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0章：蜀隋秦三國分唐（上）
關中，長安。
收到嬴昊出兵涼州的命令後，李靖當即召集麾下衆將，當衆公佈道：
“陛下有旨，隋王大膽，公然出兵助唐，欺我大秦，故命本督出兵涼州，狠狠的教訓一下隋國。”
此言一出，在場衆將盡皆沸騰。
他們都以爲打下關中之後，就會罷兵休戰，繼續休養生息，畢竟大秦目前的國策還是以修養爲主，卻沒想到還有仗可打。
有仗打好呀，大秦靠軍功晉升，只有打仗立功才能升職，所以上至將軍下至士兵都聞戰則喜，巴不得上戰場呢。
“本督決定率十萬大軍進攻涼州，至於這先鋒的位置嘛……”
聽到李靖此言，王翦、吳起、公孫軒轅、賈復等將紛紛站出請戰，可是卻被李存孝搶了個先。
“大都督，末將願爲先鋒。。”
“我說老李啊，你都拿下長安了，這麼大的功勞還嫌不夠啊？你吃肉總該給兄弟們留口湯喝吧，大傢伙說是不是呀。”賈復嚷嚷道。
“是啊，是啊……”
孫靈明、公孫軒轅等人紛紛跟着附和起來。
李存孝見此也不好在硬爭了，畢竟西征最大的肉都被他吃了，在繼續搶功吃相確實有些難看，於是就退了回去。
李存孝主動退出，那麼先鋒的位置，只有可能在賈復、孫靈明、公孫軒轅、吳起、王翦五人中誕生。
衆將面面相覷都不願想讓。
李靖的目光掠過衆將，落到了最後面的李牧身上，說道：“李牧將軍。”
李牧一怔，顯然沒想到李靖會點自己，連忙站出抱拳道：“末將在。”
“本督命你與華雄、李傕、李茂貞四位將軍，整合李唐降軍，不知如今整合的怎麼樣了？”李靖問道。
降軍並不是俘虜。
俘虜需要經過打亂編制，在進行整合，以及訓練一段時間，恢復士氣和戰力，才能再次上戰場。
降軍是全軍直接投降，沒有被擊潰，士氣也並未受損，所以無須那麼多程序，只需簡單的整合一下，就可以直接上戰場。
現在大秦在關中共有大軍十九萬，其中降軍就有四萬，另外還有戰俘四萬五千。
李牧有些揣摩不透李靖的用意，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末將已與另外三位將軍，將四萬大軍整合完畢，另外飛熊軍也恢復了編制，隨時都能參戰。”
“既然如此，就由李牧將軍你，率領飛熊軍，爲我大軍先鋒吧。”李靖淡淡道。
“大都督，這……”
李牧露一臉的置信之色，他可是降將啊，而且和主動歸附的華雄李傕不同，他是不得已被迫投降的李唐宗室降將。
這麼快就讓他重新掌兵，大秦朝廷就不怕他降而復叛嗎？
徐榮、華雄、李傕等降將，見李靖選擇了李牧，都露出激動之色，紛紛向李牧看去，顯然希望他接下這個重任，畢竟李牧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所有投降的將士們。
李牧卻深吸一口，躬身一禮道：“大都督，末將自覺能力低微，難以當此大任，還請大都督另尋他人。”
此言一出，在場衆將盡皆譁然，都一臉驚訝的看向李牧，不敢相信他竟會拒絕先鋒一職。
李靖聽到這話也有些意外，看向李牧的眼神中，不禁閃過一抹欣賞。
選李牧當先鋒，自然不是李靖的意思，而是嬴昊的意思。
李靖知道陛下用李牧，是想借此來收李唐降將之心，可他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
李牧畢竟是李唐宗室，而且還是迫不得已才投降，若是拉攏人心的話，用李茂貞或華雄豈不是更好？
所以，若是讓李靖選擇的話，在不知其品性德操的情況下，哪怕李牧的軍事才能再突出，也依舊是他的首選，畢竟大秦最不缺的就是將才。
可既然陛下已經選了李牧，那李靖也只能遵命行事了，不過他會死死盯着李牧，不給他任何叛變的機會。
本來李靖還覺得陛下選李牧有些不妥，卻沒想到李牧竟然主動拒絕了，這種明得失知進退的將才，難怪陛下會如此的看重他。
在一想李牧爲人孝順，家小都在長安，絕不可能會降而復叛，於是李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李靖正準備勸李牧接任，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吳起卻站了出來，笑道：
