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過去的這一個夜晚對涿郡大部分居民們來說,都是一個不眠夜。
每一個人都在恐懼,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黃金軍的軌道轟炸就會降臨他們的頭頂。
雖然以宇宙戰艦在衛星軌道進行對地轟炸,在大漢帝國是一件極其反人類的罪行,就算是當初帝國反擊邊境蠻族之禍時,也沒有對蠻族的星球進行過如此行徑,但從宇宙空港逃出來的那些人帶來的消息,卻是已經告訴了所有人,那些黃金軍,那些高登人都已經瘋了!
什麼反人類的罪行,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
所以這一個夜晚,每一個人都惶惶不安,從市區轉移到郊外的車流,幾乎出現在了行星上每一個都市中。
萬幸的是,這個時候,涿郡駐留軍已經恢復了地表上的治安,少部分未來得及上天的黃金軍已經被他們消滅,同時還有不少俘虜落在了他們手裡。
只是對於頭頂上的威脅,就算是駐留軍也有些束手無策,因爲對方通過奇襲之策,已經佔據了涿郡的制宙權,並且奪走了幾乎全部駐留軍的宇宙戰艦。
眼下,地面上的駐留軍部隊幾乎喪失了進入宇宙的能力,雖然他們手上的那些軍用機甲數量倒是不少,可這些機甲又沒有單獨突破大氣層的能力,無法進入宇宙,它們就只能在地上幹看着。
其實駐留軍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擊,在當天晚上深夜的時候,駐留軍派出了手上最後的三艘宇宙戰艦,搭載着一個連隊的軍用機甲,試圖通過強襲手段反攻宇宙空港。
這三艘宇宙戰艦是駐留軍當時手上最後的三艘宇宙戰艦,本來是已經準備淘汰,在地面拆解的三艘老式戰艦,但這時候也不得不拿了出來,帶着所有人的希望起飛昇空。
只是,這三艘老舊戰艦還沒有上升到平流層,就被黃金軍發現。
在宇宙空港,有可以監視全球飛船起飛的高感度雷達,以及衛星監控系統。
這三艘飛船幾乎是剛一起飛,就被衛星發現了飛船發射時的火光。
雖然飛船在起飛過程中,拼命向外界散佈了大量左慈粒子,可左慈粒子能干擾雷達波,卻無法干擾依靠光學鏡頭追蹤飛船的衛星監控系統,最終被鎖定了位置的戰艦,遭到了來自更高處的十艘戰艦的艦炮齊射。
三飛船上總計艦艇乘員三百餘人,陸戰隊士兵一千五百名,以及整整一個連隊的軍用機甲和駕駛員,全部在半空中化作了宇宙的塵埃。
對於這次失敗的反擊,駐留軍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而是隱秘行動,可那些黃金軍在事後,卻將戰艦被擊沉的畫面做了全球播放。
親眼目睹着駐留軍戰艦被擊沉的畫面,涿郡上的人心也變得越來越惶惶不安。
如今的局面,已經頗有些像是古代的守城戰一樣。
地球和宇宙空港之間的大氣層,就是古代的城牆,將守城方和攻城方隔離。駐留軍和星球上的數十億人,都被困在了大地上,進退不得。
陸戰兵力並不佔優勢的黃金軍,也沒有輕易降落展開制壓戰,他們或許是在等待援軍到來,也或許是在等待涿郡不戰而降,總之,他們已經掌握了戰局的主動權,而且手裡還有軌道轟炸這一王牌。
“怎麼辦?怎麼辦?!諸位,請快快想想辦法,眼下我們究竟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像那些黃金逆賊投降不成?”
這日早上,在遠離都市的一處隱秘別墅中,已經將郡守府轉移到此處的郡守劉焉,對着自己面前的衆人無奈說道。
他面前這些人,都是與他一塊逃出來的涿郡地方官員,還有代表軍方的駐留軍基地長官鄒靖。
“大人,投降之事萬萬不可行!想想宇宙空港的慘劇,投降之後,我們涿郡便也會成爲一樣的人間地獄啊!”
