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8章：兄妹決裂，秀寧歸秦
呂秀才走了，卻沒有直接回洛陽，而是作爲使者入了長安，和李世民進行下一步的洽談。
呂秀才前腳剛走出大帳，下一秒大帳內又沸騰了起來。
“大都督，真的要撤軍嗎？現在放棄，末將不甘心。”公孫軒轅一臉不甘的說道。
“是啊大都督……”
衆將紛紛附和起來，顯然都不願在此時撤軍。
從秦唐重啓談判，到談判結束，雙方正式達成協議，共用掉了八天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長安城外的二十萬秦軍可沒有閒着，而是對長安發起了強攻。
唐軍本就士氣低迷，而在之前鬥將的當中，秦軍取勝勝利，這也再次打擊了唐軍的士氣，所以秦軍上下都以爲攻破長安會非常順利，然而事實卻是八天的猛攻也依舊沒能攻下長安。
在這八天的攻城裡，秦軍主力加炮灰折損了近兩萬士兵，雖沒能一鼓作氣的攻下長安，但給唐軍所造成的傷亡也日漸增多。
照這個趨勢打下去的話，攻下長安不過是早晚的事，而這個時候讓他們撤軍，秦軍衆將自然不願意了。
“你們以爲本督想要撤軍嗎？”
聽到李靖此言，衆將這才反應過來，撤軍影響最大的是李靖啊。
李靖作爲雍州大都督，此次統領四路二十萬大軍，卻沒能打下整個關中，他應該纔是最不甘心的那個人纔對。
李靖自然也不想撤軍，但他明白什麼叫事不可爲，於是解釋道：“長安城的堅固程度，遠遠超過戰前的預料，起碼要一個半月才能拿下，可是留給我們的時間連一個月都不到。”
李靖算是看明白了，兩國談判的那八天，就是主公爲他爭取的最後時間。
這八天打下來，要是都攻不下長安的話，那接下來的半個月，就算繼續強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開國大典舉辦之前，關中戰爭必須結束，既然無法在規定時間內攻下長安，那又何必徒增傷亡呢。”李靖沉聲道。
聽到此言，衆將都陷入沉默當中，再也沒人反對撤軍了。
李靖見此，下令道：“傳令下去，撤銷對長安的包圍。”
李靖暫時還不能撤軍，畢竟呂輕侯還沒從長安出來，而且《洛陽條約》上面的條款，李唐也暫時還未允諾，不過撤銷包圍展示一下誠意還是可以的。
隨着李靖一聲令下，圍城的秦軍紛紛被召回大營。
城樓上的唐軍，見秦軍停止攻城，並且撤銷了包圍，以爲是他們打贏了，紛紛高呼狂歡了起來。
“秦軍撤兵拉，秦軍撤兵了……”
長安城內，唐王府。
李世民看着身着官服，衣冠楚楚的呂秀才，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秦使，咱們之前見過嗎？”
呂秀才目露詫異之色，他和李世民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完全沒想到李世民還對他有印象，畢竟還在七俠鎮時期的他太平平無奇了。
“七俠鎮，呂輕侯。”
呂秀才笑着行禮，李世民則露出恍然之色，顯然是已經記起了秀才，眼中頓時露出驚異之色。
當初膽小瘦弱的店小二，如今竟成了秦國特使，這世道果然是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啊。
“原來是故人啊。”
李世民感嘆一聲後，又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冷着臉道：“秦使此行的目的，本王已然知曉，明日，本王就當衆宣佈自去王位，並且歸順秦國，成爲附屬國。”
“何必明天呢，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呂秀才面帶微笑說道。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唐國文臣，皆對其怒目而視，甚至還有不少人跳出來，指着呂秀才破口大罵。
對此，呂秀才卻置若罔聞，好似對方的辱罵都是犬吠一般，只是平靜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的拳頭緊緊攥住，半響後卻又鬆開，從他決定以臣服來換取生存時，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自己也必將造受到恥辱，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既然貴使趕時間，那就今天吧。”
