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榮率領飛熊軍從樑東鄉城之中殺出來,直接貫穿了江東軍的軍陣之後,這一場戰爭的結果就已經出來了,西涼軍大獲全勝,江東軍大敗而散。
接下來自然就是西涼軍對江東軍潰散的兵馬進行圍殺。
西涼兵卒的悍勇和兇戾這一刻綻放出來了。
從樑東到樑縣,足足數十里之間,西涼軍對江東軍整整維持一天的追殺,俘虜不留,見到就撲殺,直到樑縣之中的豫州軍趕來增援,才擋住了西涼軍的追殺。
但是這一路上,江東軍將士死傷慘重,屍首,殘腿斷臂,鮮血,鋪面了一路。
孫堅麾下足足有三萬的江東軍主力,最後他們返回樑縣之後,能收攏回來的江東殘兵,已經不足三分之一,這一路上戰死足足兩萬有餘,鮮血染紅了數十里的道路。
江東騎兵已經全軍覆沒。
江東少主孫策爲了阻擋飛熊軍,身中兩刀,血染全身,卻奮力殺出戰場。
孫堅部下的四大部將,號稱江東軍的四大金剛,乃是江東軍的頂樑柱,四人之中,祖茂爲了掩護孫堅而戰死,韓當率兵斷後而重傷,唯有程普和黃蓋強行護送孫堅脫離戰場而完好無損。
但是自此一戰役,江東軍的主力盡失。
關東聯軍想要從南面攻破河南防線,直撲雒陽帝都的計劃徹底的夭折。
……
樑縣,豫州軍有一萬多左右,已經開始關閉城門,四處戒備,防止西涼軍突襲縣城。
江東軍順利的逃脫追殺之後,返回縣城,開始收攏殘兵,正在舔自己的傷口,但是這時候,傷兵營哀嚎遍野,軍營之中的氣氛也是一片陰沉。
“這是某家的錯!”
江東軍營中,孫堅俯跪案前,悔不及當初,悲憤含淚,對着衆將認錯:“是某自大輕進,至我江東兒郎無故喪命於此,某對不起大榮,對不起我江東的父老鄉親!”
他的江東軍,一兵一卒都是從江東招募而來的。
這是他的嫡系。
也是他的子弟兵。
但是就是因爲他的野心,想要做第一個進入雒陽的諸侯,不惜代價冒進,中的西涼軍的埋伏,以至於這一戰役之後,他的江東軍折損超過三分之二,無數的江東兒郎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最重要的他麾下的四大部將戰死其一。
祖茂,那是從遊俠時代就已經追隨自己,十餘年間對自己可爲是恭恭敬敬,兢兢業業,若非他的掩護,恐怕這一次戰死了就是自己了。
他的悲憤並不是做戲,而是他真的心痛,這一兵一卒的戰死,他都羞愧難當。
“主公,這是西涼賊子太狡詐了,我們根本想不到西涼軍居然會早已經把主力轉移北上,這本來就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圈套,包括在蠻中的大敗,也是誘引我們上當的一個原因,這才導致我們中計,並非你的錯!”
程普俯首而下,勸諫說道。
“錯要認,這是某家的錯,某家認!”
孫堅並非是一個輸不起的人,他雖然此時此刻感覺無盡的羞愧和悲憤,但是一個主帥的理智:“德謀,你立刻去把消息傳與聯軍,派人告訴袁盟主,讓聯軍做好汜水關朝廷兵馬反撲的準備!”
他並不知道這個時候因爲北線的潰敗,聯軍已經遭遇了朝廷兵馬的反撲了。
“另外,你和豫州軍的將領商議一番,我們準備全軍撤出樑縣,撤出河南,返回魯陽休整!”
孫堅冷靜下來,擦去眼角的淚痕,沉聲的道:“樑縣位於河南,地理位置很重要,乃是進攻雒陽的一個橋頭堡,西涼軍不會置之不理的,之前我們兵馬充足,尚可佔據,如今我軍潰敗,此地必早西涼軍強攻,唯有退回魯陽,我們才能重整旗鼓!”
“諾!”
程普領命,親自去和豫州軍主將商議起來了。
豫州軍不受他們江東軍制衡,而是受袁術統帥,這時候他們只能商議,不能命令。
“公覆!”
孫堅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收拾殘局。
“在!”黃蓋待命。
“你立刻率一部兵馬出城,儘可能的去聚集那些走散的潰兵,我江東軍戰敗,除了戰死當場了,大部分都是被打散了,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把那些打散的兵馬聚合起來了,但是出城必有危險,你自己要小心!”
