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統天下的大戰嗎?”張寧明媚的眼眸終於從醫書上移開了,閃閃發亮的看着牧景,低聲的問。
“嗯!”
牧景點頭,道:“一旦開戰,必然是決戰,他們或許想要慢慢拖,但是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了,哪怕傾盡大明之力,哪怕會讓我們大明經濟倒退一些年,我也會一戰到底,徹底平定這亂世之爭!”
“亂世……”
張寧的眼眸有些朦朧朧的光芒:“世人都說,這一方亂世,是因爲我父親引發起來了,二十年來,無數人顛沛流離,家破人亡,都是因爲我父親當年的起義……”
“亂世不會因爲某一個人的野心而造就!”
牧景搖搖頭,輕聲的道:“幽姬,別想太多了,大賢良師未必是錯的,他只是敗了而已!”
農民起義,只是因爲一個人的遊說,想太多了。
不是活不下去。
誰敢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幹活啊。
“我倒不是替父親開脫!”
張寧輕柔的聲音有些縹緲:“但是我的心裡面就想,如果能結束這亂世,或許我的父親,也能死得瞑目了!”
“會有這麼一天的!”
牧景非常堅定的說道:“少則兩三年,多則五年,這天下,一定能太平!”
他連熱武器都放出來了。
若還不能撫平這的亂世。
他就太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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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的很快,轉眼十月的光陰就跑過去了,十一月的北境,大雪漫天,整個鄴城都籠罩起來了一層銀裝。
鄴城的城頭之上,飄揚這大漢龍旗。
這代表,這座城池,已經在漢室朝廷的統領之下了。
城牆上,除了兵丁站崗之外,還有幾個大將正在並肩而走。
爲首的賈詡。
左右兩側的大將,一個張燕,一個是閻行,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是呂布。
呂布這時候的心情不見得很好。
他親率兵北上,是最少能拿下一些功勞的,但是還沒有進城,這座城池就平定下來了,顯得白跑一趟了。
而且面對的還是賈文和,他還真沒有太大的脾氣。
當初在董卓帳下,李文優賈文和,都是他招惹不起來的主,天生對兩人就有幾分的敬畏之心了。
“北面的情況如何?”
賈詡目光遠眺北面,這時候天空上一層層的雪花飄落,看起來茫茫一片。
“這兩天,雪太大了,斥候們的消息會回來的慢一些!”閻行立下大功,心裡有了一些底氣,而且對賈詡是比較信任,對賈詡吩咐的事情,都會盡心盡力。
“不過根據之前的消息來看!”
張燕開口了。
鄴城一戰,張燕付出了巨大的傷亡,纔算是拿下的鄴城,閻行立功,只是表面,但是真正的功勞,是黑山軍的。
不過張燕現在並不是很安心。
因爲黑山衆和黑山主力都還在北方,他非常擔心黑山的情況,一旦燕軍惱羞成怒,強攻黑山,黑山未必坑得住。
所以他一直都關注北方的消息:“燕軍主力不日就即將兵臨鄴城之下了!”
“劉玄德親自率軍?”
賈詡眯眼,嘴角有一抹冷笑。
“必然是!”
張燕點頭,道:“張飛的主力已經從幷州殺進了冀州,河間,鉅鹿之地,他們有足夠的兵臨穩住,自然會親自南下!”
“奉先將軍!”
賈詡目光閃了閃,掃看了一眼呂布,臉上有一抹微笑,輕聲的問:“你認爲劉備會攻城嗎?”
“不知道!”
呂布想了想,自信的說道:“不過有我軍主力在城中,他就算傾巢南下進攻,我也能抗半個月以上,那時候大王已經北上了,還真不需要怕他!”
“此言甚哉!”
