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1章：計劃提前
未來的事未來纔會發生，而李世民若不能將長安的爛攤子處理好的話，他甚至可能都沒有未來了。
李世民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推出幾名校尉來背鍋，並擺出一副誓查到底的姿態，以安撫那些冤死的世家和百姓的家屬，但實際上這只是他拖延時間的方式而已。
長安暴亂，死傷太多，牽扯太大，根本就沒法善後，也無法讓各方都滿意。
李世民總不能將參與屠殺的士兵，以及下令的李悝、李淳風、李斯都治罪呀？
更況且‘寧殺錯不放過’的命令還是他自己下的。
可李世民若是連態度都不明確的話，很可能會引發城內百姓的暴動，而如今唐軍剛剛遭逢打敗，實力大減，長安城已經亨受不起絲毫的動亂了。
李世民的這番做派，確實也安撫住了不少人，但卻糊弄不了楊家家主楊彪。
楊彪可是政治老油條了，哪裡看不出李世民此舉，實爲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於是直接找上門來，質問並逼迫李世民，想讓李世民給他楊家一個交代。
對於一直在幫助自己，卻慘遭滅門的楊家，李世民心裡是充滿愧疚的，也是真的想要解決楊家的問題，最關鍵的是不想因此和楊戩離心離德，於是就派李淳風去徹查楊家滅門案中的種種疑點，但由於時間太短暫時還未查出什麼來。
李世民心中有愧，既不敢，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楊彪，於是就假借身體不適而婉拒了。
楊彪連李世民的面都沒見到，自然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
楊彪是個把臉面看的比命重的人，可他現在妻兒枉死，滿門親屬被殺，已經生無可戀，心懷死志，自然也就不在乎什麼臉面了。
爲了逼李世民見自己，楊彪帶着年幼的楊沉香，不但在唐公府外拉橫幅伸冤，而且還撒潑打滾，擂鼓怒罵，甚至還準備自殺。
自殺這招一出來，可把李世民給嚇到了，畢竟這老傢伙真在自己家門口自殺的話，那楊戩真的不發也得反了，於是這才見了楊彪楊沉香一面。
見面後，楊彪直接道：“唐公畏懼見我爺孫嗎？”
李世民對於楊家心中有愧，所以在面對楊彪爺孫時，姿態也放的很低，可無論他如何道歉，如何打包票，楊彪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
“唐公準備如何爲我楊家討回公道？”楊彪冷冷道。
能怎麼討回公道？
你又想怎麼討回公道？
殺了張士貴嗎？
張士貴並沒有死，雨化田沒有殺他，卻殺了楊修，所爲的就是讓李世民左右爲難。
李世民若是殺了張士貴，替楊家報仇的話，那張士貴的部曲必定反叛。
主公既然會殺張士貴，替楊家討回公道，那會不會也殺了他們呢？畢竟滅楊家滿門一事，他們也都參與了。
除了張士貴所部之外，其他三部將領又會怎麼想？畢竟他們的手上也都是冤魂。
主公會爲楊家逃回公道，難道就不會爲其他家族討回公道嗎？
所以，哪怕李世民更在乎楊家，也不可能在此時對張士貴動手，畢竟長安現在可經不起任何的動盪，所以只能讓楊彪給他點時間來查清楚。
“……老太尉放心，我李世民定爲楊家討回公道。”
李世民拍着胸脯保證起來，可具體怎麼做卻什麼都沒說。
李世民敷衍的態度，讓楊彪無比絕望，一臉慘然道：“好，好啊，是老夫瞎了眼，老夫自作自受啊。”
直至此刻，楊彪纔算看清了李世民爲人，繼續留下也不會有結果，只是自取其辱罷了，於是拉着沉香就準備離開唐公府。
爺孫兩個，一大一小，相互依扶，背影闌珊，可謂淒涼至極。
被楊彪拉着的沉香，回過頭看向李世民，並被李世民給發現了。
兩人眼神交匯後，李世民頓時愣住了。
明明是不到十歲的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可這個孩子的眼神中卻盡是恨意，顯然家破人亡的經歷讓這個孩子瞬間長大了。
