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首陽侯國之後,張爽便直撲都城首陽縣。
現在是秋冬了,農忙已過。田野內,本不該有農戶在勞作。不過,張爽在一路上,卻見許多精壯在開墾田地,修橋補路。
便心中一動,上前相問。
“驃騎將軍?”沒想到被有精壯見張爽,立刻認了出來,行禮道。其餘同伴,也紛紛放下活計,拱手行禮。
“你認得我?”張爽稍顯意外道。
“小人本是黃巾麾下士卒,曾經見過將軍一次。將軍神人,至今不敢忘。”這人回答道。
“嗯。”張爽點點頭,然後問道:“現在這邊是什麼情況?”
“張角作亂,河東也受到影響,盜匪叢生。戶口減少了許多,留下許多荒田。王大人認爲我們光吃糧食,太消耗了。就讓我們修橋補路,順便開墾荒田,作爲明年春耕之用。我們這些人以一千人爲一村,分散在了首陽各地。”
這人回答道。
“王修做的不錯,不愧是歷史上做了大司農的人才。”張爽對此十分滿意,然後心中一動,問道:“糧食情況怎麼樣?”
“這件事情倒是有些奇怪了,以前口糧都很足,現在減半了。”這人回答道。
張爽凝重了一下,減半,恐怕情況相比於幾天前得的書信,又有惡化了。這件事情,刻不容緩。
張爽駐足了片刻,安撫了一下這些人,便與典韋快馬加鞭到達了首陽縣內。縣城有些破敗,守門是士卒,也懶洋洋的。
不過,這幫人眼睛倒也是精,見張爽等人鮮衣怒馬,氣勢洶洶,不敢阻攔,乖乖放心了。入城後。張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侯府。
侯府雖然沒主人住,但是代表了張爽的臉面,修繕的倒也是氣派。王修接到消息,先一步迎了出來。
將張爽引入大廳內坐下。
張爽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問王修道:“可查到是誰在主謀嗎?”
王修也跪坐下來,搖頭道:“誰是主謀還真不太清楚,但是參與的有河東郡守晉城,以及以衛家,金家爲首的河東大批豪族。他們囤積糧食。不賣給我們。現在糧食快要見底了。”
“衛家?是哪個衛家?”張爽聞言心中一動,問道。
“河東只有一個衛家,家主是衛威。”王修說道。
“他有個兒子是不是叫衛正,字仲道?”張爽眯起了眼睛,冷芒閃現。
“沒錯。”王修點頭道。
聽了肯定回答後,張爽心中想發笑,本來猜測問題是出在了哪裡,會不會是何皇后,何進在背後焦距,卻沒想到問題居然出在了一個衛仲道上。
現在張爽連皇后都顛鸞倒鳳了一回。兵權在握,氣勢兇盛,不比當初。
爭風吃醋,私人的小事也就算了。現在他居然攔在了我的面前。
“這衛家,金家在什麼地方?”平復了一下心情,張爽問道。
“在河東治所,安邑。”王修說道。
“剛好,也順便去拜會一下河東郡守。”張爽嘿然一笑。
“這件事情,由我全權負責。叔治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下放的糧食,要充足,不要減半,以免寒了下邊人的心。”
張爽叮囑道。
“糧食充足。那隻能堅持五天時間了。”王修皺起了眉頭,覺得這一次張爽有點託大了。河東郡守與當地豪強聯合,怎麼可能在三五日中解決呢?
“叔治你在河東,卻是不知道我在洛陽是怎麼呼風喚雨的。除了張讓,何進之外,我就是朝中的第三號人物。是時候弄弄權勢了。否則阿貓阿狗都再踩我的頭上,實在喪氣。”張爽搖搖頭,說道。
王修聽着張爽的話,感覺到了張爽氣息的變化。
短短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張伯亮的氣質變化這麼大?王修心中費解,卻也不懷疑張爽是不是驕傲自大了。
這個人,向來冷靜。
因而王修點頭道:“行。”
連日趕路,張爽也是累了,再則知道了發力的不過是河東郡守景城與衛家,金家幾個豪族而已,張爽便放下一大半心。
他沒有急着趕路,在這首陽侯府內睡下,養精蓄銳。當次日一早,張爽才於典韋快馬加鞭朝着安邑而去。
…………
安邑與首陽侯國,相去有二百里,城池高大,人口多,是河東郡內,最繁華的城池。
安邑城中,郡守府大廳內。
河東郡守晉城,豪族族長衛威,金忘等十餘人列坐着。
晉城四十歲左右,面貌一般,一雙眼睛十分明亮。衛威,金忘等人都是衣冠士人,氣質十分倜儻,長的都不賴。
“這一次讓張爽吃不了兜着走,我們大家都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晉城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睛內放射出十分怨毒之色。
他的怨氣,不是沒有緣由的。
河東郡本來有二十縣,張爽一下子分割去了七座縣城,二萬三千戶人口。讓他這個河東郡守的權勢,大大減低了。
再說,河東因爲黃巾之亂,留下許多荒田。這些荒田成了無主之物,晉城本來是與在座的豪族們商量好了,瓜分這些無主之物的。
張爽卻帶來了十萬人,開墾荒田,硬生生的分去了利益。
這麼一大筆利益失去了,晉城如何不生氣?而且,他也不怕張爽。一個驃騎將軍而已,難道還能手這麼長,管到地方不成?