賈詡點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爲了,李儒和鞠義兵敗鄴城之後,雖然被他們殺出去了,但是他們的兵力僅存不多,基本上的戰鬥力不足,沒有反撲的機會了。
而這時候,呂布又率軍北上,進入了鄴城,哪怕劉備主力南下,圍城死攻,也沒有用,基本上吃不下鄴城了。
關鍵現在還是進入了寒冬的氣候。
寒冬之下,很難作戰了,先不說寒衣的準備充足不充足,就燕國的水平,不可能給將士們都配置寒衣。
握着兵器的手,更是凍得的僵硬。
這種冰冷的天氣,其實是最不合乎作戰的。
所以基本上鄴城的歸屬,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當然,賈詡爲人小心謹慎,不會給敵人任何一個機會,哪怕有一絲絲的機會,都要堵住。
不然這大功一件就變成是過失了。
多少人就是自信滿滿纔會陰溝裡面翻船,他賈詡可以不立功,但是最基本一條,是不允許犯錯。
“不過我們斥候還是要放遠一些,監測北面所有的動靜,不允許放過任何一次的動靜報告!”
賈詡道:“鄴城必須是朝廷的,哪怕是給出去,那也是朝廷給出去,不是我們給出去了!”
“諾!”
三大將領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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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東北方,官道上,距離鄴城,已經不足一百里了的一座山,側背的地方,有一個山澗,剛好能避雪。
數萬將卒正在此紮營安寨。
在營寨之上,飄揚一面燕字大旗幟,還有一面的劉字戰旗。
這是代表燕王劉備。
劉皇叔之名,天下皆之,燕王治北地,席捲大軍南下,所到之處,無不歡迎,這也有賴於他的皇叔稱呼。
中軍主營,一個火盆燒起來了,劉備把雙手放在火盆上烤了一小會,才讓自己的身子有些回暖。
但是他的臉上卻少不了憂愁。
他嘆氣的說道:“關靖,這軍中兒郎,寒衣不足,凍得的瑟瑟發抖,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這個寒冬,實屬是孤之錯也!”
“大王,燕國之力,難以湊全所有的寒衣,就算湊足了,想要運送南下,也是艱難的!”
關靖苦澀的說道:“一時半會我們很難找全寒衣啊!”
“那也不能這樣幹看着!”
劉備咬咬牙。
他麾下將卒,寒衣不足,戰鬥力自然就差很多了,這樣南下,還有什麼看頭啊。
雖然大戰應該沒有了。
但是較量是少不了。
就算是聯盟,也要看看實力,沒有絕對的實力,誰也壓不住誰啊。
“大王,吾會盡快想些辦法,從鉅鹿籌備一些寒衣!”關靖拱手說道。
“有勞你了!”
“臣當竭心盡力,爲大王效命!”關靖行禮之後,轉身離去,匆匆忙忙的騎馬北上,去鉅鹿想辦法了。
“大王,李先生求見!”
“讓他進來了!”
“是!”
親衛揭開門簾,一陣寒風吹過來,讓劉備不禁有些哆嗦了起來了。
青衣文士摘掉了斗笠,跨步走進來,在門口抖了一下雪花,然後才繼續走進來了,拱手行禮:“屬下拜見大王!”
“先生大功,無需多禮!”
劉備禮賢下士的禮數做的很足。
“此番屬下有負大王所期,還請大王責罰!”青衣文士跪膝在冰冷的地面上,雙手拱起,躬身領罪。
鄴城一戰,他被賈詡算計了一下,即使提前拉攏了鞠義,最後也是功虧一簣,被灰溜溜的趕出了鄴城。
這是一個恥辱。
但是卻沒辦法洗刷,鄴城如今重兵在鎮壓,他還真沒有能耐反攻鄴城了,而且這樣的天氣,他就算是有更多的心思和籌謀,也沒辦法奪回鄴城了。
“先生快快請起來!”
劉備一看,大驚失色,連忙親自上前,雙手把青衣文士請起來了。
此非做戲。
而是真正的器重。
青衣文士乃是西涼文人李儒,在董卓戰死之後,就是一條喪家之犬,還是假死脫身,才能逃得一命。
但是這並不能影響劉備對他的器重,劉備早年舉兵戰黃巾,也是立過戰功的人,可一直以來,彷彿一事無成。
他總結之後,總感覺身邊,少了一個能爲他出謀劃策的謀士。
而李儒的出現,補上了這個位置。
正因爲李儒的籌謀之下,他纔有了獨尊北地的勢力,也有了在北地之上積累實力的時間。
所以他對李儒,信任有加。
“先生,此戰非罪之過,你已經盡力了,奈何……”劉備嘆氣:“時運不濟,怎能想得到,他閻行會反水!”
