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人族,既然爾等不願意交出李巴山,那就等待着滅亡吧!”
妖魔關的城牆上,吼粗獷的看着遠方,聲音若雷音般的滾滾而出。
在他的身後,城牆下,暗紅色的血旗慢慢的升上旗杆,被掛在了最頂端,高達數十丈的上飄蕩着的巨大血旗,若是一面錚錚烈動的船帆,在狂風的催動下,鼓動出了烈烈的聲響。
旗幟升空,血色的光芒從妖魔關內鋪設下來,一直延伸到了遠方,位於漢水河對岸的城中。
這是妖魔大軍進攻的前奏,也是一條戰路,預示着妖魔的軍隊,將會從這裡衝到漢中城內。
數十里的路上沒有一點的障礙,曠闊的平原上,隱有震動。
咚!咚!咚!
關牆上,一聲聲沉悶的擂鼓聲緩緩響起,關閉了數個月之久的大門緩緩打開。
透過門縫可以清晰的看到,門內一隊隊方陣已經嚴陣以待,身高兩米,穿着全身甲的步兵軍團,在門開的一剎那,若流水般的整齊而出,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萬步兵已經列陣門前。
緊隨他們之後出來的是一頭身高三丈的巨獅,巨獅的身上馱着一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妖魔關的守將吼,這一刻他穿着一身紫色紋刻着精美花紋的漂亮戰甲,手中拿着一杆高約六七仗的旗杆,旗杆上寫着一個字:“一!”
這是妖族第一步兵團的團旗!
“兄弟們,老子給你們撐旗,這一戰一定要乾淨利落!”
吼坐在巨獅上,眼中帶着一抹的看着前方天地盡頭,漢中城中聞聲沸騰起來的塵土,對着身前的妖魔大軍高聲說道。
站在戰陣第一排的範恩舉起了手中的長矛,高聲說道:“戰!”
“戰!”
緊接着,一個整齊一致的聲音若春雷般的炸響,響亮的聲音衝上九霄,將蒼穹上的雲團都給震的四分五裂。
……
“該死!妖魔怎麼如此的不懂規則,我等還未準備好,他們竟已經列好了軍陣!……傳令兵,給我傳令,讓各部加快速度過河!告訴張晨亮,他們除魔軍若是延誤的戰機,我拿他祭旗!命令胡武在河這邊駐防,呂布守在城中準備調令!”
漢中郡城的高閣中,朱孝凝重的看着遠方那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心裡面沒由來的生出了一股慌張,一種難以忍受的力量讓他坐立難安,不得不一次次的催動身邊的傳令兵,將他的命令傳遞下去。
而至於對戰時,要如何列陣,什麼時候進攻,什麼時候追擊,如何打,出現了其他狀況如何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在這兩天的時間內,他也沒少產於。
每當部將們爭論的熱火朝天時,他心裡面就忍不住的厭煩:“哪裡那麼多的花花腸腸,兩軍對壘全憑實力和人數,到時候都給我一股腦的衝過去!咱們人多他二十倍,每人施展一道攻擊,就可以毀了他們!聽我的!以……”
“朱掌門,行軍打仗講究是謀而後動,如今妖魔氣盛,實力強大,我軍雖數十倍於對方,但若是一昧蠻幹恐怕……”
“張將軍若是不想爲這前鋒,我南華仙城的五萬人可當先!我呂布……”
……
突兀的,朱孝的腦中又響起了昨日的紛爭,亂糟糟的意念竟無法讓他安下心來,他不由鬆了鬆拳頭,故作輕鬆的走了兩步,心裡面卻暗暗沉吟了起來,自己昨天的做法到底是否正確,可千萬不要將這二十萬人都送在這裡啊。
想到這裡,他就越發的沒有信心了,扭頭看着身邊的傳令兵高聲喝到:“傳我軍令,將張晨亮、呂布、胡武他們叫過來,我要在重新佈置一下!”
“掌門,這個時候叫他們,恐怕不妥吧!”
朱孝身邊的人忍不住跪地進言道。
朱孝聞聲瞪了那人一眼,怒聲說道:“現在還未開戰,妖魔距離我們足有數十里之遠,我找他們說兩句話,這一來一去又浪費不了多長時間,你再敢耽擱軍務,我殺了你!”
那傳令兵也不敢在言,趕忙朝着下方行去。
這個時候,除魔軍的士兵剛剛過了河,張晨亮騎着麟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猶如是定海神針般的釘在了原地,看着身後整齊列陣的士兵,心裡面隱隱激動了起來:“第一戰!一定要穩住!”
來時,他特地去求教了李巴山,從李巴山那裡知道,妖魔大軍和他們相差無幾,多的不過是士氣和力量而已。
他們若是爲前鋒,不求滅殺對方,不求取得多大的戰果,只要能夠穩住陣勢陣形,就能夠取勝。
畢竟是第一次和妖魔作戰,在不清楚對方的力量和計策之前,一切還是穩打穩紮的爲好。
所以,儘管這幾日在漢中待的多有不順,但張晨亮還是遵循了李巴山的要求,他將大軍佈置在了漢水河的南岸,全軍分成三個方陣,左右兩翼各兩萬人,中軍四萬人。
當然這也是除魔軍最熟悉的陣形,在太行山訓練營中,也經常以這樣的陣形進行對戰。
“兄弟們,今日是我除魔軍第一戰,你們怕不怕!”
