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念頭剛轉,這時正見卓膺策馬急衝而下來,並快速地趕到張任面前勒馬停住,喊道:“張將軍,那馬超率兵正撤,我等要發兵追襲麼?”
“不必了,傳我號令,全軍速速加緊準備,扎據營地,並做好防備。在不久將來,我軍怕是會有連番的惡戰!!”張任震色喊道。卓膺鮮少有見張任如此謹慎的樣子,哪敢怠慢,連忙振聲應下。
卻說馬超成功地扳回了面子後,猝是率兵撤去,不久後回到城中,並於敵樓之上,召集一干將領前來商議。
“經今日一戰後,諸位以爲這張鳳儀能力如何?”馬超金刀跨馬地正坐於正座之上,氣勢威霸,赫赫生威。鄂煥聽了,先是凝色而出喊道:“主公,末將以爲這張鳳儀狡詐多計,絕非泛泛之輩,定當小心應付。否則中了此人之計,怕是難以脫身!”
鄂煥此言一出,今日看得張任把鄂煥屢屢逼入險境的不少將領都是紛紛應和。就在此時,忽聽一道駭人而洪亮的喝聲響了起來:“哼!!張鳳儀那小兒,不過就是有幾分計略罷了,有何可懼哉!?明日若讓我出去廝殺,必定取此人首級來獻與主公~~!!”
隨着喝聲響起,衆人不由紛紛把目光望去,正見那人一股剛烈氣息,虎背熊腰,一看就知是條勇猛的硬漢子,竟就是張任麾下曾經的部將嚴顏是也!
“呵呵,以嚴將軍的本領,自是不必怕那張鳳儀。”馬超一看是嚴顏,臉色遂是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
卻說,這嚴顏大概兩日前前來投靠,當時還大鬧了一番。話說當日,嚴顏與其麾下來到了魚復城下,當時他們因連日的逃亡,並且一路上多是山林之地,嚴顏一行人更曾幾番遇到山中猛獸,歷經搏殺,因此各個身上都是多處受傷,好生狼狽,每個人都顯得好似山中野人似的。
城上守將見嚴顏等人形跡可疑,遂是拒絕嚴顏一行人入城。嚴顏大怒,竟破口大罵起來,城上守將也是怒之,遂命弓手射箭。殊不知城上弓手還未來得及反應,嚴顏便用自己在山林中取材打造的簡陋木弓,迅速上箭發射,正中那城上守將的頭盔。城上守家當時頭盔被一箭射飛,可把城上一干將士都嚇得心驚膽戰。嚴顏隨即威脅,讓他們的主公馬超來見,否則便把城上的人都給擊斃。那城上守將惱怒不已,但又懼怕嚴顏的箭藝,遂想要退後躲開,然後再是發令。殊不知他身子剛動,嚴顏便立刻拽弓便射。那射出的飛矢更是猛地掠過那員守將,幾乎射中。正好那時鄂煥在附近巡邏,不久前聽得罵聲,遂是前來看望。待鄂煥來到時,猝見一道飛影驟射而來,周圍的人發覺鄂煥來到不由大驚失色,急喊小心冷箭。鄂煥聽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拔出腰間寶刀,揮刀便劈,劈破飛矢時,鄂煥又暗歎這飛矢力勁十足,遂命衆人退下,然後趕到女牆,並問那守將發生何事。那守將當時是嚇得動也不敢動,連忙說城下來了一羣野人,竟指明要見主公,他見這些人形跡可疑,自然拒絕。鄂煥一邊在聽,同時卻也在觀察城下的嚴顏一行人。鄂煥見嚴顏一行人雖是狼狽,但各個身材高大,尤其爲首那中年大漢,更是散發出一股與衆不同的剛烈氣息,遂是問起嚴顏的名字。嚴顏把自己的名號一報。鄂煥聽他竟是西川有名的猛將嚴顏,不由嚇了一跳,遂是不敢怠慢,一邊命人去召喚馬超,一邊與嚴顏問起了他的來因。嚴顏卻也不隱瞞,如實告之自己前來投靠的意願。鄂煥聽了,又驚又喜,遂問何故。嚴顏卻不願立刻回答,並就盤腿坐下,說等馬超來到,他纔會一一告說。不一陣後,馬超來到城上,並見嚴顏長得魁梧壯實,聽他是前來投靠,遂先一喜,後來鄂煥又說嚴顏是西川名將,馬超更爲喜之,正準備要命人打開城門迎入的時候,鄂煥卻在旁邊低聲說這嚴顏乃是出了名的忠烈剛膽,自然不會輕易背主來投,就怕其中是有陰謀。馬超聽了,卻是大笑幾聲。當時馬超雖然沒有明說,但聽他的笑聲就好想是在說,就憑那區區幾人,如何害得了他?
