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等人準備南下前往逃往江陵的時候,袁術也在襄陽城內見到了如今留在襄陽城中的荊州世家代表——向家的向朗。
荊州世家盤踞,拋開南陽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之外,荊州最強大的世家便是蔡、蒯、龐、黃四家,尤其是在劉表單騎入荊州這四大家族對劉表表示了支持之後,在劉表的反饋之下,他們在荊州的實力更強,家族子弟在荊州各處擔任要職。但是除去這四大家族之外,荊州還有許多世家,雖然實力不如四大家族,但是也不弱,就比如這向朗所在的向家。
向朗在見到袁術的時候便是躬身一禮:“向朗見過後將軍。”禮數之周到讓袁術都是挑不出什麼毛病,而跟隨這袁術進來見向朗的袁耀看着這個年紀約莫二十五六的向朗,眉頭一挑,心中暗道挺年輕的呀。
聽到向朗的名字的時候,袁耀突然想起自己後世的時候所背誦過的諸葛亮的《出師表》,袁耀依稀記得裡面有一句“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論舉寵爲督。”裡面的向寵好像也是出身荊州,就是不知道和這個向朗有沒有關係。
漢末三國時期有名有姓的人物太多了,多到袁耀哪怕曾經因爲愛好專門瞭解過這個時期,但是也無法把所有人的名字都給記住。而且這個時代有太多的人物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少爲人所知。
“巨達不必客氣,坐!”
袁術率先坐下,而向朗在得到袁術的應允之後也是坐下,至於袁耀,則是侍坐一旁。這個時代的坐並非是後世的坐在椅子上或者盤腿而坐,而是跪坐,非常的難受,袁耀雖然有些拒絕,但是在大勢之下他現在也無力改變這些,只得是遵從。而袁耀也是早就把椅子給弄出來了,在一個人的時候,袁耀都是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而非跪坐。但是現在不同,在這樣正式的場合,袁耀的行爲不能失了禮數。
向朗看着自己對面的袁術,目光微微閃爍。向朗師從“水鏡先生”司馬徽,與荊州英傑龐統、韓嵩等人交好,這次在袁術兵臨襄陽的時候,也是向朗勸說自己的兄長拋棄劉表,選擇了袁術。
對於向朗而言,劉表雖然不錯,但是劉表手下已經有了蔡瑁、蒯越、蒯良等人,劉表最爲倚重的也是這四大家族的人,對於他們向家而言,劉表雖然不至於無視,但是也重視不到哪裡去,就算向朗自認爲自己的能力不比蔡瑁、蒯越等人差,但是如果向朗投入劉表麾下,也難有出頭之日。
袁術兵臨襄陽的時候,向朗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相對於已經有了荊州四大世家支持的劉表而言,袁術在荊州是少有根基,就算有一些汝南袁氏的門生,但是和向家這種荊州本土世家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如果這個時候向家投入袁術麾下,就算得不到袁術的完全信任,但是總比在劉表麾下受到荊州四大家族的壓制要好。
袁術如果想要穩固住襄陽,那就缺少不了荊州本土世家的支持,而向朗也想用向家對袁術的支持來博取更大的發展,因此,在袁術兵臨襄陽之際,向朗就是說服向家的家主,也就是向朗的兄長,與袁術暗通款曲,雖然在袁術攻城的時候向家因爲劉表的警告沒能幫上什麼忙,但是在袁術攻入襄陽城之後,向家是第一個在明面上投誠袁術的家族。
袁術也是出身世家,對於向朗的想法也是有着自己的猜測,雖然沒有全中,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而今日接見向朗就是要把這件事給確定下來。
向朗有心,袁術有意,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這次見面是相當的融洽,而最後,向朗爲了能夠取袁術,表明自己願意在袁術麾下出仕,而袁術也需要一個例子來向荊州各大世家表明自己對他們的態度,對於向朗的請求自是應允。於是,在向朗離開的時候,他便是搖身一變變成了袁術麾下的一名從事。
向朗離開的時候,袁耀目光之中有些疑惑,說實話今日袁術和向朗之間的談話他是有些看不懂的,整個過程給袁耀的感覺就好像是袁術和向朗事先排練過一樣,根本沒有什麼爭論或者談判的環節,順暢的讓袁耀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袁術掃了一眼袁耀,便知道袁耀在想些什麼,在向朗離開之後,袁術將袁耀叫到自己身前,問道:“耀兒,可是有些不理解?”
袁耀點頭,道:“父親,這向家在荊州雖然比不上蔡、蒯、龐、黃這四大家族,但是也算是僅次於這四大家族的世家了,劉表對他們也算不錯,可是他們居然如此輕易的投靠了父親,其中會不會有詐?”
袁術輕笑一聲,道:“耀兒,你多想了。”
袁耀臉上疑惑不減,問道:“請父親教誨。”
袁術道:“劉表對向家雖然不錯,但是他最信任的仍舊是蔡、蒯、龐、黃四家,向家劉表雖然也用,但是總歸不如蔡、蒯、龐、黃四家受重用,從這向朗來看,他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甘心讓向家一直處於蔡、蒯、龐、黃四家之下,但是劉表這裡他又找不到出路,因此便是選擇了我們。”
袁耀有些懂了,而後道:“父親,那這個向朗能不能用?”
袁術道:“爲何不能,從他見到爲父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只能站在爲父這邊,和劉表之間已經出現了一條裂隙,就算向朗和向家再次回到劉表身邊,過的也絕對不如之前,所以他向朗或者說向家只能是站在我們這邊,我們拿下了荊州,自然少不了他們向家的好處,但是如果我們敗退出荊州,他們也只能隨我們一同退出。對於他們而言,這就是一場賭博,賭贏了,那便是功成名就,但是如果賭輸了,就會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