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下,兩軍陣前。
寬敞的一片戰場,只剩下一匹馬,一個武將屹立,華雄揚起了手中的長刀,刀光閃爍鮮血,他猩紅的眼眸充斥這殺意,斬了俞涉之後,刀指聯軍軍陣。
“哈哈,這個有點勁,可還是太差了,難道堂堂關東大地,居找不出一人與某家匹敵嗎?”
他傲然狂嘯。
其實俞涉也算是一員悍將,功力很強,內勁巔峰,半步可以凝聚元罡的武者,一手刀法也出神入化,凌厲如雷霆,在汝南郡少有對手,乃是袁氏宗族秘密培養的強者之一。
這一次隨袁術北上,正要大顯身手,但是沒想到三個不到,就已經被西涼大將華雄斬落馬下。
聯軍轅門之上,一衆諸侯面面相窺。
面色最難看的自然是袁術,他鐵青的臉龐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一雙小鬥雞眼閃爍陰霾的殺意,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把華雄殺了無數次了。
“此獠猖獗!”
袁紹身爲盟主,也面色難看。
這聯軍的面子可是丟大了。
“誰可願意鬥此人?”
袁紹大喝起來了。
“某家麾下有一無雙上將,乃潘鳳也!”
韓馥乃是袁紹最堅定的支持者,他傾盡冀州之力,爲袁紹背書,纔算是把袁紹推上了盟主之位,這是他對袁氏的忠誠。
這時候他更要維護袁紹的面子。
“府君大人,末將在!”
七尺漢子從韓馥身後走出來,腳踏有力,面容四方,渾身散發着一股兇悍的氣息。
“無雙,斬了那華雄!”韓馥道。
“諾!”
“等等!”
袁紹看了一眼潘鳳,眸光閃爍一抹詭譎的光芒,他讓人準備兩碗酒,對着潘鳳大喝一聲:“某以上好的烈酒爲你助興,請!”
“當不負盟主之託!”
潘鳳一口喝盡了碗中酒,舉起大斧頭,瀟灑而去。
轅門大開,一匹戰馬飛馳而出。
戰馬之上,潘鳳罡力爆發,舉起手中戰斧,對着華雄,冷厲的喝起來:“河間潘鳳在此,那廝,受死!“
“又來一個送死的!”
華雄緩緩舉長刀,雖言語之間的輕蔑,可渾身罡力已經凝聚。
武者之間,當他們的完全爆發實力,互相之間,相隔數米就已經有了感應,這一員猛將的氣息能讓他都有些喘息不過來,自然實力不凡。
“吃我一斧!”
潘鳳的虎頭,重一百一十八斤,斧身厚重,斧刃鋒芒,斧柄軟鐵打造,足足有丈二之長。
他一斧下來,力若萬鈞。
“擋!”
華雄策馬後退半步,半屈馬步,舉刀而擋。
轟!
金戈交鋒,尖銳的鳴動聲音當然整個戰場之上,距離比較近,功力比較弱了的士兵迅速捂着耳朵,不敢直視這個場景。
“好強悍的氣息!”
關城之上,牧山和董卓都在觀戰之中,連天子也坐在龍攆之上,雖看不懂,可也感受到那金戈鐵馬般的廝殺。
牧山微微眯眼:“這一員武將功力不錯,與華雄不在伯仲之間!”
“哼!”
董卓冷冷的道:“華雄乃是我手下首屈一指的猛將,此獠如何能敵之,相國大人放心,不足一百回合,華雄定當把他斬於馬下!”
“呵呵!”牧山淡然一笑,沉默不言。
不過關下兩大猛將鬥了幾個回合之後,情形就迅速變化起來了,旁邊的黃劭卻低聲的道:“主公,此敵將一開始能與華雄鬥個難分難捨,卻在五六回合落於下風,恐怕有些貓膩!”
他也是一員元罡境界的武者,一流武將,眼界自然不會底。
“大司馬,此將留活口如何?”牧山道。
“活口?”
董卓倒是有些想不同牧山所想,戰場上留活口可是的很麻煩的事情。
這麼說吧,兩員戰將,半斤八兩之下,擊敗或者擊殺,都有希望,可是想要俘虜,那難度就上升一個層面了。
“俘虜他!”牧山沉聲的道。
“好吧!”
