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角,分割戰場?”曹操也有些驚恐起來,他的瞳孔閃爍了一下,半響了纔開口說道:“明軍有這等魄力嗎?”
這樣是很冒險的,等於出一支孤軍,放在的東北角,要是魏軍心狠手辣,直接拿着一支偏師下手。
以魏軍的兵力,只要脫離宛城的明軍,沒有多少能承受得住他們的進攻。
“大王到了如今,難道還在小看明王嗎?”郭嘉面容嚴肅,拱手對着曹操,低沉的說道:“明王雖年輕,但是他的魄力,敢於冒險的能耐,我們決不能小看半分,不然吃虧的就是的我們!”
“奉孝所言甚是!”
曹操渾然一驚,反應過來了,連忙說道:“還是孤有些大意了,牧龍圖那廝是一個瘋子,當年在雒陽,他敢燒一把火,都不把把自己給燒沒有了,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到時候真的放出一直偏師來,把東部和北部的戰場分割掉,我們就必然陷入一個被動之中!”
“所以我們要未雨綢繆!”
郭嘉道。
曹操目光落在了沙盤上,沉思了半響:“東北角,這地方,要說重要不重要,要說不重要,又很重要,聯繫兩個戰場中轉,我們還會要駐兵才行,但是也不需要太多兵馬駐紮,浪費兵馬!”
他擡頭,眼眸掃過麾下將領,問:”誰願意率軍進駐?”
“大王,末將願往!”
一個青年將領走出來,拱手請命。
“子丹?”曹操眸子一亮。
曹家千里駒是的曹休,曹真是他的養子,但是的在行軍打仗之上,亦爲青年一輩的驍楚,更是曹昂心腹,之前一直跟着曹昂,如今集合主力南下征戰,他才隨軍而行,帳前候命。
“好!”
曹操點點頭,他也比較喜歡培養年少將領,微笑的說道:“孤命你,領軍三千,紮營明洋聚,溝通兩個戰場之間的聯繫!”
明洋聚,這是宛城東北的一個鄉鎮聚,地理位置而言,是東北角交通最便利的地方,左右都被山路包圍,唯官道貫通,易守難攻。
“諾!”
曹真拱手領命。
“奉孝,東面戰場,夏侯惇他們可有消息返回?”曹操目光遠眺,開始盯着東面的戰場了。
本來他們的計劃是從東面先打起來的,而北面這一戰,倒是明軍挑起來了,明軍的意圖,無非就是攻破先鋒軍營,然後逼迫他從東部撤兵。
如今雖然這一戰打的有些劈叉了,但是明軍的意圖並沒有實現,魏軍先鋒軍營依舊屹立在宛水北岸不遠的地方。
也就是的明軍想要逼迫他撤兵的想法已經做不到了。
那麼宛城東郊戰場的戰役,也顯得比較重要了,如果夏侯惇能在東線,壓制整個明軍,那曹操就敢直接發動總攻。
拿下宛城,就等於擊潰明軍,這不是地域之爭,而是一場勝負之戰。
“暫時沒有,但是!”
郭嘉想了想,道:“我感覺不是那麼順利!”
“爲什麼?”
“夏侯將軍的性格,大王是知道的,如果此戰順利,恐怕早就有捷報回來了,肯定是已經僵持住了!”
郭嘉苦笑的道:“夏侯將軍是一個要強的人,向來是報喜不報憂,沒有消息回來,就等於戰場明顯打的不是很順!”
他頓了頓,道:“不過大王此時此刻還是稍安勿躁,不要過問,夏侯將軍太過於要強,一旦大王過問,或許他認爲大王不滿他的進攻速度,會急功近利,到時候給了明軍可乘之機,那就不太好了!”
“也對!”
曹操點頭:“元讓的性格,向來要強,特別是在戰場上,那就讓他自己去打,他身邊有于禁徐晃兩個人,哪怕不能順利的拿下東郊,也能穩住局勢!”
……………………………………
宛城北郊戰役剛剛落下帷幕沒多久,一夜纔剛剛過去了,在東郊的土地之上之上,此時此刻卻正在打的如火如荼。
朝陽的陽光,很是暖和。
而在這金燦燦的光芒照耀之下,明軍和魏軍,在平原山丘之間,已經縱橫交錯了,雙方廝殺,激烈異常。
“明軍,好一個明軍!”
夏侯惇沒有衝鋒陷陣,此時此刻,他在山丘臨時指揮部上,俯視戰場,而整個人有些的怒火攻心:“某投入兩倍的兵力,還壓不住他們,可惡!”