李世民淡淡道，隨後下令召集全城的文武高層，隨後當衆宣佈了《洛陽條約》的條款，以及自去王位向秦國稱臣的事宜。
“自今日起，我李世民自去王位，唐國向秦國稱臣，成爲附屬國……”
被召集來的文武羣臣，見此一幕之後，彷彿天塌了一般，都一副哭爹喊孃的樣子，顯然難以接受如此殘酷之事。
但國與國之間就是這麼殘酷，起碼唐國還在，並且擁有自治權，只是尊嚴被秦國按在地上摩擦，全國上下都備受打擊而已。
李世民自去王位後，並未自稱國公，或國侯，畢竟唐國現在已經是秦國的附屬國了，擅自稱公侯可不和規矩，等嬴昊稱帝之後自然會冊封他。
親眼見證了李世民自去王位之後，呂輕侯此行的主要任務也就完成，畢竟李世民連如此屈辱的事都完成了，自然不可能去違背其他的條款。
“左馮翎五縣的駐軍，以及華陰的李克用所部，將會在五天之內撤出，將城池的控制權交給貴軍，還望貴軍莫要攻擊撤退的我軍。”李世民說道。
呂輕侯點點頭：“貴我兩國既已罷兵休戰，握手言和，我軍自然不會在攻擊唐軍。”
“秦亥和司馬懿，貴使可以直接帶走秦亥，至於司馬懿……”
說着，李世民露出爲難之色，呂秀才則問道：“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司馬懿是霸陵守將，好似猜到我會捨棄他，談判還未結束，就掛印逃走了，如今我也不知他的去向，相信以秦國的情報網，抓住司馬懿不過是時間問題。”
李世民說的極爲真誠，呂秀才心中卻冷笑不已，李世民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不過他也不會去拆穿李世民。
不交司馬懿正好，等秦國修養恢復之後，正好以此爲藉口出兵攻打唐國。
入城的時候，呂輕侯是一個人，出城的時候，卻帶出了被捆成糉子的胡亥。
見到胡亥之後，秦軍衆將頓時羣情激奮，尤其是秦疾、秦泗等秦家出身的將領，直接衝上去就把胡亥暴揍了一頓，要不是李靖攔着的話說不定都能給人打死。
嬴昊已經下了命令，要在登基當天，當着全天下人的面，公開處決叛徒胡亥，以及弒君之賊劉備，祭祀祖先和先帝，所以李靖自然不能讓胡亥被秦疾給打死。
至於胡亥，心中滿是絕望，同時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他叛族投靠李唐，是認爲秦國無法撐過多國圍攻，而當時和他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也不少，結果秦國不但強撐了過去，如今嬴昊都要代漢稱帝了，而他則成了主動放棄了皇親國戚身份的小丑。
要死再給胡亥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這麼幹，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呂輕侯押解着胡亥返回了洛陽，李靖則繼續和李唐交割領地，直到接受了唐軍讓出的城池後，才下令讓大軍陸續退入藍田、新豐等四城。
就在最後一支秦軍，也將要離開長安時，長安城門大開，李世民親自護送一隊馬車從城內使出，正是唐國的和親車隊，馬車內不但有唐國公主李秀寧，還有世子李星雲。
就在兩國談判結束之前，李世民廢除了李治的世子之位，反而立李星雲爲新世子。
李世民會這麼做，自然是是捨不得李治這個嫡子去洛陽當人質，畢竟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而李星雲則不一樣，他是庶子。
若是一定要犧牲一個兒子的話，在李世民看來，死庶子總比死嫡子要好。
此時小李星雲可愛的小臉上，滿會惶恐和不安，惹人生憐，連李世民心中都生出些許愧疚。
“父王，你是不是不要星雲了？”
“怎麼會，星雲你不要多想，父王早晚會接你回家的。”
李世民撫摸着李星雲的小腦袋，無比嚴肅的說道：“你此去洛陽也一定要切記，千萬不要闖禍，萬事都必須聽秀寧姑姑的。”
“嗯，星雲記住了。”
小李星雲乖巧的點了點頭。
對於李秀寧這個妹妹，李世民還是非常瞭解的，如今他們兄妹雖已徹底翻臉了，李秀寧對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但絕不會遷怒他的兒子。
李星雲入洛陽後，有李秀寧這個姑姑幫襯的話，在洛陽的當質子的日子也能好過點。
來到秦軍陣前後，一臉蒼白的李秀寧，被兩名侍女從馬車內扶了出來，顯然是內力被封住了的緣故。
“秀寧，原諒二哥吧，二哥會這麼做，也是沒辦法。”
