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曠見到田豐,冷聲道:“田豐,我原本以爲你是和許攸不一樣的人物,我原本還挺欽佩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會背主求榮!”
隨即喝道:“來啊,把田豐拖下去砍了!”
當即便有幾個甲士進來,準備將田豐拖下去。
田豐卻是毫不畏懼,擡起手來示意那幾個甲士停步。
田豐在袁紹的官兵百姓中間素有威望,舉手投足之間自有氣度,幾個甲士不由自主地便停了下來。
田丰神態自若地問道:“呂曠將軍,我們當初投奔袁紹,一則是爲了榮華富貴,二則是爲了百姓安康,我說得對嗎?”
呂曠心頭一動,冷笑道:“今日你便是舌燦蓮花,也難逃一死!”
田豐道:“只要救得了這三萬將士的性命,便是令我粉身碎骨又有何不可?”
呂曠怒道:“身爲軍人,戰死沙場本是本分,又有何懼?”
田豐道:“身爲軍人,該當保家衛國。然則袁紹卻屢屢勾結異族入侵中原,多少黎民慘遭殺戮,多少兄弟姊妹淪爲異族的奴隸,受盡欺凌!這叫保家衛國?”
呂曠一呆,說不出話來,而且他衆人也都爲之動容。
田豐對在場所有人道:“我等從軍,一則爲了養家餬口,二則爲了保家衛國,如今形勢,一不能養家,二不能保家衛國,這當的是什麼兵?”
衆人面面相覷,人人都動搖了起來。
田豐對呂曠道:“上將軍代表的乃是朝廷,是皇帝,袁紹不遵皇室,不聽號令,屢屢起兵犯闕,可謂亂臣賊子!爲袁紹賣命,不是助紂爲虐又是什麼?
如今大勢所趨,不僅上將軍大軍討伐,曹操的大軍也已攻入青州,袁紹倒行逆施,敗亡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
爾等身爲大漢軍人,難道要跟這亂臣賊子陪葬不成?
如此,不僅死後還要被人唾罵,父母妻兒又要交予誰人去照看?”
衆人神情大震,一個副將朝呂曠抱拳道:“將軍,田豐先生說的是啊!我們不欠袁紹什麼,何必爲了他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衆人紛紛附和。
呂曠沉默片刻,看向田豐,問道:“你能代表上將軍?”
田豐微笑道:“我來之時,上將軍說了,只要呂曠將軍棄暗投明,便是他的部下,一切待遇,與老部將相同,而呂曠將軍麾下也一併編入朝廷正規軍序列,一切待遇與其他軍隊一致。”
呂曠左思右想好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道:“也罷,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對不起袁紹了!”
起身朝田豐拜道:“我願率全軍向上將軍投誠!”
不久,樑期不戰而下,呂曠所部兵馬併入劉閒大軍,隨即劉閒留下五千人馬守衛樑期,大軍繼續北上,直驅邯鄲。
大軍還未抵達邯鄲,斥候便傳來消息,袁紹已經放棄了邯鄲,大軍退守廣平,而袁紹本人,已經逃往冀州了。
劉閒大軍兵不血刃奪取邯鄲,接着繼續北進,進抵廣平城下,守衛廣平的是呂曠的胞弟呂翔,陣前被呂曠說服,舉城投降。
如此一來,冀州南面門戶洞開,劉閒大軍長驅直入進抵鉅鹿城下,這鉅鹿城一下,劉閒大軍便可直搗冀州再無阻礙了。
守衛鉅鹿的是袁紹的女婿高幹,以及三萬兵馬,鉅鹿城城高河闊,儲備充足,想要突破絕非易事。
袁紹退回到冀州之後,幾度昏迷,情況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他靠坐在牀榻上,面色蒼白,有些有氣無力的模樣,審配許攸等人立在他面前。
袁紹看了衆人一眼,問道:“如今戰況如何了?”
衆人互望了一眼,許攸抱拳道:“情況不太好,劉閒已經兵臨鉅鹿,高幹將軍正率軍與之對峙。……”
袁紹吃了一驚,忙問道:“劉閒就打到鉅鹿了?”
許攸點了點頭。
袁紹有些心慌意亂的模樣,隨即問道:“青州戰事如何?還有那關羽趙雲,是否還在攻打常山?”
許攸道:“二公子及時趕回了青州,如今青州雖然被曹操大軍團團包圍,但局勢還算穩定,曹操想要奪取青州絕非易事!
至於關羽和趙雲,已經被大公子堵在常山,那邊倒也不必擔心!如今最可慮者乃是劉閒!他一路招降納叛,總兵力已超過二十萬,兵鋒正勁!”
袁紹緊皺眉頭,怒罵道:“劉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隨即問道:“幽州方面的軍隊調回來了嗎?民軍的情況如何?公孫康是否已經派兵前來了?”
許攸道:“幽州方面十五萬大軍已經進入冀州,如何行動還要看主公的意思。至於各地民軍正陸陸續續趕來的路上,如果鉅鹿能堅守半個月以上,則將有超過三十萬的民軍,
只是軍械無法滿足。”
袁紹聽到這些,不禁安心了不少,嘀咕道:“冀州各營集結起來還有十萬之衆,加上幽州軍和民軍,我軍總兵力超過五十萬。好!好!”
袁尚抱拳問道:“父親,如今鉅鹿局勢危急,是否應當派兵救援?”
袁紹猶豫起來,他擔心高幹三萬人馬守不住鉅鹿,可是派兵又怕重蹈之前的覆轍,袁紹他已經被劉閒圍城打援的戰術給嚇破膽了。
許攸看了一眼袁尚,朝袁紹抱拳道:“主公,如今想要增援鉅鹿已經難以做到,貿然派兵恐怕會正中劉閒的下懷,
爲今之計,只能是利用鉅鹿擋住劉閒的時機,儘可能的集結兵馬和各種戰具,爲將來的防守反擊做準備。
劉閒就算打破鉅鹿,必要耗費不少時間,付出不少代價,而我軍則以逸待勞,待敵軍來到冀州城下,便可發動全面反擊,定可一舉擊破劉閒反敗爲勝!”
袁紹眼睛一亮,擊掌讚道:“好計策!好計策!就這麼辦!”
隨即道:“傳令高幹,叫他無論如何必須給我守住鉅鹿,若敢後退一步,軍法處置!同時傳令各軍迅速往冀州集結,任何人膽敢遷延,立斬不赦!”
衆人一起應諾。
袁紹想到公孫康的事情,問道:“公孫康是否派兵了?”
許攸抱拳道:“還未有消息傳來。不過屬下認爲公孫康定然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絕不敢坐視不理!”
袁紹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