“李牧將軍過謙了，將軍能以臨時拼湊的士氣低迷之軍，阻我五萬大軍半月之久，其統兵只能有目共睹。
若是連將軍你都能力低微的話，那我吳起豈不是酒囊飯袋之輩？”
李牧聽到這話頓時急了，連忙道：“吳起將軍，李牧不是那個意思。”
“啓明白李牧將軍你並無他意，不過也請將軍明白，大秦不是李唐，我主也不是李世民，所以將軍無須藏拙，也無須這般畏首畏尾。”
言罷，吳起退了回去，卻給了李牧一個鼓勵的眼神。
李牧看向吳起的眼神變了，複雜中又帶着一絲敬意。
他還以爲吳起是因被自己所阻，不但未能立下首功，並且還被破了不敗的記錄，心生怨氣之下在對自己發難呢，卻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將軍高義，是李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言罷，李牧衝吳起躬身一禮，而後對李靖道：“大都督，末將願爲先鋒，並願立下軍令狀，若敗請斬吾頭。”
“好。”
李靖露出笑容，大聲道：“李牧、李茂貞、華雄何在？”
“末將在。”
李牧、李茂貞、華雄三將齊聲應道。
“本督命李牧爲主將，李茂貞和華雄爲副將，率三千飛熊軍爲先鋒，兵發涼州，支援蒙恬大都督，不得有誤。”
“諾。”
“公孫軒轅、賈復、孫靈明、司馬錯、符存審、公孫衍、孫重進、馬山威、土行孫……你等隨本督一同出征。”
“諾。”
公孫軒轅等將齊聲大喊道。
“李存孝將軍，吳起刺史，王翦副都督，你們三人坐鎮關中，整編戰俘，恢復治安。”
“諾。”
吳起王翦齊聲迴應，李存孝卻不解的問道：“大都督，出征涼州，爲何不帶上末將呀？”
李靖卻笑道：“如今關中初定，人心浮動，將軍乃公認的天下第一，留將軍坐鎮關中，能夠穩定人心，讓宵小不敢妄動。”
“這……好吧。”
李存孝露出無奈之色，但也只能接受了。
就這樣，大秦佔領關中之後，並未停止步伐，而是繼續劍指涼州。
李靖以李牧爲先鋒，公孫軒轅、賈復、孫靈明、司馬錯等人爲將，親領十萬大軍，出蕭關，兵發涼州，以報復隋國出兵助唐。
與此同時，唐國，漢中郡治所，南鄭縣。
李孝恭、李克用、石敬瑭、史建瑭、袁譚等李唐高層已齊聚一堂。
李世民正妻長孫無垢，則抱着年幼的李治坐在主位上，母子兩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報……袁天罡大人回來了。”
“快，快讓袁大人進來。”長孫無垢激動道。
袁天罡走進大殿，見到長孫無垢後直接跪下，痛哭道：“夫人，屬下無能，未能救回主公，主公他，薨了。”
“什麼？”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瞬間炸鍋，因爲在場衆所有都知道，李世民對於唐國意味着什麼。
唐國因李世民一人而存，現在連李世民不在了，和蜀隋之間的盟約還作數嗎？
唐國還能在羣狼環肆下存留嗎？
沒有人知道。
聽到丈夫死了的消息後，長孫無垢直接暈了過去。
李治見狀，抱着母親痛哭起來，衆人也紛紛圍了上來查看。
一日後，長孫無垢才清醒過來，而衆將也都已離去，只有袁天罡留了下來。
長孫無垢抓着袁天罡的手臂，一臉悽苦的哀求道：“求先生救救我唐國，救救我母子。”
長孫無垢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深知丈夫死亡意味着什麼。
沒了丈夫的威懾，唐國的那些驕兵悍將們，還會老老實實的效忠李家嗎？
李克用、李嗣源這些宗室，又會不會效忠年幼的李治呢？
已經率軍進入漢中的劉裕還會遵守盟約嗎？
這些問題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解決的，她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袁天罡這個大宗師了。
袁天罡聞言，心中苦笑不已，覺得夫人未免太高看他了，但還是正色道：“就算夫人不說，袁某也會這麼做的。
