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朱孝聽的眉頭一皺,在看張角衆人的眼神,不由苦澀的一笑,暗道自己可真是蠢貨,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南華仙城的事情,自己竟沒有看出來。
可真是落水的鳳凰不如雞啊!
想到這裡,他心頭低落了下來,再看張角時卻沒有了先前的那般親切,他站了起來,從主座上退了下去,對着張角拱手一拜:“師弟可是已經知道了仙城之變?”
“嗯!那胡武兄弟路過冀州,已經將那裡的事情告訴了我!他們還讓我轉告給師兄一句話,非是他們有意如此,而是因爲他們不得已!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
張角點了點頭,一步步越過了朱孝,徑直坐上主坐,居高臨下的看着朱孝說道。
這話好像是在詢問,實際上卻是一種命令的語氣。
顯然,胡武兄弟沒有逃向遠方,而是逃到了張角這裡來了。
實際上,不只是胡武兄弟,還有更多的仙城弟子來這裡投他張角。
朱孝聞聲面色一寒,眼中寒光暴起:“若非這兩人,仙城還不至於如此!此罪必須要罰!絕對不能輕饒!”
“師兄,我勸你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張角譏諷的一笑,高傲的說道。
以往的時候,他見了朱孝都是低聲下去的。
那是因爲有南華老祖,因爲朱孝掌控了整個仙城,他的力量和仙城無法相比。
如今仙城已經被劫掠一空,護衛大陣更是全部被破,宗門禁錮弟子的魂玉也被人盡數破碎,失去了控制的弟子,也就等於長了翅膀的鳥,誰還爲一隻跳來跳去的惡猴子服務。
“呼!我來這裡不是和師弟征討這個問題的,我是來向師弟求助的,還請師弟幫我!”
朱孝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對着張角拱手一抱,說出了他的來意。
他已經想到了會被拒絕,但他還想要那一分的機會,希望張角能夠念同門的情義,幫他一把。
“師兄恐怕不記得前段時間的事情了吧?那時南華山召開大會,我黃巾軍正在攻城奪地之時,你來通知我去山門開會,我大軍正在緊要關口,我張角跪地求你開恩,容我幾天再去,你非得用生死逼迫我!這個仇,我可是一直都嫉恨在心吶!不如,您今日也跪在地上求我如何?”
張角陰邪的笑了起來,他肆無忌憚的看着朱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
當時,張角恨得牙齒打顫,只能放棄了進攻,讓黃巾軍按兵不動。可也正是因此,黃巾軍損失了數萬精銳大軍,還死了幾個大方。
若非當時朱孝的強硬,張角此刻已經是三州的指揮使了,尤會只有這麼一點的兵力。
若非當初,張角或許已經取代朱孝了也說不定!
今日朱孝求他,他又如何肯讓朱孝這麼容易。
朱孝聞聲眉頭皺起,看着張角說道:“師弟,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你來求我,就要有求人的樣子!連跪都不肯,我如何知道你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呢?”
張角譏諷的笑着,看向朱孝的眼神多是冰冷。
他這一開口,堂中的張樑
以及太平道的諸多大方也都紛紛咧嘴大笑:“哈哈!”
嘲笑的聲音響起,這令朱孝心裡面一片灰暗,他看着張角問道:“我若是跪了,師弟可肯幫我?”
“哈哈!你若是跪了,我心頭的這一口氣也就消了,自然會幫你!”
張角笑了起來,點頭說道,竟直接答應了下來。
張樑聽後臉色一變,趕忙失聲說道:“大哥不可!”
南華仙城好不容易破滅,他可不希望朱孝在崛起,那個時候他和張角都要因爲今日的事情,而要承受朱孝的怒火。
更何況,南華山對他們來說相當於主人,他們是南華山的奴隸。
南華山滅亡了,他們也就真正的自由了,這種精神意義上的自由,對於他們來說,可是迫切需要的。
他根本就贊同幫助朱孝,甚至在知道朱孝來時,他給張角的建議卻是亂棍打出。
不過張角並未同意他的建議,而是恭恭敬敬的將朱孝請了進來。
張角瞪了眼張樑,沉聲喝到:“怎敢對師兄無禮!你且退下,我自有分寸!”
砰!
這話一出,朱孝心中又有了希望,忽的跪在了地上,對着張角叩頭說道:“懇請師弟幫我!”
“哎呀!快將師兄架起來如此豈不是失了禮節!”
張角見此故作大驚的上前走了兩步,高聲呼喊了起來。
啪嗒!
還不等朱孝開口說話,從張角身後的屏風後走出了兩個黑袍人,兩人快步來到了朱孝的跟前,將朱孝狠狠的制住。
朱孝見此心頭一沉,知道自己被人戲耍了,趕忙擡頭看去,這一看登時大驚:“胡武、胡勇?”