戰場的形勢很明顯,明軍兵力不多,但是卻擋住了魏軍,魏軍兵力強盛,但是合圍不成合圍,進攻不成進攻,反而被僵持住了。
這樣的情形,當然讓夏侯惇不爽。
“夏侯將軍不必生氣!”
于禁沉穩,他神色平靜,道:“明軍雖然戰意鬥牛,然而兵力不足是他們的死穴,這種戰意是不能維持很久的,人都有的疲憊感的,我們如今要做了,就是死拖着他們,把他們一步步的拖垮了,當他們的戰意鬥志都被磨滅之後,軍陣肯定沒辦法保持如此的穩健,到時候就是我們的反攻的時候了!”
明軍號稱天下第一強軍,可不是隨便吹出來的名號,而是一場一場戰役打出來了,在戰場上,不管是的戰意,鬥志,士氣,還是單兵能力,軍陣的配合度,都超越魏軍太多了。
傳聞明軍練兵,乃是每日都會保持訓練,所以他們在韌性上,更是超絕一般的軍隊了。
哪怕魏軍精銳的將士,在沙場上廝殺出來的百戰精銳,在戰場,面對精銳的明軍,都沒辦法一比一的比例廝殺對拼。
但是正因爲明軍走的是精銳路線,是職業軍人的道路,所以練兵帶來的巨大符合,讓明軍的兵力,在諸侯之中,並不明顯。
特別是如今,關中和南陽兩方戰場的壓力之下,明軍的兵力,能透入進來了,不足一半之數。
魏軍有足夠的兵力優勢。
于禁歷經進攻宛城的失敗之後,他已經不想要速戰速決的心思了,如今他就一門心思,利用兵力優勢來耗死明軍。
當然,對於夏侯惇而言,他是不願意的,他更希望在能幹淨利落的擊潰明軍,這樣才能更彰顯魏軍的士氣。
他咬咬牙:”我怕這樣拖下去,反而是我軍先失了士氣,而且拖得太久,大王會對我們失去信心的,我們還是要出動出擊才行,明軍的確顯得強大,但是也不是不可戰的,你們兩個壓陣,吾親自率精銳,突破他們的軍陣,撕裂他們的防禦,強行殺進去!”
于禁徐晃聞言,對視了一眼。
雖然他們都不算是很贊同,但是卻也不反對,死耗是一個辦法,但是如果能突破,也是一個辦法。
當然,他們並不算是很看好夏侯惇能夠直接突破,哪怕他們壓陣,明軍亦有大將坐鎮。
夜樓提供的消息,不管是暴熊第二軍的文聘,還是景平第四軍的孟獲,皆乃明軍數一數二的猛將。
“可以嘗試一下,但是不可深入!”于禁想了想,對着夏侯惇說道:”夏侯將軍,大王雖讓我們東線突破,但是不敗既爲勝,我們首先要做好東線不能失敗!”
“放心!”
夏侯惇雖莽,但是也不傻,不然也不可能縱橫沙場這麼多年,他沉聲說道:“我們以一個時辰爲點,不能突破他們的放心啊,立刻撤兵!”
“好!”
三人商量之後,立刻開始動起來了。
……………………
明軍的臨時指揮營,距離戰場只有八百米而已,建立在一個山坡上,地勢略顯的更高一些,能俯視全場。
“現在的戰況,我們主力盡出,他們也把主力壓上來了,戰況顯得有些僵持之勢,一兩天倒是沒問題,我們的軍陣密不透風,他們沒這麼容易能擊潰,但是這樣僵持下去,我們吃虧啊!”
文聘的面容略顯陰沉一下。
明軍兵力不足,敵軍是他們的兩倍,即使他們足夠的精銳,可一個對上兩個,還是吃虧的,哪怕他們韌性十足,也會感覺疲憊,而敵軍可以交錯進攻,反而能喘息,他們一直抵抗,會被漸漸磨滅鬥志。
人的戰意,士氣,鬥志,這些精神表現,都是有界限,哪怕訓練的在強大,在戰場,始終會面臨生死的壓迫,一旦垮掉,就會形成連鎖反應,全軍潰敗。
“得反擊!”