鄴城之爭,在閻行的身上,閻行的反水,纔是讓他們徹底敗北的原因。
“還是某考慮不周!”
李儒輕聲的道:“終究是被他們抓住了破綻,或許一開始,某就不該有期盼,直接率軍橫掃而過,哪怕兩敗俱傷,也要斬盡殺絕,鄴城便在手了!”
他還是反應慢了一些。
其實主要是因爲潘鳳的攪局,不然他不至於會浪費這麼多時間讓鞠義和潘鳳交流,沒有潘鳳的糾纏,鞠義全心全力之下,擊潰張燕,不是一味問題。
當然,這些理由,都不足以說明,此戰他之敗,敗了就是敗了,李儒不是一個輸不起來的人。
“先生,鄴城之敗,不算什麼,如今大部分河北已被吾拿下了,剩下來的,不過只是談而已,不管鄴城在誰的手中,吾等想要獨佔河北,都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劉備安慰了他兩句,這話也不單純是安危,河北之大,想要獨掌乾坤,北地沒有這樣的實力,早晚還是要吐出來一些。
他想了想,正色的道:“如今最關鍵的是鞠義,還有袁尚能不能掌控?”
鞠義是一員大將,這些天劉備抻着,沒有去見他,就是想要看看李儒的心思。
“鞠義問題不大,他已無路可走,而且此人並非因爲金銀財帛,美色誘惑而歸降吾等!”李儒拱手說道:“他是因爲袁紹對他的不公,昔日袁紹敗北雒陽,對他元氣十足,不是打就是罵,堂堂一個大將軍,如此待遇,豈能心中無怨恨,所以他背叛袁本初,乃是理所當然之事,而此戰鄴城,他完全有希望繼續投奔曹魏,卻血戰到底,可見的是堅定之輩,可用之,而其之統兵之才,放眼大王麾下,二將軍和三將軍皆不及也,非兩人聯手,方能媲美,乃大才也!”
鞠義最大的能力,不是武藝,論武藝,他和張飛關羽都只是伯仲之間,甚至不如關羽的狠。
關羽拖刀之法,在於一個疊和狠,疊的越多,出刀就越是兇猛,而且戰法就越是兇狠,狠起來,如同那七傷拳一樣,傷人也傷己。
所以關羽的武藝,在天下猛將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單打獨鬥,鞠義未必能擋得住關羽。
可要是輪到統兵之能力,放眼天下來說,鞠義都是最頂尖的一撥人,不然他也坐不穩河北第一將的位置。
“如此說來,此人孤當重之!”劉備低沉的說道。
“大王,不管怎麼說,必須要給予他足夠的尊重,方能讓他爲大王死心塌地!”李儒說道。
“孤知曉了!”劉備心裡面有了主意,他又問:“袁尚呢?”
“治河北之地,需袁家威望,擁簇袁尚上位,也能給大王一個名正言順統治河北的理由,所以此人還需慎重!”
李儒說道:“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畢竟是袁本初之子,多少有些能力的,不能讓他給反水了!”
“那他就交給你了!”
劉備想了想,說道。
他相信袁尚一個小毛孩子,逃不掉李儒的手掌心的,當初劉協這麼聰慧,不也被李儒把控的死死地。
要不是董卓太過於自大,也不會給劉協任何機會。
“馬上就要進鄴城了,孤是打,還是不打呢?”
劉備有些猶豫了。
他想打,又不太敢打。
因爲鄴城畢竟是鄴城,代表的是河北的正統位置,如果他不打,這麼長途跋涉下來,有些說不過去。
打,也未必絲毫,因爲他打不下來了,這樣的天氣,他如今的兵力,戰鬥力,三個月都吃不下鄴城。
別說魏軍主力已經開始北上了,一旦魏軍兵臨,他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還是要打!”
李儒建議:“大王,我們畢竟要表示出一些強勢來了,如今大明勢大,吾等聯盟方能迎敵,這一點,毋容置疑,但是也要分清楚主次,不能讓朝廷拿着正統就對我我們北地亂吆喝一通,到時候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話雖如此,但是要是曹孟德北上了呢?”
劉備眯眼,道:“孤還能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