袁天罡深受主公大恩，萬死無以爲報，唯有舍此殘軀，萬死不辭。”
長孫無垢聽到這話，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問道：“先生，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哪？”
“夫人，當務之急是推出一個忠心耿耿，且德高望重之人，穩定人心，團結內部。
唯有我李唐內部衆志成城，劉裕就算起了吞併漢中之心，也要掂量掂量，會不會鷸蚌相爭，讓大秦漁翁得利。”袁天罡沉聲道。
“先生能否擔此重任？”長孫無垢問道。
袁天罡苦笑道：“夫人，屬下哪有這等威望呀。”
袁天罡身爲不良帥，在李唐的地位雖高，可畢竟只是主掌情報的，顯然無法讓李克用、李嗣源、石敬瑭等將臨服從。
“連先生你都不行，那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呀，要是兄長還在的話就好了。”
長孫無垢臉上盡是失望之色，她也知道目前有足夠威望讓衆人都服氣的，只有長孫無忌和李悝，可是兩人都被大秦所擒住了。
“還有一人，或許可行。”
“誰？”
“李孝恭。”袁天罡沉聲道。
“叔父？”
長孫無垢一怔，隨即露出不解之色。
李孝恭是李世民的親叔叔，對李唐的貢獻足夠大，威望也足夠高，確實是能穩定內部的人選。
李孝恭自身的忠誠也毋庸置疑，可他的兒子李茂貞卻背叛了李唐，這直接造成長安的失守，以及李世民的戰死。
李茂貞在叛變之前，也考慮到了自己的父親，他讓曾以他身份面世的妹妹李水雲，在他反叛前將父親李孝恭迷暈，在偷偷的將李孝恭給帶去大秦。
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飯熟飯，李孝恭還能殺了自己的兒女，然後再逃回唐國送死不成？
李茂貞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李水雲的迷藥分量不夠，這讓李孝恭在半路就醒了。
李孝恭從女兒口中套到了話後大驚，完全沒想到兒子女兒都會背叛李唐，於是雖以咬舌自盡相威脅，這才逼的李水雲放其歸來。
李孝恭歸來了後，直接公佈了李茂貞的背叛之舉，並告訴衆人長安可能已經淪陷了，遂讓袁天罡趕緊召集人手去救李世民。
也正是因爲李孝恭的舉動，袁天罡纔會及時出現在子午谷，可惜還是未能救下。
現在李世民死了，李孝恭自覺對不起李唐，於是主動交出兵權，自己進了大牢絕食以贖罪。
“李茂貞確實是叛徒沒錯，但這和李孝恭無關，李孝恭他是忠於李家，忠於主公的，諸位將軍也都知道這點，故才未因此責怪李孝恭，況且現在也只有他能應付現在的局面了。”
袁天罡一臉無奈的說道，他雖恨不得生吞了李茂貞，但卻也不得不承認，現在李孝恭是唯一能救李唐的人了，而且他也用行爲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長孫無垢點了點頭，決定放出牢內李孝恭，讓其站出來主持大局，畢竟保住唐國纔是最重要。
因兒女的背叛，李孝恭已經心灰意冷，一心只想求死以解脫，根本不願意在管其他，所以拒絕了出獄，準備在牢內絕食到死。
袁天罡也卻不懂李孝恭，只能讓長孫無垢去勸。
長孫無垢一番哭訴，讓李孝恭意識到，自己死了並不能贖罪，保住李唐纔是最好的贖罪方式，於是容易出獄主持大局。
李孝恭這邊才一出獄，滯留在漢昌城內的劉裕，就收到了消息。
“長孫無垢此女不凡吶，竟請李孝恭出來主持大局，這招秒啊，連本王都沒有料到。”劉裕輕笑道。
蘇秦則道：“李茂貞雖反叛，可李孝恭卻依舊忠於李唐，由他出馬的話，應能將李唐內部團結起來。”
“是啊，一個團結起來的李唐，本王若想得到漢中三郡，恐怕也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行吶。”
劉裕輕嘆道，他對漢中的覬覦之心，已經絲毫不加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