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4章：白起的早早佈局，高壓水車破濮陽
站在曹操的角度，濮陽城內不但守軍數量充足，而且樂毅、藍玉也都擅長防守，又有牛莫忘、姜文煥、惡來等衆多猛將輔佐，加上東郡還有義軍作亂，確實不至於連十天都守不住。
但既然探子都這麼彙報了，那這件就不可能有假，濮陽城是真的被攻破了。
可白起又是怎麼做到僅用十天就攻破濮陽的呢？
其實表面上白起用了十天，但早在當初賈復強攻濮陽時，白起就已經在爲攻破濮陽做準備了。
濮陽是東郡治所，同時也是扼守曹魏北部的最後防線，如此重要的城市必然易守難攻。
對於這點，白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可他還是在尚未攻陷白馬城的情況下，就派賈復率三萬五千大軍強攻濮陽。
當時包括樂毅在內的一衆魏將，都覺得白起是攻破黃河防線後，想要快速佔據東郡，急功近利之下才這麼做的。
作爲軍師的荀攸雖並不這麼覺得，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所以只能在心中暗暗提高警惕。
可無論是樂毅，還是荀攸，顯然都沒有想到，白起是在爲未來攻破濮陽做準備。
白起早就知道賈復攻不破濮陽，所以在出發之前，他特意採用激將法來激賈復，讓他賈復全力以赴的同時，還按照他的安排去執行。
賈復對白起還是很信賴的，連白起都說濮陽城難以攻取，他又怎敢不按照白起說的來？
最終，賈復雖未能攻下濮陽城，但卻爲白起二次攻城做了鋪墊。
賈復強攻濮陽城時，濮陽守軍數量少，難以兼顧到全城的防務，而他雖未能成功破城，但也把濮陽的防禦設施給摧毀了大半。
之後樂毅雖趁着白起攻打白馬的間隙，又重新構築了濮陽城的防禦，並在退入濮陽城後還對城防進行了強化，但卻並未解決賈復攻城時所遺留的一個致命問題。
賈覆按照白起的囑託，同時對濮陽的北西二門進行強攻，其中主攻北門，而西門只是以牽制爲主，並動用了大量的火油彈。
賈復自然是不明白白起讓他這麼做的用意，畢竟秦軍的資源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量的供應火油彈。
所以在賈復看來，與其在以牽制爲主的西門動用火油彈，還不如集中用在北門呢，這樣攻破北門的成功率也大點。
最終，賈復雖未能攻破濮陽，但也沒有因此而怪白起，因爲他是知道就算把火油彈都用在北門，也還是難以攻破濮陽城。
可賈復不知道的是，恰恰是他多日的火攻，纔給了之後的白起一絲可乘之機。
由於賈復強攻的是北門，也將魏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北門，往往忽略了以牽制爲主的西門，而輪到白起強攻濮陽時，也同樣採用強攻北門牽制西門的策略，所以前九日的攻城戰主要都集中在北門。
八萬秦軍強攻濮陽城，出動了八百架投石車，近萬架各式戰弩，這樣的遠程輸出能力，雖給了魏明聯軍極大的壓力，但也沒到能強行打破濮陽城防的地步。
在樂毅和藍玉的嚴防死守下，秦軍雖多次攻上北門，但卻未能破城，哪怕李存孝登上城樓也一樣。
畢竟在魏明聯軍的集火戰術下，哪怕是李存孝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就更別說聯軍那邊還有牛莫忘在了。
九日強攻，秦軍傷亡了近八千兵力，其中直接戰死就超過了四千，卻也給魏明聯軍造成了近萬的傷亡。
戰爭兩大常識，防守永遠比進攻簡單，進攻的傷亡也肯定比防守大。
可作爲強攻方的秦軍，損失反而比防守方的魏明聯軍小，這顯然打破了戰場上常識。
也就是這次濮陽攻防戰，守軍主力乃是明軍，明軍無論是士氣還是戰力都在魏軍之上，對秦軍沒有什麼畏懼心理，要是屢戰屢敗的魏軍的話，傷亡恐怕還會進一步加大。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秦軍這次對濮陽的強攻，也是第一天攻勢最猛，之後久久難以破城，士氣自然也難免出現下滑。