孟獲簡單的三個字,說出了想法。
防守從來不是他的特長。
他比較善於進攻。
“怎麼反擊?”嚴顏看着孟獲,對於這個十萬大山走出來的蠻族之王,他倒是沒有看不起,當然,也沒有很看得起,畢竟作爲漢人,天生就對異族有一些鄙視之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就是牧景願意信任那些外族大將而已。
如今的明國,其實有不少外族大將,十萬大山的蠻族之王,孟獲,統領明軍景平第四軍,羌族首領閔吾,統領明軍昭明第三軍。
這些都是外族投靠的明國的佼佼者。
還有景平第三軍的中郎將,曾經叛出夷族的首領,高定,雖然已經投靠漢人很長時間了,但是他始終是出身夷族。
同樣,五溪蠻的蠻王,沙摩柯,率領的五溪營,也是的明軍比較強大的戰鬥營。
這些人,代表非漢人投靠明國的成功案例,在明國之中,也算是舉足輕重,別說嚴顏不能質疑,哪怕是昭明閣,政事堂,樞密院,這些部堂大佬,都不敢輕易的質疑他們的忠心。
畢竟這關乎明國的安定的,如果十萬大山暴走,南中將會陷入動亂,如果羌族叛亂,西海的西涼地域都會亂起來。
如今明國,地域之廣闊,乃是的諸侯第一,這一點,沒有人敢質疑,坐擁西南,手握荊襄,還有西海地區各部羌人部落的投誠,另外加上西涼和關中,甚至可以說,半壁江山都已經能明國的手中了。
可越是如此,越是小心翼翼,內部的穩定,高於一切。
所以嚴顏對孟獲,也還算是的態度端正,不會太過於討好,也不會表露出來那種不屑之心,平常心對待。
而這種對待,反而讓孟獲比較適應,他也不想成爲明國之中特別的存在,牧景對他一視同仁,但是也改變不了他蠻族大王出身,在明國想要立足,他若不能融入進去,那麼早晚有一天,明國還是會對十萬大山的部落動手的,所以這些年,他也想辦法,把自己融入明國。
叛亂之心,幾乎已經沒有了,不是他不想,是他提不起這個勇氣,明國的發展是他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實在沒有信心,在牧景手中討得太多的好處。
要是以前,還有白族提供鹽巴財力支持蠻族,夷族在外支持,尚且有幾分信心,可如今,白族的鹽田都交出去了,夷族自高定一下,已經成爲了明國最忠誠的一條狗了,蠻族哪怕退回十萬大山裡面,面對戰虎營和五溪營,又有幾分勝算呢。
另外,這些年明國對蠻族,也挺好的,雖然磨合之間,的確還有一些紛爭,大多數都是蠻族吃虧,可綜合而言,蠻族已經開始擁有自己的城池,族人能營建自己的房舍,能有耕地,有飯吃,有衣穿,這已經是千百年來,過的最好的日子了。
所以當初明軍整編,他和兄長孟優長嘆一番之後,最後選擇放棄南中軍,放棄蠻族兒郎的兵馬,調遣東州軍中郎將,也就是如今的景平第四軍中郎將。
他的心思,已經在建功立業,增加蠻族功勳之上,而不是向着反抗明國。
作爲蠻族之王,孟獲也是久經戰場的,而且這些年更是讀了不少的漢書的兵法,結合他戰場上的經驗,進步還是很大的。
他既然提出反攻,心中也有了一絲的謀算,嚴顏問起來,他就直說了:“想要反攻,就先要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文聘微微閃爍了一下自己的眸子。
當初在荊州戰爭之中,他敗給初出茅廬的諸葛亮,以自己一世英名,成爲了諸葛亮的成名天下的墊腳石,算是他的一個恥辱。
這些年來,想要雪恥的機會都是沒有什麼,畢竟諸葛亮也是的明軍大將,他們想要打起來的機會不大,但是增強自己的能力,他還是做得到的,他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的兵敗。
孟獲剛剛開口,他的心思就轉出來了:“孟中郎將的意思,讓他們出擊嗎?”
“嗯!”
孟獲點頭。
“這個不容易吧!”嚴顏苦笑:“我看他們的佈陣,明顯是有些想要的打一場消耗戰,他們有足夠的兵臨,耗得住我們的,我們可沒有足夠的兵臨交錯進攻,一旦我們沒辦法得到休息,很容易就會被他們損耗大部分的體力,這樣才更有機會在戰場上的擊敗我們,所以想要他們出擊,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這一份是景武司提供的敵軍大將的底細,敵軍有三方大將,一爲夏侯惇,二爲于禁,三爲徐晃,于禁徐晃,都不好對付,倒是夏侯惇……”
孟獲道:“這個人可能有些猛!”
他說的猛,就是莽的意思,莽夫在戰場最容易上當。
“以夏侯惇爲突破口,心思倒是挺好的,只是沒有這麼容易啊!”文聘嘆氣:“我在舞陰戰場上,和這個人交過手,此人雖然莽,可在戰場上,有自己的心思和觸覺,除非讓他感受到緊迫感,不然他不會輕易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