董卓看看關下的戰鬥,點了點頭,對着手下說道:“去告訴華雄,俘虜此將!”
“諾!”
一匹快馬出關,傳遞信息。
“俘虜?”十個回合之後,華雄越大越順手,他感覺這一員武將的力氣在迅速的流逝,所以他有信心擊殺此獠,但是驟然聽到軍令,頗爲爲難。
“混賬東西!”潘鳳也聽到了那嗓門大的無邊的傳令兵傳遞的消息,心中一股怒火爆發,卻無可奈何,他不知道爲什麼,卻感受體內的元罡在消散,莫名其妙的散功了。
“斬!”
華雄一刀劈殺。
潘鳳無力阻擋,戰斧掉落,整個人被斬下馬下,胸口一悶,體內氣血翻滾,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了,整個人昏昏沉沉過去了。
“原來外強中乾的傢伙而已!”
華雄冷笑,一刀挑起來,提着他進關而去。
……
“報!”
“說!”
“潘鳳將軍被斬下馬,生死不知!”
“什麼?”
韓馥聞言,頓時氣血攻心,昏厥過去了。
他能穩坐冀州之地,掌冀州數郡,握兵馬十餘萬,靠的是門下文臣無數,但是如果論起武將來說,他可依靠的唯有潘鳳而已,潘鳳一去,他等於失去了一根手臂。
“可惜了,一員上將啊!”
袁紹惋惜的說道,可他一雙眼眸之中閃爍的光芒卻出賣了他的喜悅。
潘鳳一去,冀州可得。
日後的根據地有了。
對他來說,這是必討伐牧山還要的重要的大事,而且是一件大好事啊。
“潘鳳也敗了!”
“連冀州上將都敗了,何人能匹敵華雄也!”
“此西涼大將如此兇狠,吾等如何可戰!”
一衆諸侯紛紛哀嘆起來了。
鬥將斗的是士氣。
一個華雄,逼得他們關東這麼多諸侯束手無策,對他們來說,可謂是一個恥辱,他們的士氣也自然會漸漸的跌落,對勝利的自信也會失去。
“惜我上將顏良文丑不在,否則,如何能讓此獠逞兇!”
袁紹恨恨的說道。
他去了河北,最大的收穫是收了兩員河北猛將,顏良和文丑,皆爲一流武將,但是他南下而來之後,卻把麾下兩員大將留在河北,意圖自然很明顯。
無論此戰結果如何,他都要拿下河北,對他來說,河北比一切都重要。
曹操斜睨了一眼袁紹,他對袁紹的心思可爲知道的清楚,可這時候他不能破壞聯軍團結,所以有些話也不能說,他目光一掃而過,看看自己麾下,倒是能有作戰之價將,可勝得了華雄的卻不見得有。
頓時聯軍表現出一籌莫展的情形。
“掛免戰牌!”
最後袁紹下令,冷冷的說道。
掛上免戰牌,自然會損失聯軍士氣,意思就是不出戰,但是在很多人眼中就是被人堵死在營門之前,數十萬兒郎被一個人堵死,那是何等屈辱。
可現在華雄殺意兇悍,除非他們一涌而上,否認單打獨鬥沒有人有把握把他斬下馬背。
相對於一涌而上的認輸。
掛上免戰牌只能算是的緩衝,還是可以接受的。
“哈哈哈!”
“關東聯軍鼠輩也!”
“華雄將士威武!”
聯軍的免戰牌掛起來之後,關城之上的朝廷大軍頓時紛紛大笑起來了,這也讓西涼軍的聲勢增強了不少。
一連三日,聯軍這邊免戰牌高高舉起,一個個將士天天被對面汜水關的朝廷將士嘲笑,士氣已經跌落的冰點之下,聯軍諸侯天天召開會議,可並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最主要是沒有一個能斬得了華雄的猛將。
曹操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他麾下武藝最強的莫過於夏侯惇:“元讓,可有斬此獠之法?”
“主公,我已觀其實力,武藝刀法我並不比他差,但是馬術他比我強,打起來,百回合之內,我不輸,可一百回合之外,應該是我不如他!”