架住他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胡武和胡勇兩兄弟,他們兩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正對着他陰冷的笑着:“掌門,咱們可又見面了啊!”
“師弟,你這是?”
朱孝被這兩人制住,心頭大慌,他突兀的發現自己的仙氣竟無法催動,趕忙扭頭看向了張角。
啪!啪!啪!
近前的張角蹲了下來,擡手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了朱孝的臉上,眼中帶着一抹狠辣的說道:“你也配喊我師弟?我喊你師兄,那是因爲我看的起你?可你讓我看的起麼?一個廢物而已,連老祖留下來的宗門都看管不住!自己沒啥本事,也不敢承認,還非得充什麼大頭蒜,漢中的仗不好打吧?這事兒聰明人都知道,讓給安陽去戰!而你偏偏要出頭,現在怎麼樣呢?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剛愎自負的傢伙,都知道你是罪人!南華仙城毀了也就毀了,天下人都在拍手叫好啊!”
“你……”
朱孝氣的臉色發紫,身體正濃烈的顫抖着,可張角的話還有那巴掌,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將他打醒。
他知道張角說的對,若非是他剛愎自用,又豈會攆走裂土騎兵團,又豈會害了二十萬的大軍。
若沒有那一戰,南華仙城或許也不會……
想到這裡,他的道心忽的動搖了起來,一身的氣息忽的一下子消散開來,竟有一種潰散的感覺。
“殺了他吧!”
胡武見此冷冷笑了起來,
擡頭對着張角問道。
張角搖了搖頭,他看着胡武說道:“破了他的道心就可以了!他好歹也是南華仙城的掌門,道盟元老!若是殺了他,這天下也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我可不想被李巴山滿天下追着跑!”
“李巴山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他根本就離不開安陽了!咱們還怕他個鳥!”
胡勇一聽頓時笑了起來,忍不住說道。
“哈哈……”
堂上衆人都是轟然大笑,這個消息被人有意的散播開來,如今天下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朱孝聞聲心頭一沉,更加的自責了起來,他意識到或許是因爲自己在漢中的失利,使得安陽那邊纔會被魔族牽制。
“那也不行!別忘了安陽可不止一個李巴山!他雖然無法離開安陽,但手段還是有的,那趙雲更是強者中的強者,一切還是小心爲妙!來人,將我師兄送去洗浴,三天後將他送走!”
張角笑了起來,擡頭對着門外的士兵高聲說道。
頓時從門外跑來了兩個穿着皮衣,帶着口罩的士兵,他們一把架住了朱孝,朝着門外拖去。
朱孝的後背上貼着一張符,正是此符禁錮了朱孝的力量。
噗!
不一會兒的時間,朱孝被人扔進了茅坑,這時他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呆子,心裡面只想着去死。
……
同一時間,安陽城懸空飛仙殿內,李巴山聽着萬劍生的講述,看着手中的地圖,眉頭緊緊的皺起:“妖魔止於涇水,不過安定和新平兩郡的百姓卻是難以倖免了!他們的主要目標我若猜的不錯的話,肯定在涼州和西域!……”
“陛下,若是如此的話,他們爲何要在陳倉道構建防禦工事?”
萬劍生聽的一愣,不知道李巴山爲何這般的自信,緊接着指着大殿沙盤上的陳倉道認真的說道。
李巴山笑了起來,對着萬劍生說道:“中原人多,但妖魔一旦敢殺進來的話,我安陽必然出兵,那個時候就算是妖魔在如何限制我安陽,也無法制止我的澆滅妖魔道的決心!一旦我出戰,那就必然是決戰,所以妖魔不敢此刻讓我發怒,只敢去撿一些人少的地方攻城掠地,建立自己的地盤,甚至是圈養人類,作爲豬牛來養!”
“那你是否要出兵?”
萬劍生心頭大驚,他沒有想到李巴山想的竟如此明白,忍不住拱手一拜,認真的說道。
這話雖是問句,卻也是一個肯定句。
他在懇求李巴山出兵。
“難啊!我安陽要出兵的話,那就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到時候不是妖魔兵敗,就是我們身死了!這安陽的百萬之人也不知道要死多少!而且我一旦離開這裡的話,那麼妖魔就會四面出兵,到時候我帶着大軍攻入涼州千里荒地,失去的反倒是中原和江南那肥沃土地上的千萬百姓啊!”
李巴山嘆了口氣,這也是他憋屈的地方。
“這……如此若是不管的話,這天下豈不是要被妖魔蠶食,到時候就算是安陽沒有了掣肘,又如何能自處?結果還不是都一樣的嗎?”
萬劍生心頭更沉,忍不住質問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