樂毅自然也感受到秦軍士氣的滑落，以及秦軍對濮陽城的攻勢變弱了，所以自然是信心倍增，覺得自己能守住濮陽城，卻不知道在他一心撲在北門之時，濮陽西門的根基都快被白起給掏空了。
經過賈復和白起，長達半個多月的焚燒，西門城牆的部分位置，已經出現開裂的現象。
對此，城內的魏明聯軍自然也都知道，並在第一時間就對城牆進行了修補，可表面上的裂痕容易修復，可內部卻根本無法修補。
白起強攻濮陽的第十日，樂毅和藍玉都以爲秦軍還會攻打北門，卻沒想到這次白起竟會攻打西門。
這也正合樂毅和藍玉之意，畢竟連續九日的猛攻下，北門已是傷痕累累，一片瘡痍，而西門的損傷卻並不大，防禦力顯然在北門之上。
不過爲了防止白起虛晃一槍，樂毅並未放鬆對北門的防禦，親自坐鎮西門的同時，還讓藍玉鎮守北門。
眼見西門外聚集的秦軍數量越來越多，攻城器械也都被轉移了過來時，樂毅知道白起並不是要虛晃一槍，而是真的要強攻西門，不禁自語道：
“那就來吧白起，只要我樂毅還在，濮陽城你就攻不下來，北門你攻不下，西門你也一樣攻不下。”
濮陽城，西門外。
白起看着城樓上的樂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隨即對左右問道：“投石車都運過來嗎？”
田豐聞言，當即答道：“啓稟大將軍，八百架投石車，已全部抵達西門，並已在城外排列完畢。”
“嗯。”
白起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我軍還剩多少火油罐？”
“之前火油罐用的太多，現在軍營中只剩下五千罐了，只夠我軍兩日攻城之用，不過後方又運來了三萬罐，目前已運抵白馬，想要抵達前線還需要一段時間。”
“五千罐嗎？夠用了。”
白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沉聲道：“傳本將命令，瞄準濮陽城牆，將這五千罐火油，全部給發射出去。”
“諾。”
傳令兵領命而去，可在場衆將卻都傻眼了，唯獨李存孝、郝昭等少數人露出了思索之色。
“大將軍，要發射也往城樓上發射啊，往城牆上發射幹嘛？又燒不到城內守軍，難道還能熱死他們不成？”秦牛一臉不解的問道。
“是啊，我軍的火油本來就不夠用了，這麼浪費的話，接下來幾天的攻城，可就沒有火油用了。”
餘元此言一出，頓時引起部分將領的附和，顯然也都覺得這一戰還有的打，十天破城的任務不可能完成。
“幾天？敵軍可沒有幾天了，我軍今日必定攻破濮陽。”
白起話音剛落，秦軍的投石車陣，已經開始陸續進行投射。
八百架投石車，發射五千罐火油彈，也就只是五輪的事罷了，但白起要求的目標卻是城牆，所以只需動用最後排的投石車即可。
早在秦軍投石車陣投射之前，樂毅就已經下令，讓滅火部隊準備好沙土，隨時準備投入到滅火當中來。
所以，當看到秦軍投石車陣開始投射時，樂毅當即出動滅火部隊，準備撲滅大火，可接下來讓人意外的一幕卻發生了。
只見秦軍的火油彈，並未投射上城樓，反而打在了濮陽城上。
轟，轟，轟……
火油罐在撞到城牆後瞬間碎裂，而二十多斤的火油也瞬間引發一片大火，但只是在灼燒城牆，，並未對城樓上的守軍造成威脅。
轟，轟，轟……
火油罐接連轟擊着城牆，卻讓城樓上的守軍愈發迷惑。
若是一兩發沒打中也就算了，可幾十上百發都打在城牆上的話，只能說明秦軍是有意爲之。
“白起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想熱死我們嗎？哈哈。”
惡來放肆的大笑起來，頓時迎來一片嘲笑聲，顯然都覺得白起昏頭了。
樂毅卻緊皺起眉頭，心中雖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但依舊想不明白白起的用意，看向荀攸時，發現他的表情也和自己一樣。
“難道白起想用火油燒的城牆斷裂嗎？可濮陽城牆所用的乃是大青石，就算斷裂也只是局部斷裂，很快就能修補，火燒根本沒有意義啊。”