“主公放心,某會謹慎行事的!”
黃蓋點頭,領命而去。
“西涼軍,吾雖敗了,但是這只是一個開始,我會殺回來的!”孫堅昂首看着天空,眼眸之中的劃過一抹厲色,他雖敗,卻沒有敗掉決心,他相信他總會殺回來的,這纔是江東猛虎。
……
……
相對於江東軍的慘烈,西涼軍這一戰可謂是打的漂亮。
“戰況如何?”
各部已經能從戰場上撤回來休整的西涼衆將被李儒集合起來了,檢查戰果。
“軍師,我們斬殺了一萬多的江東軍!”
段煨興奮的說道。
這段時間被江東軍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一戰,算是徹底的把這一口怨氣熄滅了。
“軍師,江東軍應該被我們打殘了,現在我部將士正在收斂屍首,具體戰果,還需要時日統計,但是初步來看,他們的傷亡最少超過一半以上!”
中郎將董越微笑的說道。
“很好!”
李儒也說笑了,這一戰算是達到了他的預料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沉默不言的徐榮身上:“徐榮!”
“末將在!”
“這一仗你做的很好!”
李儒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無論是出兵的時機,還是攻擊的方位,你都做得很好,不必牛輔那廝差,我會親自奏報主公,從現在開始,飛熊軍由你統帥!”
“多謝軍師信任,某定不會讓飛熊軍沒的威名!”
徐榮單膝跪下,雙手拱拳,一字一言的道。
營中衆將,目光皆羨慕的看着徐榮。
誰都知道,飛熊軍乃是的西涼之中的精銳,將士大部分都是羌人,體格勝於中原人不少,騎術必中原人更勝一籌,是董卓的嫡系之中的嫡系,能掌此軍,爲董卓心腹。
唯有旁邊的牛輔黑着臉。
倒不是怨恨。
掌不掌飛熊軍對他的地位來說並無影響,作爲董卓的女婿,他的位置其實早已經超越了一般的主將,乃是副帥的位置,唯董卓之下,可掌控全軍的人。
但是他不爽的是這麼一場大戰,自己卻不能參與,此戰之後,西涼軍必揚名中原,可自己只能看着這一戰的發生,作爲一個西涼軍主將,他很憋屈。
“軍師,汜水關傳來的密函!”這時候一個騎兵走進來,把一份密函遞給了李儒。
李儒直接打開,看了一看,面色驟然繃緊起來了。
牛輔很瞭解李儒,看他的面子,變知道這密函上面寫的事情恐怕不小,他擺擺手,對着衆將說道:“你們先下去,整頓部將,收拾戰場,儘快恢復戰前的狀態!”
一場大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僅僅是傷亡,精氣神也會疲憊,所以大戰之後的休整,就是讓將士儘快的恢復戰前的一個狀態。
“諾!”
衆將領命,魚貫而出,離開的大殿。
“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候牛輔才問。
“景平軍攻破了酸棗!”
李儒把密函遞給了牛輔。
“景平軍?”牛輔看了看,銅鈴般的眸子瞪大:“牧龍圖!”
“他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擊潰幽州軍……不過他引入匈奴騎兵,有點自毀聲譽的意思啊!”牛輔冷笑的道。
“這不重要!”
李儒目光幽遠:“重要的是關東聯軍撐不住了!”
南北兩線被攻破,關東聯軍傷亡慘重,而且士氣大損,這時候如果朝廷大軍窮追猛打,聲勢將會越來越旺盛,屆時哪怕關東聯軍數十萬也扛不住這大勢。
他們的兵敗已經是可以預料的。
“這不好嗎?”
“當然不好!”
李儒面容一下子沉下來,眉角都皺成一團,道:“如此以來,牧氏大勢必成,主公哪裡還有立足的位置!”
牛輔聞言,頓時沉默了。
他只善於戰場,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他還這沒有這個腦回路去想。
“我要回雒陽!”
李儒突然道:“這裡的事情全部交給你了,你記住,必須要掩護好我的行蹤,我倒是不擔心江東軍的反撲,但是牧氏探子對我盯的很緊,這必須要小心應對!”
“現在嗎?”牛輔楞了一下。
“對!”
李儒眸光栩栩,一抹陰鷙的神情浮現,喃喃自語的道:“時機已至,該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