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說的爽快,陳宮應的痛快。各取所需,達到目的。二人之間的氣氛,非常爽氣。
不過,陳宮考慮還得去賄賂天子。便告辭道:“既然張公已經應下,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呵呵。那可不行。”張讓笑的尖銳。
“嗯?!”陳宮稍稍意外。
“我這裡呢,主要是爲了招待人的。但是很少能有人能留下來用膳的,因爲我覺得那些人還不夠資格。但是你陳公臺,陳先生,卻是有這樣的資格。等用了午膳再走吧。”
張讓笑道。
“是啊,我叔父這裡是很少會留人用膳的。”張房在旁也笑道。
他與張爽算是普通朋友,但絕對不算至交。但是張爽在政治上越呼風喚雨,便越能夠幫助張讓。
他在其中也能獲得好處。自然是不留餘力,想幫張爽,張讓增進政治好感度。
“你這個死太監的面子,我還不想要呢。”陳宮心裡邊罵了一聲,面上卻委婉道:“張公好意,在下本該欣然應命。但是在下入洛陽卻還有一件事情要辦。時間緊迫,實在不好留下。”
“有什麼事情,比我還重要?”張讓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面容陡然一變,有些森然。張房頓時焦急了起來,張讓閹人,喜怒無常。這陳宮看起來挺圓滑的,但怎麼關鍵時刻不給張讓面子啊。
陳宮神色不變,笑笑,道:“張公很重要,但是賄賂天子,也很重要啊。”
“噗呲!”
“哈哈哈哈!”
這話說的有趣,張房忍不住笑了出來。張讓更是哈哈大笑,尖銳的聲音,刺人非常。
“賄賂天子,原來如此。張爽這人果然是妙人。他知道對天子來說,順眼,順心纔是真。不像某些人,開口閉口便是江山,便是社稷。哈哈哈。好,好,天子的面子,不能不給。你且去吧。”
張讓擺擺手,道。
“謝張公體諒。”陳宮哈哈一笑,便走了出去。
“跟這種人來說,爽快,直白就行了。不要把自己弄的道貌岸然。”陳宮心中暗暗一笑,快步離開了張讓外宅。
“走,去少府衙門。”
出了張讓外宅後,陳宮便命隨從開路,馬車轉向去少府衙門。
…….
陳宮走後,張讓叔侄,也在議論張爽,陳宮。
“大侄兒,你覺得張爽此人如何?”張讓懶洋洋的躺在座位上,慵懶道。
“我看張爽此人不錯,與一般名士不同。他圓滑,不愛惜名望。”張房說道。
“但是我感覺到了一股野心,這股野心鋒利無匹,彷彿利劍。”張讓淡淡一笑,道。
“叔父是認爲,他不好控制?”張房眯起了眼睛,問道。
“控制???哈哈哈哈!”張讓尖銳大笑,笑的不屑一顧。
“叔父爲何發笑?”張房奇怪,問道。
“我何必控制他?我只需要控制天子就行了。只要我控制天子,他就離不開我。盟友???說的好聽罷了,他其實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而已。畢竟我得防着何進,剷除我。外朝有這麼一條狗在,我就安全多了。”
張讓冷笑道。
“額!”張房倒是覺得將張爽比走狗有點太過分了,但是考慮到張讓的性格,並且張讓處在的位置,情況。
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非常正確。
打個比方,天子是傀儡。
張讓便是牽着傀儡的人,但是張讓沒兵權,就是沒刀。何進有刀,又想控制傀儡。二人角力,張讓怕何進的刀,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條狗,來做自己的守衛。
那張讓便安全多了。
“張伯亮一世豪雄,但最後還是一條狗罷了。”張房爲張爽默哀。
“走了,我向天子獻表文去。”片刻後,張讓拿着張爽的表文,去見天子去了。
…….
張讓,張房叔侄在討論狗的問題。陳宮卻是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他也不會說什麼。他不也在心中,大罵張讓死太監嗎?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只要得了開府儀同三司的地位,什麼都無所謂。
就算以後撕破臉,幹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不久後,陳宮一行人到達了少府衙門門外,陳宮也遣人去通報。
少府,九卿之一。
但是在九卿之中,少府的地位比較高,而且不像一般官員,大家輪流坐。少府一般不換。
因爲,少府做的事情,就是幫忙管理天子的私房錢。非親信,不任此職。
這一任的少府喚作吳光。
天子劉宏不是正統皇子,當年孝桓皇帝無子,他以支庶列侯身份,入繼大宗。登基稱帝。他早年在冀州河間混,這吳光便是劉宏少年朋友,二人十分親密。
“東郡名士陳宮????奉張爽之命,前來見我???這張爽領兵在外,一方大將。行殺伐戰爭,與我這個少府有什麼關係?”吳光一聽,頓時納悶。
“不過,張爽此人已經名震天下。又守長社。面子不得不給。便去見見。”吳光想着,便遣了人去迎陳宮進來。
片刻後,二人在大廳內見面。
“張伯亮命你來見我,有何事?”坐好後,吳光便直接開口道。
“張伯亮在長社大破黃巾,繳獲輜重無數。這是名冊,想請吳少府,獻給天子過目。”陳宮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遞給了吳光。
“什麼???破了黃巾??不是有十五萬嗎?張爽這麼有才幹?”吳光有點吃驚,不過他能居高官位置,不過是靠關係,因此有些懵懂。倒是對於輜重,很興奮。
便伸手接過了名冊。
“一萬五千金???五萬銀???五千帛???”一看之下,吳光目瞪口呆。
天子富有四海,那是說說而已。
國庫的錢,天子想用,必須經過大臣同意。少府掌管的私房錢,天子想用才能立刻用。但是當今天子劉宏,生活奢華,不是建造宮殿,就是安於享樂。
錢包大,錢財少,吳光這個少府做的,也是傷透了腦筋。
這一筆錢,絕對是及時雨,雪中送炭。
“張伯亮大功啊,功在社稷,功在帝心。”吳光雙頰通紅,幾乎激動的暈眩。然後,立刻拿起竹簡,向外走去。
“我這就去見天子。”
但臨到門口,吳光又回頭問道:“輜重什麼時候到?”
“還在路上,張伯亮派兵五百,押送而來。”陳宮回答道。
“五百兵??”吳光聽的直跺腳,然後氣急敗壞道:“我立刻請天子加派五千精兵,前往護送。”
說完後,吳光一溜煙走了,比兔子都快。
“天子貪財,下邊也是投其所好。賄賂天子。張伯亮這一招高。再加上中常侍張讓,這一次便是雙管齊下,萬無一失。就是不知道何進會不會反擊???算了,就算何進反擊,面對這個組合,也會頭破血流吧。”
陳宮心中想着。
“我也走了,先在城外蔡園落腳。靜待消息。”不久後,陳宮也走了,率衆前往城外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