“楊戩兄，世民愧對你啊。”
說着，李世民不禁潸然落淚。
楊戩是他爲數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而楊家對他更是幫助甚大，可如今楊家因他而被滅族，他卻連替楊家逃回公道都做不到。
沉香見到李世民落淚的這一幕後，嘴角反而露出一抹嘲諷，這個他曾崇拜過的英雄，此時在他的眼中簡直是醜陋至極。
楊彪沉香爺孫兩個前腳剛走，李世民後腳就倒地暈了過去。
李世民接連遭受重大打擊，都還未徹底走出，不但要處理長安的這麼多爛攤子，還被楊彪爺孫懟臉輸出羞辱，身體和精神狀況都已經達到了極致。
李世民再次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
短短一天之內，李世民竟然暈厥了三次，這讓李唐衆將都愈發擔心起他的身體狀況來。
打發走前來探病的衆將後，李世民靠在牀上，享受着這獨屬於自己的片刻寧靜。
一邊爲李世民站崗的姬發見此，猶豫了一番後進言道：“主公，若感心力交瘁，無力處理這些事務的話，大可將長安的事務交給他人去處理。”
李世民聞言，不由嘆了口氣，道：“唉，無人能替本公分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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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也想讓人來幫自己去處理，可是李悝重病未醒，李淳風難當大任，李斯又無暇分身，偌大的一個長安竟無一人能替他分憂。
姬發聽到這話，進言道：“主公何不招姜師叔回長安呢，以姜師叔他的才能，或許能解決當下困境也說不定。”
姬發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李唐當前的困境，不是靠人力能解決的，他也不認爲姜尚真能做的比李世民更好。
可說者無意，聞者有心。
李世民此時已經心力交瘁，迫切的想要找人來替自己分擔重擔，而姜尚在他看來，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選了。
“對呀，姜先生足智多謀，他定有良謀可助我。”
李世民露出興奮之色，宛如溺水後卻抓住稻草般，死死不肯鬆手。
“可如今霸陵城，已被秦軍團團圍困，就算本公相招，姜先生又該如何離開霸陵呢？”
李世民露出苦惱之色，心中也隱隱後悔，爲何不在秦軍圍城之前，將姜尚個誒召回長安來呢。
姬發略作思量後，開口道：“主公，土行孫師弟也在霸陵城內，他已將地行術修至大成，遁入而行如履平地，或能將姜師叔帶出霸陵城門。”
姬發並不知道土行孫已經反叛，所以在第一時間想到可以靠土行孫的地行術，將姜尚從霸陵城內給帶出來。
李世民聞言，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顯然知道修行地行術的難度，完全沒想到年輕一代之中，竟會有人能修至大成。
“太好了，有這位土行孫在，將必定能瞞過秦軍，將姜先生送出霸陵。”
言罷，李世民親自手書一封，通過飛鴿傳書通知李牧，讓他放姜尚來長安幫忙。
在夜色的遮掩下，幾十只信鴿飛出了長安，卻還是被白馬義從的射鵰隊給射落了大半，而李世民的手書也落到了王翦的手上。
此時的王翦所率的西部三軍，完全不同意長安唐軍的灰敗，全軍都洋溢在大勝的喜悅之中。
三萬對陣六萬，殺敵兩萬五，俘虜兩萬。
若是其他諸侯的話，這樣的戰績，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畢竟就秦軍的戰力而言，一萬打十萬也不是沒有過。
但若是唐軍的話，這樣的戰績就非常厲害了，畢竟唐軍可是出了名的能打，遠非袁紹、韓馥之類的諸侯可比。
可在大捷之後，煩惱也接踵而至。
鎬京一戰，秦軍雖大勝唐軍，但也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只剩下兩萬大軍出頭，可俘虜的唐軍就有兩萬。