張晨亮待大軍集結完畢之後,轉身看着身後激動的大軍,高聲問道。
“不怕!”
十萬大軍清楚的聽到了張晨亮的聲音,他們齊聲高喝。
這一嗓子如雷涌動,竟比方纔妖魔大軍那邊的聲音還要響亮,還要動人心魄。
這聲音中不僅有濃濃的戰意,更有激動和期待。
這一戰,是所有人的第一戰,他們從成軍的那一刻,就渴望和妖魔一戰,今日這頭等功落在了他們的身上,也讓他們的熱血點燃。
“好!妖魔也是血肉之軀,也是一顆腦袋,一對手腳!他們既然不肯在籠子裡面待着,那咱們就送他們回老家!殺他個血流不止!”
隱有激動的張晨亮隨着戰陣的聲音響起,也跟着熱血沸騰了起來,他振奮的再一次高聲喊了起來。
“殺!殺!殺!”
這一刻,大軍的士氣被徹底點燃,十萬大軍壯闊若山河,奔涌若洪濤,這突然爆發出來的熱血戰意,震動的漢水兩岸的將士更是熱血沸騰,心神激盪。
嗡!
也在這時,在大軍上方有傳令兵飛來,這傳令兵還未來到軍陣前,就已經放聲高喝:“張將軍!掌教有請!”
“不去!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臨陣調將,乃是兵家大忌!”
張晨亮聞聲不由一怒,暗暗將這傳令兵和朱孝罵了個祖宗十八代,緊接着高聲一喝,拒絕了傳令兵的軍令。
嗡!
那傳令兵一聽臉色微微一變,正要調頭回去,忽的想到了朱孝的態度,趕忙飛落到了張晨亮的身前,單膝跪地認真的說道:“將軍,您就去吧!掌教有軍令給各軍,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您要是不去,掌教一發火,小的小命不保啊!”
“可惡!”
張晨亮聞聲眉頭皺起,怒喝了一聲,扭頭看着一旁的副將高聲叮囑了一聲,緊接着跟着那傳令兵朝着漢中城內的高塔上行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張晨亮來到了高塔,這時呂布和胡武已經來到了這裡,且還和朱孝說了幾句。
朱孝見張晨亮來了,趕忙說道:“張將軍來的正好,方纔得了呂將軍的計策,我覺得此戰需以騎兵對步兵!我南華仙城這五萬精騎爲頭陣,你除魔軍爲策應,此戰以兵種相剋之道理,將……”
“朱掌門,臨戰換陣,和臨戰換將是一個道理!我想呂將軍也不可能不知道吧!如今我除魔軍已經立足了腳步,如是在讓出空隙來,恐妖魔藉此進攻,我軍必亂吶!”
張晨亮一聽心頭一黯,擡頭看了眼一旁趾高氣昂的呂布,忍不住打斷了朱孝的話,趕忙進言道。
“哼!我看是張將軍想要這第一功,想瘋了吧!”
胡武冷哼一聲,譏諷的笑道。
一旁的呂布見此嚴肅的對着張晨亮拱手一抱,傲然說道:“只要張將軍將除魔軍分成兩隊,爲我騎兵兩翼,我騎兵可在你的中軍位置快速的列好軍陣,若是妖魔進攻那就更好了,我騎兵可藉此勢直接衝出殺敵!你我兩軍相互配合,定可將這一萬妖魔大軍給吞下!此戰全盛,對天下也有鼓舞之心!你若擔心功勞問道,我呂某可以向你保證,這功勞我這一部分毫不要!”
他迫切的想要一戰,數次請求朱孝爲先鋒,可卻被朱孝以各種因由拒絕。今日戰陣剛成,朱孝卻意外的將他和胡武叫了過來,問他是否有完勝之心。
呂布心思一動,這纔再一次開口說話。
正巧張晨亮來,他見朱孝竟爲他說話,心中激動,趕忙又着張晨亮解釋了起來。
其實這話雖然說的漂亮,但這軍功最後到底要如何去算,還不是朱孝說的算,到時候誰的軍功還是誰的,誰也無法遮蓋。
這話重點不是軍功,而是在激張晨亮。
張晨亮聽後心中一沉,擡頭看了眼朱孝,趕忙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話說,只希望呂將軍能快些過河!”
言罷,張晨亮轉身飛出了樓去,朝着漢水河的對岸行去。
他這也是被逼無奈,若是爭執下去,到時候就是他爭功心切,到時候勝利了一切都好說,若是損失慘重,亦或是敗了,那就是罪人。
再說了,到時候不管勝敗,關羽他爭功的名頭也會被人傳揚出去,到時候他丟的不是自己的人,而是除魔軍的人,更是李巴山的人。
所以,他也只能妥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