李世民一臉歉意的說道，他是真的不想利用妹妹，但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讓李秀寧去聯姻的話，對兩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他無法拒絕。
李秀寧則不屑一笑，她已經看透了李世民，對這個二哥已經失望到了極點，根本懶得在和他廢話，冷冷道：“麒兒和麟兒呢？”
李世民見此，心中微嘆，隨即從後面的一輛馬車中，將麟兒給抱了出來。
麟兒十多天沒見到母親，心中思念的厲害，一看到李秀寧直接就跑了過去。
李秀寧也衝了上去，抱着兒子就痛哭了起來，並詢問這段時間有沒有受虐待，得到沒有的答案後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秀寧，你怎麼會這麼看二哥？麟兒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外甥，我怎麼會虐待他呢。”李世民苦笑道。
李秀寧抹掉淚水，冷冷看着李世民，沉聲道：“麒兒呢？”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後答道：“麒兒暫時還不能還給你，他需要留下做人質，待兩國協議都順利履行之後，二哥我自會陪人將麒兒送去洛陽，讓你們母子團聚。”
“李，世，民。”
李秀寧氣的渾身發抖，眼中好似要噴出火來。
她知道自己二哥是個薄情寡義之人，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絕情到這種地步，這是把她所有的付出和奴隸都當成了理所應當，並且還要榨乾她們母子所有利用價值的節奏啊。
“你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冷冷的撂下句狠話後，李秀寧抱着兒子，頭也不回的走向秦軍。
對於李唐，她不但沒有任何的眷戀，反而還充滿了怨恨。
她要報復，她要讓李世民後悔，後悔如此對待她這個親妹妹。
看着李秀寧離去的背影，李世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嘆息一聲後示意身旁的兒子追上去。
李星雲被父親和姑姑之間爭吵給嚇傻了，被推搡數次之後才反應過來，邁着小短腿就追了上去，邊跑還邊喊‘姑姑等等我’。
李秀寧已經被李世民傷透了心，她恨哥哥利用自己母子，不能不針對李星雲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還會理李星雲呢？
就在這時，霍去病帶着一隊騎兵趕來，看到秀寧懷中的孩子後，心中頓時明瞭，抱拳行禮道：“大秦平北將軍霍冰，奉命前來護送夫人回京。”
李秀寧擡起頭：“霍將軍，妾身還不想那麼快去洛陽。”
霍去病一愣，皺眉道：“夫人，這就有些不合規矩了，請不要爲難本將。”
“聽聞符存審、長孫無忌等人被俘後，寧死也不願投降秦國，秀寧不才，如今既入秦爲婦，自當爲夫家做貢獻，願意作爲說客，前去說服這些降將來降。”
李秀寧淡淡道，她可不覺得自己只能用來和親。
她李秀寧是誰？她可是上馬能打仗下馬能治國的唐國鐵娘子啊，就算不依靠任何人，她也比天下絕大多數的男人要更優秀。
所以，在她看來，此次入秦也是另一種‘出仕’，她要讓她那狠心的二哥知道，放棄她是他一生所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聽到李秀寧說要幫忙勸降降將，霍去病則笑道：“夫人，勸降這些降將可不容易，你還是別瞎摻和了。”
“將軍可能不知道，符存審正是妾身向李世民舉薦的。
至於長孫無忌，兩年前他遭遇刺客，中了毒箭，長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是妾身請來於吉才救了他一名。
除此之外，楊戩、高思繼、尚師徒等將領，李悝、李斯等文臣，也都受過妾身的恩情。”李秀寧淡淡道。
霍去病則聽得目瞪口呆，這也太厲害了吧，他現在好像有些明白，主公爲何要娶這個女人了。
此女在唐國的影響力，僅次於李世民和李悝，對付唐國若有此女相助的話，簡直勝過十萬雄兵啊。
“夫人真的有把握？”霍去病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八九不離十。”
聽到此言，霍去病才下定決心，咬牙道：“既然如此，我霍冰就在違背一次軍令，讓夫人你試上一試。”
“多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