這批俘虜肯定是要派兵押回後方進行看守。
除此之外，傷兵也要運送會後方進行治療，又要分走王翦手中一部分兵力。
一番調派和分兵後，王翦手中只剩下了一萬五千步騎，而且還是剛經歷大戰的疲軍，顯然是無力再戰下去了。
於是王翦放棄了圍困長安的計劃。
一是他手裡的兵力太少了，根本圍不住這偌大的長安城。
二是怕唐軍會再出城來了，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經歷了之前的一次豪賭後，哪怕賭贏了王翦也不想再賭第二次了。
“怎麼樣？說服被俘唐將順利嗎？”王翦問道。
姬旦和俾斯麥都搖起頭來。
王翦見此，一臉詫異道：“難道除了馬山威之外，就沒有人願意投降嗎？”
要知道這次秦軍可是俘虜了長孫無忌、徐榮、馬山威、新文禮、康安裕、康君立、郭崇韜、史敬思、南宮适等二十多員將領啊。
姬旦則道：“只有康君立和郭崇韜被我等說降，其餘諸將都不願降。”
王翦臉上詫異之色更甚，完全沒想到李唐亡國在即，可這些將領卻還是如此的忠心。
“依屬下看，這些人只是不願背叛主之名罷了，而且他們的家眷也都在長安城內，只待攻破長安，他們自然會投降。”俾斯麥說道。
王翦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有士兵來報。
“報……截獲的唐軍信鴿中，搜到了李世民的手書。”
“快，快遞上來。”
“諾。”
王翦接過信箋後，一目十行的瀏覽起來，看完後大笑道：“李世民已然技窮，竟寄希望於姜尚一介老兒，可見其已無任何辦法。”
“都督，姜尚此人還是還是有些本領的，之前公孫衍公孫軒轅兩位將軍，都在他手上吃了敗仗，若是讓其回到長安的話，恐生變數啊。”姬旦進言道。
王翦略作沉思後，點投道：“此言有理，既然如此，那就阻止姜尚返回長安。”
言罷，王翦當即手書了一封，將鎬京大捷、長安內亂的消息，以及李世民的手書，都通過飛鴿傳書傳給霸陵的吳起，好讓吳起想辦法來阻止姜尚回長安。
“若是吳起刺史沒能阻止，讓姜尚回到長安，而他又影響到長安內的佈置的話，可讓班超酌情提前計劃。”王翦說道。
不得不說，王翦做事，簡直堪稱天衣無縫，都還不知道姜尚會不會回長安，他就已經將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算姜尚真的回來恐怕也依舊無濟於事。
李牧先吳起一步收到了飛鴿傳書，不過李世民給他的傳信中，並未提到鎬京大敗和長安暴亂的消息。
畢竟這兩個都不是什麼消息，一旦傳開必定會影響守軍士氣，而且李世民也怕楊戩知道楊家被唐軍給滅門的消息。
所以，李世民的飛鴿傳書中，只是讓李牧儘快將姜尚送來長安。
李牧看完信之後，連夜前去找姜尚。
姜尚智多近妖，他一眼就看出李世民那邊肯定出事了，並且極大可能是出城沒有打贏，卻也沒有想到長安會發生這等慘絕人寰的慘案。
聽了姜尚的分析後，李牧頓時大驚失色。
他率偏師孤軍奮戰都還沒有戰敗，卻怎麼都沒想到主公的主力大軍，反而先他一步戰敗了，那他在霸陵這邊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一時間李牧心亂如麻，姜尚好一番安撫，才讓李牧恢復了過來。
“唐公急召老夫入長安，定要重任相托，老夫要去長安一趟。”姜尚說道。
“可是土行孫傷勢未愈，能帶先生你遁地出城嗎？”李牧問道。
在姜尚和楊戩的合力隱瞞下，李牧至今都還不知道，土行其實已經孫叛變，並已經被兩人給囚禁了起來。
姜尚則道：“土行孫的傷勢已經恢復大半，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李牧頓時鬆了口氣。
姜尚嘴上雖這麼說，但實際上，心中也在打鼓，畢竟土行孫這傢伙，沒有絲毫節操而言，真讓他單獨帶自己出城的話，恐怕土行孫會直接將自己送去秦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