嫣然看到了貂蟬,眼中恢復了些神采,急忙問道:“可有什麼新消息嗎?”
貂蟬搖了搖頭,道:“還沒有。……”
趙嫣然沉默下來,久久不語。
貂蟬看了一眼趙嫣然,忍不住小聲問道:“姐姐,夫君他會不會,會不會真的,真的已經……?”
趙嫣然心頭一震,隨即使勁搖了搖頭,道:“不!絕不可能!大哥說過要陪着我們看盡萬里山河,我絕不相信他就這樣走了!我絕不相信!”
貂蟬沉默着,心裡也這樣希望着,可是接連獲得的壞消息已經讓她的這種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趙嫣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洛陽那邊有什麼新的情況?”
貂蟬回過神來,道:“剛剛接到消息,呂布賈詡率領的大軍已經出河內郡,與從黎陽西調的軍隊匯合了。”
趙嫣然緊皺眉頭,面露思忖之色。
貂蟬看了一眼趙嫣然,忍不住道:“姐姐,若是夫君真的已經不在了,那我們做這些有還有何意義?”
趙嫣然眼眸之中流露出堅定之色,斬釘截鐵地道:“這是大哥打下的江山,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大哥守住!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來染指它!”
貂蟬心頭一震,不禁點了點頭。
趙嫣然走到大門口,望着沒有半點光輝的夜空,心情也不由得如這夜空一般沉重!
然而就在這時,濃重的黑夜竟然破開了一道口子,皎潔的月華撕破黑暗照射下來,頓時在趙嫣然的心中點燃了希望之光。
兗州,曹操府邸。
荀攸匆匆來到正在與郭嘉荀彧議事的曹操面前,一臉興奮地稟報道:“啓稟主公,剛剛有消息傳來,呂布、賈詡的大軍已經出河內郡同從黎陽西進的軍隊匯合了,如今駐紮於魏郡!
而趙嫣然方面,趙雲和徐晃率領的大軍已經南下,現在駐紮在魏郡以北二十里外的釜水南岸。
雙方大軍對峙,一場大戰已經是箭在弦上了!”
衆人聞言,全都流露出欣喜之色,曹操擊掌道:“好!”
荀攸興奮地道:“主公,我軍也可以出動了!”
曹操當即便準備下令。
然而郭嘉卻道:“主公,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應當等他們打起來之後再行動不遲!”
曹操明白郭嘉的意思,點了點頭,稍作思忖,道:“那就先令渤海、清河以及滎陽的軍隊做好出擊準備,隨時等候命令。
同時傳令兗州各軍,整裝待發,只等時機到來。”
與此同時,劉閒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家中的消息,然而等來的卻不是好消息,而是董媛方面的大軍和趙嫣然方面的大軍竟然在魏郡附近爆發激戰的噩耗。
劉閒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劉閒又急又怒,腦子裡亂成一團,整個人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夏侯輕舞和甄宓面前來回踱着步。
兩女看着劉閒,心裡也很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