“是啊大人,我們萬萬不能投降啊。區區黃金叛逆,朝廷一定已經徵發大軍,正準備出兵剿逆了,在大軍抵達前,我們必須堅持下去。”
這些官員們也不知道是出於私心還是真的忠君愛國,沒有一個提議投降的,只是看着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鄒靖卻忍不住潑了他們一盆冷水。
“各位大人,你們的勇氣讓人欽佩,但別忘了,只有勇氣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在我們的頭頂上,黃金軍的軌道轟炸隨時可能開始!”
聞言,剛纔還義憤填膺的衆人,頓時就好像是傻了似得,一個個愣在了原地。
不過片刻後,還是有人說道:“兵、兵法雲,久守必失,所以我覺得,我們也不能一直什麼都不作,必須想辦法把宇宙空港奪回來。”
“那又要怎麼奪呢?別忘了,我們已經沒有宇宙戰艦了。”鄒靖說道。
那人咬着嘴脣,想了想到:“對了!我們可以徵用民船,地面上應該還有許多民間的商船和運輸船吧?我們用它們把駐留軍送上宇宙,強襲宇宙空港,只要能拿下那裡的控制中心,就可以癱瘓黃金軍的監視,到時候就可以順利將其餘的部隊全部送上宇宙。機甲還是我們多,只要能到宇宙,黃金軍的幾條戰艦就不是問題。”
一直坐在上首位置一言不發的劉焉,在聽到這個提議之後,不禁雙眼一亮,不等鄒靖回答,就拍手叫道:“好!這個辦法好!沒錯,那些黃金軍不就是仗着控制了涿郡的衛星,纔會發現我們升空的部隊嗎?只要把衛星控制權搶回來,到時候我們同時發射上百艘飛船,那些人空有宇宙戰艦也阻止不了我們升上宇宙。”
鄒靖在心中嘆了口氣,劉焉和剛纔那人說的輕鬆,可實際上這個辦法,不就是他們昨天晚上的計劃嗎,只不過從原本的利用唯一一艘戰艦的方式,變成了徵用民船而已,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
“各位大人,別激動的太早了,我且問你們,要執行這樣的計劃,我們要投入多少兵力?兵力少了,強襲部隊必然會和昨天晚上的部隊一樣,還未進入軌道就被擊毀,部隊多了,我們的損失一定會不小,從地面飛入軌道,就算是宇宙戰艦也需要至少十幾分鍾時間,民用船隻的話時間更久,在這段時間裡,我們的人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根本就是個活靶子。依我判斷,到時候十艘船裡能有一艘成功進入軌道就已經是奇蹟了,到時候這艘船上的人就算奪回了控制中心,我們又能有多少兵力對付剩餘的黃金軍呢?”
“那……那怎麼辦?”劉焉手足無措道,“鄒校尉,我們都是文官,不通兵事,爲今之計,還請你想出一個辦法啊!”
衆人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鄒靖自然也不會希望自己成爲黃金的俘虜,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他考慮再三,隨後提議道:“大人,剛纔的計劃依我看還是可行的,只是我們需要改動一下,我剛纔說了,強襲部隊中,我們駐留軍的兵力不能投入太多,否則的話難以在這之後和黃金軍爭奪制宙權,所以我的想法是,不如我們徵辟義勇?”
“徵辟義勇?!”
“對,我涿郡地處幽州,比鄰邊境,有不少曾經在邊境作戰過的退役軍人,除此之外,在民間會操縱機甲者也不在少數,而我們駐留軍兵源雖少,但機甲數量卻有冗餘,大人若是願意拿出賞金,重賞之下,必有勇者報名參軍。屆時我們以這些鄉勇和駐留軍少數精銳爲主力,組成強襲部隊,或可有五成可能,收復指揮中心。”
“只有五成?”
聽到就這樣也只有五成可能,劉焉有些遲疑。
但邊上那些官員們卻是紛紛勸說起來,五成就五成吧,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於是,在他們的勸說下,劉焉一咬牙道:“罷了罷了,就依校尉所言,我願從郡守府撥款億錢,徵募義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