夏侯惇雖然有些性格暴烈,但是對實力的認知確是很誠實,沒有強出頭。
“那就再等等吧!”曹操無奈的道。
可越是等下去,聯軍的士氣就越差。
這時候北方十餘白馬義從南下,進入的聯軍營寨之中。
“公孫瓚拜見盟主!”
公孫瓚的兵馬不在這裡,駐紮在靠近河內的地方,防止河內的景平軍南下,他此次南下,乃是爲了請戰而來了。
“伯圭,是不是河內有異動?”
袁紹沉聲的問道。
“非也!”
公孫瓚道:“河內之兵,聲息不見,所以末將請求盟主,讓我率軍殺入河內,自河內而南下雒陽!”
他是按耐不住了。
汜水關和南線都打的如火如荼,但是他卻按兵不動,這樣下去,就算打到雒陽,恐怕都沒有他們幽州軍什麼事情,南下討伐,不就是撈政治聲譽的嗎,這樣下去,他公孫瓚的名就要被湮沒在衆諸侯之中了。
他當然不甘心。
既然河內不來打,他就去河內打,順利攻破河內,他就能長驅直入雒陽城,可能還可以首入雒陽,首入雒陽可是的討伐首功,更是青史留名。
“河內無異動?”
袁紹眯眼,據他所知,河內駐紮了牧景嫡系,景平軍。
景平軍並非籍籍無名,特別是在河內一戰,在短短一月的時間不到,寒冬臘月的氣候之下,飛躍千里之遙,自汜水關北上攻擊朝歌城,擊潰河內軍,打破了聯軍在關中的橋頭堡,讓聯軍失去了接應進入關中的兵力。
這一戰,足以讓景平軍揚名天下。
“公孫太守,聯軍雖有幾十萬之多,可分散數個戰場,並無優勢,但是我們把以幽州軍爲首的將近三萬兵馬留在北面,可就是爲了防止北面的景平軍,你萬萬不可大意,王匡太守乃是前車之鑑,如今被斬首,連累我聯軍未戰先輸了士氣,緣由就是敗給了景平軍!”
袁紹囑咐說道。
如今的袁紹,尚未與公孫瓚翻臉,對公孫瓚還是印象很好了,公孫瓚學與太尉盧植門下,在幽州功績累累,驍勇善戰,乃是聯軍之中不可多得文武雙全的將帥。
留下公孫瓚防止北面的景平軍,是聯軍一衆諸侯商議之後的決定,畢竟景平軍在短短時間之內擊潰河內軍,聲勢太盛了,讓他們恐懼。
“盟主休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公孫瓚沉聲的道:“我幽州兒郎,皆爲勇卒,區區景平軍,不在話下,景平軍擊河內衆軍,暴戾河內,必不得人心,我等正義之師殺入,定能得百姓迎接,屆時一戰潰其軍,絕無問題!”
一衆諸侯左右列坐,聽到公孫瓚的豪情壯志,只是淡淡一笑,卻有不自信起來了。
這些天,他們被打擊的太狠了。
越戰越沒有信心了。
“此戰稍後再言!”
袁紹眸光一掃而過,微微苦笑,他也知道如此下去,聯軍士氣必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再不來點大招,恐怕會導致聯軍的軍心崩潰,不戰而敗。
“公孫太守,我們正遇一個大難題!”袁紹看了一眼公孫瓚,他頓時想起,公孫瓚也是一員不得多得的猛將:“還請伯圭助我們一臂之力!”
“有何難題?”
公孫瓚問道。
“汜水關上有一將,乃是西涼武將,名爲華雄,此將武藝不凡,陣前挑釁,數日以來,已斬聯軍好些大將,今陣前挑戰,無人敢應,我已掛免戰之牌,實屬無奈也!”
袁紹陰沉的道:“可如此下去,聯軍必士氣低落,無法與之應戰!”
他拱手對着公孫瓚,叫出了公孫瓚的字,以表親近之意,道:“傳聞伯圭兄縱橫草原無敵手,曾破孤軍深入烏桓,破其數萬軍,單槍匹馬殺一個進出,勇武無雙,還請伯圭兄出手,滅其聲威!”
“既有如此悍將,倒是要領教一二!”公孫瓚見獵心起,大喝一聲:“取我馬槊來!”
“賢兄,區區小將,何須你親自出馬!”
