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字的藏書。張爽白天裡埋頭苦幹,夜裡挑燈夜戰。在三天三夜之後,終於完成了任務。
任務完成,人也消瘦。張爽眼眶附近的黑眼圈輪廓巨大無比。
“父親也真是的。花些錢財,請了人來寫就行了。非要讓賢兄親自捉筆。”蔡琰看的極爲心痛,日日端來茶水,準備點心。
“反正也是無所事事,能者多勞嘛。”張爽笑了笑,不以爲意。
然後捉起點心往嘴裡塞,又端起茶水猛灌。
“慢點,慢點,小心噎着。”蔡琰叫道。
“男兒丈夫,怎麼可能被噎死。”張爽笑道。
“賢兄真是的。”蔡琰無奈。
“噠噠噠!”
便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蔡邕從外走了進來,一臉笑眯眯的。
“這段時間,真是麻煩小友了。”蔡邕說道。
“不敢。”張爽沒察覺到蔡邕險惡用心,連忙說道。
蔡邕看着張爽的黑眼圈,心裡邊得意。“讓你這貨,榆木疙瘩。”不過,出了一口氣是一回事,女兒的終身大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蔡邕想了想,說道:“現在是踏春的好時節。小友你也是累了,不如帶着琰兒一起出門走走,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不用了吧?我想睡一覺來着。”張爽有些叫苦。
蔡琰眼眸一亮,連忙道:“勞累之後,應該好好的散散心,休息休息。睡覺會睡壞的。再說了,我也想出門走走。但現在世道有點混亂,賢兄您就陪陪我嘛。”
嬌聲軟語,苦苦哀求。
張爽過意不去,只得說道:“行,行。”
蔡琰眉眼彎彎,極爲歡喜。
不久後,張爽便命了典韋,舊部們準備馬車,與蔡琰一起出了蔡園,踏青去了。
二三月的時節,暖而不涼。十二分的舒適。
大地上,綠草遍野,草味撲鼻。
二輛馬車在十餘隨從護衛下,行着大路,掀起簾子,望着風景,賞心悅目。
“咔嚓!”
直到不久後,蔡琰乘坐的馬車車軸忽然斷了。
“啊呀!”蔡琰一聲驚叫,差點從馬車內摔了下來。
“怎麼了??!”張爽連忙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扶起蔡琰,發現她上下沒有任何傷勢,不由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然後,張爽低下頭查看馬車,頓時一聲驚叫。
“這車軸怎麼看都像是被人給動了手腳,是誰這麼殺千刀啊?”
典韋等人上前一看,這缺口整齊,不是動了手腳又是什麼?
“回去後,一定要對伯喈說一聲,整治一下家奴。”張爽說道。
“現在怎麼辦呢?”蔡琰愁容道。
“上我車吧。”張爽道。
“可是男女有別。”蔡琰霞飛雙頰,閃閃躲躲道,但一雙眸子中分明閃爍着期待之色。
“還不相信我嗎?”張爽笑道。
“信,信!”蔡琰慌忙點頭。
如此,蔡琰便上了張爽的馬車。張爽派遣隨從前往蔡園找將工匠修復馬車,另一邊與蔡琰一起繼續踏青。
蔡琰立刻發現,這氣氛與先前不同了。雖然這風景還是那麼好看,卻沒有賢兄身上的味道好聞。
情不自禁,她悄悄靠近了張爽。
偶爾撇一眼張爽那張清爽的容顏,心肝便砰砰直跳,癡了。
“要是這一路沒有盡頭,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啊。”蔡琰心中癡癡道。
“噠噠噠!”
便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停!”典韋勒馬而立,大喝道。
“唰唰唰!”訓練有素的隨從們立刻勒馬而立,或抽出腰刀,或彎弓搭箭,進行戒備。蔡琰頓時從癡癡狀態清醒了過來。
有些緊張的抓緊了張爽的衣袖。
張爽反手拍了拍蔡琰的小手,從容走出了馬車。掀起簾子,便見前方有十餘騎士策馬而來,各個鮮衣怒馬。
當先一人二十來歲,容貌英俊,穿的非常考究。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籲!”一聲吆喝,對方也勒緊馬繮,停了下來。英俊青年將目光投向了典韋,露出了欣賞之色,問張爽道:“你這侍衛不錯,送我如何?”
“哼!”典韋雙眸怒睜,兇悍畢現。
“呀!”
