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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女兒入宮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不管怎麼說,女兒入宮之中,終究會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這是天下多少女子都羨慕不來的事,而且女兒在宮中,在陛下身旁,總是能夠幫助父親一二的。”
“你怎麼就不明白,那天子現如今如何,你這皇后還不如一個......”
“恩哼。”
曹操聽到丁夫人差點說出了一些離譜的話,也顧不得心中的尷尬了,直接重重的哼了一聲,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
“父親(夫君)?!”
看到突然進來的曹操,曹憲和丁夫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驚訝之色,而後接下來的兩人,表情各不相同,曹憲是清冷的向着曹操見禮,而丁夫人則是臉色有些不好看的道:“妾身見過魏公。”
“呵呵,你們母女兩在說什麼呢?”
對於丁夫人對自己的沒有好臉色,曹操訕訕的掩口咳嗽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當然這種不好意思有沒有是因爲自己昨日的舉動,那麼就只有曹操一個人知道了。
不愧是歷史之上,竟然敢發飆的不理會曹操,直接自己率先回老家的丁氏啊,還真是彪悍。
心中暗自感慨了一下的曹操,將視線放到了渾身清冷之態的曹憲身上,要是剛剛沒有在外面聽到那一番話,曹操還是認爲曹憲,完全是一個冷情冷心的人,卻不知道。曹憲的冷只是表面之上的。
曹操也是一個人,看着明明不願意進宮,卻因爲是自己的命令,因爲所謂的曹家女的責任,以及想要幫助自己而答應進宮。曹操心中對於曹憲越發愧疚之餘,對於自己昔日的決定,更加動搖了起來。
“吾兒,你與你母親的對話,爲父都聽到了,爲父再一次問你。你對於入宮不後悔嗎?”
曹操面色古井無波的看着曹憲,讓不管是丁夫人還是曹憲都沒有辦法看清曹操心中的所思所想,但是同樣的,曹憲同樣也不想知道,只因爲她的心中雖有不願卻無後悔。
“回父親。入宮之事,女兒並無不願。”
看着直視着自己,清冷如同夜間彎月所揮灑而出的月光一般的雙眼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和猶豫之色,曹操突然嘴角一挑道:“你雖然願意,但是爲父聽聞陛下欲要挑選年僅十四歲以下的入宮,明年你就十五了,並不符合陛下的標準。因此你就說想要入宮也沒有辦法了。”
曹憲和丁夫人像是詭異的看了曹操一眼,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曹操何時如此聽天子的話了。不過隨後,都不是蠢人的曹憲和丁夫人心中同時反映了過來,什麼天子改變了入宮女子的年齡,不如說他曹操改變主意,不讓自己的女兒進宮了。
“太好了,我兒。你不需要進宮了。”
丁夫人滿意喜色的看着曹憲,心中對於曹操的不滿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畢竟女子總是感性的,而身爲人母的丁夫人無疑是要更加的感性。
而相比於丁夫人的喜露於色。曹憲此時卻是雙眸漸漸的變得迷濛了起來,晶瑩的淚水在雙眼之中游蕩着,開口,帶着一絲絲抽泣和不確定輕聲呼道:“父,父親......”
“好了,身爲我曹家女,不要如此作態,你不能進宮皆因爲陛下的旨意,爲父也沒有辦法。”
也許是心中尷尬,也許是因爲習慣了,曹操並沒有承認自己曾經那個決定的錯誤,而是口硬的死撐着說是漢獻帝的旨意的原因。
起身欲要離去的曹操,看到看着自己,那雙如同清冷的銀月一般的雙眼雖然滿是淚水,但是眼中滿是喜悅之色的曹憲,猶豫了片刻之後,上前,輕輕的擦掉了她雙眼之中的淚水,輕聲道:“好了,別哭了,要是被丕兒看見了,指不定他要怎麼笑你這個做姐姐的。”
“父親,嗚嗚嗚......”
感受着懷中那傳出的咽哽聲依舊那逐漸變得溼潤了起來的衣裳,曹操拍了拍曹憲的後背,而丁夫人這是在一旁含笑說道:“好了,我馬上叫人去備好晚膳,夫君今日在此用膳吧,好歹彌補一下妾身昨日的損失。”
看到臉上突然有了一些調皮之色的丁夫人,曹操微微一愣,隨後裝作無奈的笑道:“既如此,那麼就有勞夫人了。”
這一頓晚膳,曹操用的很開心,不單單是因爲曹操理順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更是因爲曹憲晚間之時那發自內心的笑容,讓曹操明白了一件事。
儒家所說的齊家、治國、平天下,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其實是對的,他曹操今日能夠犧牲自己的女兒,那麼他日,難保不會犧牲其他人,這就和曹操一開始的目標有了巨大的變化和不同。
用玩晚膳之後,曹操一邊命人去召賈詡來,一邊在散步了一會之後,來到了自己的書房,處理起了一些政務,直到賈詡到來。
“臣見過君上。”
“文和,你來了。”
看着起身將竹簡綁好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之中的曹操,賈詡緊跟着曹操的身影,同時出聲問道:“不知君上深夜急召臣前來,有何要事?”
“孤要你即刻進宮,面見天子,要求他下詔,讓明年入宮的女子,年齡必須要十四以下,年過十四歲的,則不收入宮中。”
賈詡一愣,心中疑惑之下,準備詢問一下曹操此舉有何含義,但是在看見曹操目光之中的微微冷意之後,心中一凜之下,再也顧不得心中的好奇了,拱手道:“臣遵命!”
“恩,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明年入宮的女子,不需要太多,只需要皇后一位、貴人兩位即可,記住,此三名女子特別是皇后的家世,絕對不能太過強大,以免再次出現外戚禍亂朝綱,孤以爲,皇后人選平民女更好。”
曹操將話說到此,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爲曹操相信賈詡能夠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含義,既然皇后都是出自平民,那麼貴人的家世難不成還要超過皇后不成?
充分的理解了曹操話中未完的含義的賈詡,嘴角微微一挑,拱手拜倒:“君上明見,陛下乃明君,必然知曉君上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