這時候公孫瓚身後,一男子,生得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脣若塗脂,他低沉的道:“某家二弟,可斬此獠!”
“公孫太守,此爲何人?”
袁紹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下此人。
“此吾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劉備是也!”公孫瓚拉着劉備站出,微笑的介紹起來了。
“莫非破黃巾劉玄德乎?”曹操眸光湛然一亮。
昔日與黃巾交戰,戰場上呈現出來頗多豪傑英雄,只是在宦官壓力之下,這些人都寂寥無聲,然曹操卻記得不少,劉備便是其中之一,頗有功績。
“正是!”公孫瓚點頭,又說了一番劉備的出身,乃中山靖王之後,漢室宗親。
“原來是漢室宗派!”
衆諸侯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熾熱起來了,這年頭,出身比一切都重要,一個漢室劉氏的子孫,可比很多東西都有用,雖沒有經過宗室證實,但是既在這樣的場合坦然說出,多少還是有些影響力了,自然懷疑的人也不少。
“汝二弟,乃何人?”
袁紹更關注何人能戰勝華雄,畢竟如今華雄壓境,壓的他們喘息不過氣來,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打擊。
“二弟!”劉備低喝一聲:“盟主相問,速速回答!”
“某,關羽,關雲長是也!”
一人站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聲如巨鍾,立於帳前,卻讓人感受不到其的氣息,彷彿平平無奇。
“汝居於何職?”袁紹皺眉,他也算是武者,可卻感受不到關羽身上的氣息,但凡武者之間,皆有氣息感覺。
“爲兄長之馬弓手是也!”
關羽坦坦蕩蕩的說道。
“汝欺吾衆諸侯無大將耶,量一弓手,安敢亂言,與我打出!”袁術突然開口,聲音冷漠。
“公路兄莫急!”
曹操按住了袁術,他走上前,微笑的道:“今華雄逞兇,吾等無人可戰,既此人有信心迎戰,何不許也!”
“來人!”
袁紹斟酌一二,道:“給我取一碗溫酒來了!”
“在!”
一個將士端上一碗溫酒。
“此酒爲壯士鼓氣壯膽!”袁紹認定他有去無回了,便做足的面子上的功夫,以收攬人心。
“酒尚溫,盟主莫急,我去去便回!”
關羽面無表情,沒有接過這一碗酒,直接提刀上馬,然後如風而過,直奔營外而去。
咚咚咚!!!
終於有人應戰了,聯軍之中,一面面戰鼓被敲響起來了,鼓聲響起,覆蓋天地。
“哈哈,一羣無膽匪類,終於有人敢與某家一戰了!”
華雄天天堵在轅門口,看到聯軍營門大開,頓時笑起來了。
進入他眼眸之中的是一道青色的身影。
“來的正好!”華雄迎面而上。
關羽出了營門之後,策馬如風,速度變得越來越快,直奔戰場之上,他的刀反手一拉,倒着拖在了地面上,刀背與地面的石子交鋒,鋒芒之中,火星四起。
當他的速度越來越急的時候,他的氣勢也越來越強,體內的罡氣猛然爆發出來了,如一頭的甦醒的巨龍,出籠的野獸,渾身的氣息凝聚在長刀之上。
“圓月聚,青龍出,虛空一斬,斬——乾——坤!”
關羽的刀如閃電般而起,橫斬而過,旁人看不清楚,只能感受虛空之中的一道流光而已。
“不好!”
華雄頓時感受渾身的顫慄,這是致命的危險感覺,他知道自己小看對手了,只能匆忙之中舉刀格擋。
咔嚓!
可他手中戰刀被流光劃過,卻應聲而斷,他根本反應來不及,瞳孔之中只剩下的一道閃電般的光芒。
鮮血濺起。
一顆頭顱高高飈起來。
戰場在這一刻的冷寂下來了。
無論是汜水關上的將士,還是的聯軍之中的將士,都感覺這是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關羽卻很淡然,他勒緊馬繮,返回數米,長刀一挑,把華雄的頭顱挑在刀尖之上,直入聯軍陣型之中。
“酒尚溫,關某覆命而來!”
當關羽提着華雄的腦袋歸來,聯軍諸侯一雙雙的眼眸都感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