殺氣顯露,馬兒受驚。英俊青年的隨從中,有人大叫,極力控制馬,十分驚慌。其餘人也紛紛抽刀戒備,十分受驚。
“典韋你也想要?一個人幹掉你們一隊人十分輕鬆。”張爽心中好笑,面上則笑道:“這不是侍衛,是我朋友。如果你令他折服,讓他跟隨你又有何妨。如果不能,就作罷吧。”
“真的?”英俊青年眼前一亮。
“千真萬確。”張爽笑道。
“你做我的侍衛,我給你百金,大宅一座。如何?”英俊青年問道。
“嘿!”典韋嘿然一笑,默然不語。
“我保你前程,封個關內侯如何?”英俊青年鍥而不捨道。
張爽,典韋神色一動,這人身份不簡單。
英俊青年見此,不由心中打動,露出了期待之色。
典韋卻一口回絕道:“封侯拜將,榮華富貴。自當手中取。”說罷,典韋手按腰間雙戟上,粗狂豪情。
英俊青年並不惱怒,反而露出讚賞之色,豎起了大拇指道:“真英雄也。”
“英雄不離不棄,足下想必也是一位人物。不知姓甚名誰?”英俊青年問張爽道。
“張爽,草字伯亮。”這青年非富即貴,卻沒有紈絝氣息,張爽心中也不討厭,便舉拳笑道。
“還是本家?!”青年眼前一亮,笑道:“我乃張房。早年出身不太好,就沒取表字。現在發達了,也不屑取。”
這話說的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張爽也沒深究。笑道:“張兄。”
“相逢便是有緣,我這裡有些獵物。正想大吃一頓,一起怎麼樣?”張房笑着問道。
張爽這才發現這幫騎士的馬後,有大小不一的獵物。
張爽也是豪爽之人,也不扭捏,笑道:“卻之不恭。”
“哈哈哈!”張房哈哈一笑。隨即兩支隊伍並做一隊,尋了一處水源,便解刨,燒烤了起來。很快,幾頭獵物,便被烤的金黃,撒上香料,香味飄飛。
“給!”
張房切了一條鹿腿,遞給張爽。
張爽伸手接過,取出小刀,在鹿腿上切了一小塊肉。笑着對張房道:“馬車內有女眷,勿怪。“
“無妨。”張房笑道。
張爽便取了小塊肉遞給了蔡琰,然後回到了河岸邊。
張爽豪爽,張房也不扭捏。二人坐下後,便是高談闊論。很快,便交上了朋友。算一算,張爽年長。
張房便以兄稱之。
“伯亮兄,聽你一席話,便知道很有學問。爲人也是豪氣。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爲何不報效朝廷,謀一個出身?”
張房好奇問道。
“早些時間投了大將軍何公,因爲一些小事,便被罷官了。”張爽笑了笑。
“何進屠夫,哪裡識得英雄人物。伯亮兄你投奔他,等於是寶珠蒙塵。”張房不屑道。
已經察覺到張房非富即貴,對於張房的口氣,張爽也就不詫異了。笑道:“或許也是我才能不足吧。”
“嗖嗖嗖!”
便在這時,一陣箭矢飛過。
“噗呲。”
“啊!啊!”
張房一衆隨從不少躲避不及,被迎面射倒。張爽隨從,則是訓練有素,立刻抽刀,拿弓,開始反擊。
張爽眼疾手快,拉了張房便藏在了典韋的身後。
“這洛陽都城,天子腳下。怎麼會有這等事情發生?”張房驚疑不定。
張爽仰頭望去,只見來人衣着襤褸,頭上裹着黃巾,手持木矛,獵弓等簡陋的武器。
“該來的,還是來了。”張爽說道。
“什麼該來的?”張房疑惑道。
“賢兄!”這時,蔡琰的聲音響起,有些顫音。
“沒事,閉上眼睛。很快就完事了。”張爽淡定道。
“嗯。”馬車內,蔡琰非常聽話的閉起了眼睛。
“殺!”典韋一聲怒吼,抽出雙戟,縱馬殺入黃巾匪徒陣中。一衆隨從呼喊一聲,也緊跟而上。
虎入羊羣。
“殺,殺,殺!”
一陣大殺,血肉翻飛中。黃巾匪徒便潰敗,四散而逃了。
典韋殺的正痛快,正想追擊。張爽說道:“勿追。”
“諾。”典韋應諾一聲,勒馬率衆回到了張爽的身畔。一場廝殺,他容顏依舊,不驚不慌。一衆隨從,也是氣息凌冽,穩如泰山。
“訓練有素!精兵!”張房腦中想着。
張爽對張房說道:“流寇作亂,天下馬上要大亂了,我擔心家裡。我們就此別過吧。”
“天下大亂?伯亮兄是在說笑嗎?”張房不以爲意道。
“已經初見端倪,一月內必見分曉。到時候,天下烽火連天,民不聊生。”張爽說道。
張房本不以爲然,一聽這話也是心裡邊發毛。
“告辭!”張房也急於返回洛陽,便對張爽行禮,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我們也走。”張爽對典韋交代了一聲,上了馬車,與蔡琰一起,返回了蔡園。
當日,張角弟子唐周高密,黃巾起義之事。並交代黃巾大帥馬元義就在洛陽。朝廷震怒。車裂馬元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