荀攸一臉的疑惑，實在想不明白白起的用意，可心中卻和樂毅一樣有種危機感，因爲白起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軍師，現在怎麼辦？”樂毅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白起的用意，只能提前備好沙土，隨時準備滅火，以不變應萬變了。”荀攸無奈道。
“也只能這般了。”
轟、轟……
秦軍的火油攻擊還在繼續。
每隔上一炷香，當火勢開始變弱時，就繼續發射下一輪，而每輪大概五百罐。
連續投射了五輪後，濮陽城西門儼然化爲桑拿房，成爲字面意義上的熱火朝天，而城樓上的不少守軍也都被薰的中了暑。
樂毅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每隔半個時辰，就換一批士兵繼續站崗。
“大都督，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秦軍雖傷不到我，可我方士兵若是都中暑的話，也會極大的影響防禦。”
“確實，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樂毅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下令士兵投沙滅火，而聯軍士兵只能強忍着高溫，往復不斷地向城牆處拋沙。
可讓樂毅沒想到的是，這次用沙子滅火的效果卻並不好，沙子並未像火油那般吸附在城牆上，而是直接滑落到了湖城河裡。
總體來說，滅火效果是有，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遠不如在平地上的效果那麼好。
見沙子也沒不了火，樂毅和荀攸都沒了辦法，只能讓秦軍就這麼燒下去，反正也只是熱了點而已，又燒不到他們身上，況且秦軍也不能一直這麼燒下去。
很快，秦軍的火油攻勢，已經投射到了第九輪。
白起見情況差不多了，當即下令讓士兵推出近百輛戰車。
這些戰車可秦軍的秘密武器，由墨家和工家共同研製，之前從未在戰場上使用過，而嬴昊則爲其取名爲：高壓水車。
見秦軍軍陣中出現的新的器械，樂毅和荀攸都爲之色變，雖不知道具體有什麼用，可心中不好的預感也更加強烈。
“投石車立即進攻，決不能讓這些戰車靠近。”
樂毅果斷下令，而守軍的投石車陣，也紛紛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但由於被大火薰了幾個時辰，老投石手基本都被換下去休息了，替補上來的新人在操控方面還很不熟練，所以反應速度自然也非常慢。
守軍的投石車還沒來得及發射，城外的秦軍的投石車卻先發動了攻擊，不過這次瞄準的可不是城牆了，另外除了火油罐之外還有石彈。
五百罐火油彈，以及數千發石彈，同時傾瀉到城樓上，立馬給守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
可在樂毅的指揮下，守軍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該還擊的還擊，該滅火滅火，一切都是那麼的有條不紊。
直到那高壓水車噴出水柱後，樂毅和荀攸都無法繼續再從容下去了，而他們也終於意識到了白起的用意，但顯然已經晚了。
濮陽西門經過十幾天的小火慢熬，以及這最後一天的大火灼燒，內部結構已經損壞的極爲嚴重。
岩石在極爲高溫的情況下，上百道水柱同時澆灌過來，而這麼突然和水一接觸，其內部結構會徹底遭到破壞，從而爆裂開來。
濮陽北門可是堅持了足足九天，而濮陽西門卻連一天都沒堅持到。
在秦軍的水火攻勢下，西門城牆出現了大面積坍塌，也將城內徹底暴露在了秦軍的面前。
此時的濮陽城在秦軍眼中，儼然就是一個脫光衣服，隨時都能臨幸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