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一番話,又有事實爲證,同時袁紹謀略多靠許攸,黑暗大霧中衆將雖然看不到許攸,但依舊對着空氣一陣服氣。
郭圖和辛評就露出不妙的神情,郭圖根本看不到袁紹,爭辯道:“大話誰也會說,箭不曾取來,只有口舌之利。”
許攸不屑道:“少頃便叫汝等輸的明目。”他就對袁紹道:“主公,是否可以出發了。”
大霧漫天,袁紹其實就看不到許攸,但他依舊起身,大手一揮,頗有氣度道:“出發!”
於是乎,夜色黑暗大霧之中,五十條船用繩索相連,在許攸親自帶領下起航,又去秦軍水寨。
二更的時候,袁軍船隻已近秦峰水寨,由於有繩索串聯,因此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也沒有走丟跑偏的事情發生。
一艘小的不能再小的船隻,撞上秦軍水寨牆後,急忙飛退。蓬的一聲,回程又撞到了自家的船隻,這一下距離就差不多算出來了。
許攸教把船隻頭西尾東一字擺開,就讓船員擂鼓吶喊起來。他就對身邊的逢紀道:“等着收箭吧。”他帶逢紀來,是有拉攏之意,分一些功勞給逢紀。
逢紀雖然知道全盤計劃,但事到臨頭,還是害怕,“若是秦軍齊出,如之奈何?”
許攸哈哈一笑,“我料定秦峰於重霧中必不敢出,我等切酌酒取樂,待霧散便回。”
“秦峰放火箭怎麼辦?”
許攸自信道,“我已經料定,秦峰火箭已經在昨日耗盡,今日就算有些許,我這裡稻草溼透,又帶水桶,不足爲懼。”說完,許攸就拿出火捻子,去點稻草,但根本點不着,他又吩咐兵士,不斷在稻草上潑水。
逢紀這才稍安,許攸從容飲酒,只待箭到來。
卻說秦軍水寨中聽得擂鼓吶喊,甘寧、太史慈二人飛報秦峰。
秦峰急忙擂鼓聚將,少頃文武皆到。他就對衆人奇怪道:“敵人今天又來了?”
敵軍昨日剛剛被燒回去,今天又來了,的確行動怪異。
田豐分析道:“主公,重霧迷江,彼軍忽至,必有埋伏,切不可輕動。可撥水軍弓弩手亂箭射之。”
秦峰眉頭一皺,心說這種情況怎麼這麼熟悉,他便說道:“恐怕沒有埋伏,必定又是來誆騙我軍放箭的。我軍雖然軍備充足,但也不能這般便宜了敵人。”
沮授不無小心,道:“主公,昨日裡敵人已經來誆騙,今日裡竟然又來?這一定是敵人見到今夜大霧,有利於夜襲,又有昨日的事情麻痹我軍。主公三思,以免中了敵人虛虛實實之計。”
就此,除了秦峰十分懷疑外,其餘文武皆認爲敵軍這一次是真的來襲擊的,畢竟有昨日裡的事情。
秦峰見到衆人一致認爲敵人是來夜襲的,他思索一番後,暫時不動聲色。就傳令,甘寧和太史慈就在水寨放箭,以免敵軍搶入水寨。又派張遼、張郃,各帶一千弓弩軍,火速到江邊助射。他特別吩咐道:“放箭,放火箭。”
咔咔咔……,夜間大霧,江岸上點着火把,也很難看清什麼,但能夠聽到軍隊調動的腳步聲。
少頃,水寨裡的弓箭手集中在寨牆後,以及岸邊秦軍陸軍弓弩手全部到位。
“打起精神來!”
“向鼓聲密集處放箭。”
“絕對不能讓敵軍渡江!”
“爲了主公……放箭!”
咻咻,一時間弓弩手高呼着口號,盡皆向江中放箭,普通箭矢中還有些許火箭,一時間箭如雨發。
袁軍側,江中。
隨着蓬蓬聲傳來,許攸帶來的戰船開始收箭,偶爾有火箭射來。
“不要驚慌,潑水滅之!”袁軍士兵穿着厚實的稻草,潑水滅火箭。
袁軍戰船上用來收箭的稻草本來就被浸溼透了,加上大霧天氣潮溼,加上秦軍火箭數量不多,袁軍士兵得以輕鬆熄滅射來的火箭。
袁軍上來見到火箭無法引燃溼透的稻草,士氣大漲,“這一次一定大功告成,絕不會重蹈覆轍!”
許攸得意道:“每船上能得箭三五千,不費我方半分之力,可得十餘萬箭,明日拿來射秦軍,卻不甚便?明日射的時候,還要告知秦峰詳情,秦子進定然羞愧欲死。”
逢紀發現收箭十分順利,真的是敬佩,拱手道:“先生真神人也!”
許攸傲然一笑,舉杯道:“雕蟲小技爾,但騙秦子進綽綽有餘,喝。”
二人飲了一杯。
許攸笑道:“此計我當年用出,我恩師司馬徽先生亦是驚歎神計,區區秦子進豈能識破我的計謀。”
其實許攸是胡比咧的,這計策是司馬徽先生教給他的。
不多一會,前船就插滿了箭矢,許攸就命令所有船隻調頭,頭東尾西。許攸信心已經爆棚,“元直那小子不在,一定要好好趁機收拾秦子進。”他就命令船隻繼續靠近秦軍水寨,以便收到更多的箭,一面又命令更加大聲的擂鼓吶喊,驚嚇敵人。
另一方面,秦峰親自來到水寨查看情況,大霧鎖江,真的什麼也看不見。就算是自己人,站到跟前也只能看到一個輪廓,再遠一步就看不到了。
“可曾放火箭?”秦峰問甘寧道。
甘寧彙報道:“主公,昨日火箭用去太多,今日剩下的已經用盡,沒能引發敵船大火,因此依舊不明江中形勢。”
田豐急忙道:“主公,昨日首輪火箭打擊,敵船就已經起火了。看來敵人這次一定是來襲擊的,所以船上沒有稻草等引燃物,因此發射數輪火箭後,沒有想昨天一樣起火。”
衆人一陣點頭,對於敵人夜襲確定無疑。
這時候,江中的擂鼓吶喊聲音更加響亮。太史慈側耳傾聽一番,急忙道:“主公,敵人更進一步了,恐怕就要衝擊我方水寨了。”
田豐和沮授大驚失色。田豐焦急道:“沒想到如此箭雨不曾退敵,敵人反而迫近,必定是有備而來。”
沮授道:“主公,敵人夜襲登陸,是否沿岸嚴陣以待,再多調集弓箭手,前來退敵。”
由於夜間大霧,江中根本看不清敵人,水軍出動肯定是無法攔截了。只能依靠岸基,才能夠防禦敵人的登陸。
“敵人竟然更加迫近了……。”秦峰想起了課本里的草船借箭,心裡一動,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嚇了一跳,不知爲何值此危難之際,主公還能笑得出來。