而且我沒犯法,就算你向朝廷參我一本,也不疼不癢。
晉城是料定了“遠在邊關,君命有所不授”的這個觀點,底氣很足,不將張爽放在眼裡。
“晉大人說的好,着實是出了一口惡氣。”
“他封邑在什麼地方不好,偏偏在河東,實在讓人惱恨。”
在場衣冠士人紛紛點頭,同仇敵愾。
“好。”晉城叫了一聲好,然後起身來到了中間位置,伸出右手道:“既然如此。我們擊掌爲誓,不管受到了什麼樣的壓力,都不能妥協,一定要餓死張爽的十萬人。”
“一言爲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衛威。金忘等人齊齊起身上前,與晉城擊掌,達成了攻守同盟,共同對付張爽。同盟結成之後,衆人一個個紅光滿面。彷彿吃了大補藥。
不久後,衆人散去各回各家了。
………..
其中衛威回到了家中之後,面色一變,臉上露出了哀傷之色。衛威目前有一家六口,夫人張氏,四個兒子。
他與張氏感情不錯,四個兒子都是張氏所生。
“老爺,您幹什麼去了?”張氏抹了一把眼淚,問道。
“做事去了。”衛威輕描淡寫道,然後有些緊張的問道:“仲道呢?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不思飲食,日漸消瘦。”張氏哀嘆道。
“這一切都是張爽惹的事。”衛威雙手緊握,恨聲道。
這件事情,晉城是主謀,衛威則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一切的緣由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衛仲道。
這個他最愛的兒子去了一趟洛陽之後,彷彿整個人都變了,從陽光自信,變成了陰鬱,頹廢。
衛威心疼要死。問又問不出什麼。最後,衛威而是從衛仲道的隨從口中,撬出了一點消息。才知道,自己兒子是迷戀蔡琰。信心被張爽給粉碎了。
蔡琰,妖孽,狐精。遲早老天要收你。
張爽你也別得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一次,一定要你血本無歸。衛威心中怒火。幾乎滔天。
……..
就在這時,張爽到達了安邑城外。張爽與衆人勒馬而立,靜靜的看着前方的城池。
“明公,您打算怎麼做呢?”典韋問道。
“晉城怎麼說也是河東郡守,一方諸侯,我動手殺他太驚世駭俗了。但是小小衛家,我翻手,就能夷滅。夷滅了衛家,總能震懾晉城與其他人的。”
張爽淡淡道。
“夷滅?”典韋眯起了眼睛。
“我們先入城,等晚上的時候,你與我去見晉城,其餘人直接將衛家的人殺個精光。”張爽冷厲道。
“城中殺人?這是不是太驚世駭俗了一些?”典韋有些吃驚了。
“顧不了許多了,我時間緊迫。還要去見徐晃,還要趁着這個機會,籠絡豪傑。不能浪費在衛家上邊。”
張爽說道。
時間緊迫,自從與皇后滾牀單之後,張爽便覺得時間怎麼用都不夠。
大變隨時都可能發生。
“諾。”典韋本來也就問問,此刻見張爽態度這麼堅決,便也誓死相隨,應諾道。
於是,張爽等百餘騎齊齊殺入城中,選了一處客棧落腳,等待夜晚降臨。
………..
夜晚降臨,安邑城中漸漸人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寂靜。張爽等人出了客棧,他與典韋二人殺向郡守府。
其餘人朝着衛家方向佈置而去,將衛家團團圍住。
等待張爽的命令殺人。
“啪啪啪!”典韋上前敲門。
片刻後郡守府大門打開,一個門子探出頭來,有點不太爽對張爽,典韋道:“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郡守府嗎?這麼晚了還敲門,想找死啊?”
“你看我像是找死的人嗎?”張爽淡淡道。
門子斜眼看了看張爽,心裡邊覺得這個人倒是好氣質。於是,老老實實的搖頭道:“你不太像是找死的人。”
門子謹慎很多,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情嗎?”
“去跟晉城說一聲,他想對付的驃騎將軍張爽來了。”張爽淡淡道。
“啥?????驃騎將軍?”門子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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