於是,馬超遂命左右開門迎入。嚴顏等人遂是走入了魚復城,轉即來到城上敵樓來見馬超。馬超當時對嚴顏等人也是客氣,見了嚴顏等人,不由分說,便是賜座。嚴顏對此卻也頗爲感激,遂便領着衆人跪下,並按照張任的吩咐,把其中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偷襲張魯之事,細細告之。馬超以及其麾下鄂煥等將領一聽,一時間都是又驚又愕,似乎都沒想到嚴顏竟如此膽大包天地敢違抗君命,並且襲擊張魯,還幾乎把張魯給殺死!
而看當時嚴顏的神態,卻又不像是說謊,尤其說到張魯時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更是顯得真切。馬超見了,一下子就信了嚴顏所說的話,並當場封嚴顏爲軍中勇威校尉。嚴顏大喜過望,連忙謝之。至此之後,嚴顏便成爲了馬超麾下又一員‘猛將’。而馬超見嚴顏魁梧健壯,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翌日一早,特邀嚴顏比試,兩人大戰了一番,最終還是馬超技高一籌,不過馬超對於嚴顏的實力,卻是有了一定的瞭解。以他所看,嚴顏的實力應該在自己和鄂煥之下,不過嚴顏善於箭藝了得,並且經驗比起鄂煥更要豐富。而鄂煥如今尚且不夠成熟,因此若是生死拼殺,大概會是嚴顏笑到最後。當然,隨着日後鄂煥得到更多的磨礪,其實力會越加可怕,到時恐怕嚴顏也難以望其項背。
“我聽聞,今日那張鳳儀讓一將在旁用箭矢掩護,並是傷了鄂將軍。若我所料無誤,那替張鳳儀掩護的大有可能是那卓膺。哼哼,此人的箭藝便是我教的。不如主公明日讓我和鄂將軍一同出戰,定叫那張鳳儀有來無回!!”嚴顏瞪目喝道,一副憤慨激奮的樣子,並且顯得是戰意昂然。馬超聽了,眼睛微微一眯後,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這恐怕要令嚴將軍失望了,今日我已經與那張鳳儀做了約定,明日等他來城下一戰。當然,若是那張鳳儀不敢前來,那又另說了。我也不與諸位爭功,到時我便讓嚴、鄂兩位愛將前往搦戰罷。”
馬超此言一出,嚴顏和急於一雪前恥的鄂煥都是神容一震,立刻拱手應下。同時,嚴顏卻是不禁在心知暗暗腹誹道:“這馬超小兒的武力之強勁,可謂是我半輩子都不曾見過。也不知張將軍能不能贏下這馬超小兒,可惜我如今又身處敵營,否則便能助他一臂之力,這可真讓人急死了!!”
想到這,嚴顏眼裡不由是露出幾分急躁之色,殊不知這一幕卻早就被馬超收於眼中。卻說,當年長安事發,馬超爲了徹底剷除其兄長馬羲留下來的勢力,不惜做出了許多冷酷無情的事情來,一干文武官吏,只要是與他兄長馬羲有關係的,不是被撤了官,就是被打入監牢,甚至有些被髮配邊疆。
而有些不願依從馬超,甚至反抗的人,最終還遭到了殺害。不過卻是有一部分逃到了金城。
而經過此事之後,馬超便變得了更加的多疑縝密,甚至有時候顯得有些陰暗!
卻說一日就此過去。翌日,張任命卓膺留下來把守營地,遂是點齊了三千兵馬前往魚復城應戰。另一邊,馬超正是等候消息,不久聽得斥候來報,張任果然率兵趕來,不由大喜,速是點齊兵馬,出城列陣。鄂煥、嚴顏等將也一併相隨。
過了好一陣後,就在馬超等得有些不耐煩時,正見張任率兵來到。馬超這才精神一震,卻見張任軍很快減緩了速度,並於足足數百丈之外停了下來。馬超見了,頓是面色如霜,怒喝一聲,拍馬便是急奔衝出。鄂煥見了,唯恐馬超貿然行動,連忙也策馬追上。嚴顏也想一同趕去,卻不料鄂煥此時回頭喊道:“嚴將軍,這部隊便先交由你來指揮!!”
嚴顏一聽,不由面色一緊,還未來得及回答,卻見馬超和鄂煥已經策馬遠去了。
少時,張任眼看馬超主動趕來,並且看樣子頗爲急躁,不由暗暗一喜。張任以爲,馬超神勇高傲,而且他更是從昨日的交戰中得以認識,馬超是屬於那種骨子裡都散發着傲氣的人,類似他這種人如今竟會變得如此機警謹慎,原因只有兩個,一種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故,甚至使得他的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另一種就是有人曾經在旁苦心引導着他,併產生了潛移默化的作用!
可就算如此,可張任還是認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馬超能忍得了第一次,忍得了第二次,卻不見得他每一次都能把持得住他那與生俱來,想要把一切都踩在腳底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